頓時,那三個平時和拉里還算有點交情的勇士,扭曲的臉色,恨意猙獰的死死盯著那擦拭著尖銳刀鋒上鮮血的少年侍衛。
清冷的月光打在那少年修長挺拔的身形上,霎時,他本就懾人的氣場更顯冰冷僵硬,配著一張面無表情的俊俏臉龐,遠遠看去,好似九天之上那讓人望而生畏的鐵面執法仙人,竟讓所有人產生了俯身膜拜的沖動。
拋去腦海中那荒謬的想法,鼻間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在看那少年侍衛動作優雅的擦拭刀鋒。
他們更覺得那想法簡直荒謬到了極致,什么仙人,瞧那殺人不眨眼的模樣,是魔頭還差不多吧!
而那恨恨的盯著他的三人,本來還欲上前,聯手為拉里報仇,但卻被眼前的這一幕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耳邊的凄厲的哀嚎聲漸漸消失,那緊緊蜷縮成一團的大塊頭拉里似乎是暈了過去。
也不知是活活疼暈過去的,還是受不了自己以后是個瘸子這個打擊。
而那三個打著為拉里報仇名義的勇士,從頭到尾都沒再看一眼黃沙上翻滾的拉里,更別說上前替他包扎腿上的刀傷了。
由此可見,那三人對大塊頭拉里抱有幾分真心可想而知!
此刻,那三人卻突然夸張的高舉手中的大刀,兇狠的向不遠處的郁恒沖去。
“我們要為拉里報仇。”
“沖上去,砍下他一條腿,這等忘恩負義的小人,絕對不能放過。”
“血債血償。”
然而,三人卻被幸存下來的另外三個勇士輕易的攔了下來。
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圖特垂下的眼皮,遮住了眼眸中那一閃而逝的詭異光芒。
在抬眼,他似是艱難的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向后微微揮了揮自己寬厚的大手,止住了身后的吵鬧。
“溫姑娘,圖特在此給您賠罪了,是圖某人管教小隊不嚴,才讓溫姑娘在此差點丟了性命。”
“既然拉里他對溫姑娘存有殺心,企圖害您性命,那拉里他就交由您處置了,要殺要剮,隨您心意,也算小隊給您的交代了。”
“不知溫姑娘可否同意?”
此話一出,小隊中的六人紛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隊長……”
“隊長,拉里他……”
大手微抬,止住了身后的還欲開口求情的六人。
幾人雖然對那大塊頭算不上多要好,甚至其中的兩人還十分的厭惡他。
但他們也曾無數次一起并肩和野獸廝殺過,而且還同在在一個小隊中,人心都是肉張的,此刻,他們也同情起了大塊頭,不忍心看著他就這樣死去。
扶著郁恒的手臂,洛晴緩緩的起身,而身為被刺殺的豬腳,毫無疑問,如何處置大塊頭拉里就是她一句話的事情了。
可是,那心機男圖特竟然說了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看是寬容大度,實則是以退為進,把她至于一個分外尷尬的立場。
這都已經引起眾怒了,她要是不放過那大塊頭,眾勇士心里頭那火鐵定得燒到她身上。
畢竟這以后還是一個小隊的隊員,這幾天還是要一起趕路,一起獵殺野獸的,關系也不能鬧得太僵不是!
不然,這一個個的都在背后給她穿小鞋,那她也沒那么多閑工夫去一一應對啊!
想到以后將要面對的麻煩,洛晴煩不勝煩!
媽蛋,這心機男就知道給她挖坑跳!
心中止不住咒罵圖特那心機深沉的笑面虎,洛晴面上越不見分毫的不妥。
勾起唇角,彎著一雙水汪汪的漂亮鳳眼,言笑晏晏的向圖特走去。
“圖隊長客氣了,此次遇襲,多虧了我的貼身侍衛及時發現,才險險得救下了我。”
“而這罪魁禍首,想必大家也知道是誰了吧?”
環視了一圈在場的幾人,對上他們或仇視,或憤恨的視線,洛晴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突然,她垂下眼簾,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投下一小片的陰影,精致的眉心微微皺起,美人哀傷,格外的讓人揪心。
“洛晴只是一介弱女子,卻被那惡人設計來參加著秋季狩獵比賽,欲置小女子于死地。”
說到此處,洛晴卻停了下來,狠狠的抽泣了幾下,她背過身去,捂著被黑紗遮掩的絕美臉龐,似是在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無聲的哭泣。
清冷的月光打在她纖細的似乎能被一陣風吹跑的身影上,卻讓小隊中剛剛還憤恨,仇視她的幾位勇士,心中也泛起了微微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