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六九趕回到自己那個小屋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透了,即便是如此,這還是他迫不及待之下不由加快了腳步的結果,若是之前,以他不緊不慢的懶散性格,估計此刻最少還要一半路程才可歸來。
用神識謹慎的掃視方圓數(shù)里之后,并沒有什么異常,陳六九這才直接走到屋子門口,麻利的推開門閃身進入屋內,順手又將房門給從里面反手插上。
陳六九手掌一伸,立刻一團由真氣幻化生出的火苗出現(xiàn)在他的指尖,被他一甩之下,精準的將桌案上的蠟燭點燃。
說是蠟燭,其實就是靠燃燒某種植物莖液為原料的一種油燈罷了,燃燒時,會釋放出一股淡淡的植物芬芳,如不對此過敏,會覺得甚是好聞。
從那名臉色蠟黃的中年男人那里買來的法劍和毛筆沒什么好研究的,法劍如他所說,的確是一把出現(xiàn)殘破的飛劍,這樣的飛劍,如果用的話也是可用,只不過丟出去之后威力最少打一半的折扣。
而那把毛筆,如果陳六九沒打眼的話,則是一枝用來制作符篆之類時所用的工具,因為在那上面,陳六九也是感覺到了微弱的靈氣波動,不過此物并非什么值錢貨色,也就是不足半枚下品仙玉的價位。
這兩樣東西對于陳六九來說,都是他順便買下之物,而此刻被他放在手中的五粒形狀大小,以及顏色都不統(tǒng)一的種子才是讓的他感興趣和有些興奮的東西。
因為接下來,便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思索了一下,陳六九這里先選擇了一粒大小如黃豆顏色卻是絳紫色的種子,將其余四顆種子放到桌子上之后,陳六九深吸口氣,然后左手猛的一握,須臾間,肉眼可見的乳白色氣機從他的左拳縫隙里絲絲傳出。
而下一刻,他的手掌又立刻的張開,那自陳六九手掌上散發(fā)而出的乳白色氣機在他的神識控制下,將那粒絳紫色的種子牢牢包裹,同時又不斷的朝著種子里面滲入。
可大約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之后,陳六九的臉色慢慢變的疑惑起來,轉而又轉換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又堅持了一會兒,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雙目之中,也滿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表情。
“不可能啊,上次明明可以催生樹苗成長的,為何對這植物的種子就沒了效果呢?這……有違生物原則啊。”
陳六九望著手中那粒吸收了很多他體內的生氣,卻依舊如常的種子,雙眉緊皺,嘴里自言自語道。
“莫非,這種子是死的?”
略一思索,陳六九便想到了此處,而后將這粒黃豆大小,通體絳紫的種子放置一邊,重新拿起一顆如蠶豆大小,卻通體漆黑的種子放在手中。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后,陳六九臉色一凝,仍舊是不死心的將這枚蠶豆大小的種子放在一邊,再次的重新拿起另外一顆。
就這樣,五粒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種子通通被陳六九試驗過后,讓的他原本興奮的心情立刻涼了個徹底,他眉頭緊鎖的死死盯著那五枚沒有任何變化的種子,一頭霧水,臉色更是難到了極點。
“莫非這種子是被那廝煮熟過的?”
這個荒謬的念頭剛一出現(xiàn),立刻被陳六九從腦海里掐斷,因為他之前之所以會花費一塊仙玉去買這些東西,正是因為他在這些種子里面感受到了細微的靈氣波動,從而斷定這些種子定是某種靈草靈藥的種子,若非如此,他隨便找?guī)讉€種子就能試驗,何必將自己僅有的兩塊仙玉浪費一個呢。
可眼下所發(fā)生的情況就擺在他的面前,這不容陳六九不信,可從邏輯上來說,他體內的生氣也的確是可以催生植物生長的,這讓的他一時間,無法想通其中緣由。
“難道是……只能對發(fā)過芽的植物進行催生?”
一想到這里,陳六九的臉色又立刻變的堅定起來,事不宜遲,他直接握住那沒黃豆大小,顏色絳紫的種子朝門外走去,來了一片空曠的土地之后,他直接在地上挖了個小坑,將種子放了進入。
然后他又走出幾步,尋了些溪水澆灌在埋種子的地上,做完這一切之后,陳六九忽然又搖頭苦笑起來,種子是種下了,可誰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長出幼苗來呢?自己可并沒打算在青冥宗呆太久啊。
望著那埋著種地的地面,陳六九下意識的抬起左手,一股精純生機立刻噴薄而出,對著這地面內部便灌輸了進去。
而下一刻,陳六九的臉色先是一愣,隨后立刻涌現(xiàn)出興奮的狂喜。
只見一株淡紫色的幼苗頃刻間便從土里鉆了出來,緊接著,此幼苗如迎風暴漲般的開始迅速生長起來,那原本淡淡的藥香,也變得越來越濃郁起來,驚喜的同時,陳六九也立刻大手一揮,弄出了一個真氣壁罩,以防藥香擴散太遠,而被某些人察覺,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一株足有二十厘米高的紫色植物便出現(xiàn)在陳六九的眼中。
借著月光,再加上陳六九不俗的目力,可以清楚的看到,此物乃是一株通體深紫色,枝葉異常粗壯卻很是稀疏的藥草,它的根莖以及葉子直接連在一起,特別是它那如楓葉一樣的葉子,又肥又厚,看起來就像是一片片長在根莖上的深紫色玉片一樣。
而且,這些葉子下面一層生長著的最大,越是往上,便越是小上一圈,這讓的整株植物看起來如一把合起來的雨傘一般。
這株紫色的藥草似乎是生長到一定的高度之后便不再往上繼續(xù)生長,隨著陳六九左手生機的繼續(xù)催動,則開始在這株藥材的根莖和枝葉上生出點點熒光,這讓的它看起來更加的漂亮起來,讓人一看之下,便覺得此物不俗。
這般催生堅持了大約是一炷香的時間之后,陳六九忽然停了下來,隨著他不斷的釋放體內的生機,這讓的他有種越來越陰冷的感覺從體內傳出,故而,他不敢再繼續(xù)下去,立刻的停止了手中動作。
此刻,陳六九盯著眼前這株被他催生出來的深紫色藥草,眼中滿滿的都是喜悅之情,這株靈草他剛好認識,乃是一種叫做‘紫甘羅’的藥草,雖然并不屬于太過于罕見的東西,但也并非太過于稀松平常,而且陳六九覺得被自己催生出的這株,應該能值不少錢。
原因很簡單,一般在市場出售的紫甘羅的大多是生長年份在十幾年,最多不過幾十年的范圍之內,而這株,根據(jù)陳六九對藥草還不算特別靈通的判斷下,最少也應該是有兩百年的藥效。
任何藥草的生長年份,都對于藥草本事起著至關重要的決定,而且,越是生長年份高的藥草,也越是不好尋找,這天下修士不知有多少,可這藥材,哪里供的上這么多修士去搜尋摘取?更別提能安然無恙生長上個三五百年了,故此,這些上百年藥效的草藥,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有價無市的存在。
即便是有的地方偶爾出現(xiàn)一株,那也是曇花一現(xiàn)便立刻被撞見的有實力修士買走,即便是暫時用不著,他們也會存起來,有備無患,以備不時之需,甚至還可以拿去與人交換自己所需之物。
陳六九將這株紫甘羅連根拔起,然后用真氣將其包裹放入自己的儲物袋之中,隨后便朝著自己的小屋走去。
“這藥草的種子需埋在土里才可催生,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之前倒是疏忽了這一點。”
回到房間之后,陳六九端坐在桌子面前,又將整件事情仔細思索一遍,這才得出這個答案。
“看來此事也并非可以時常去做啊。”
感受著體內已經(jīng)有些失調的陰陽二氣,陳六九皺了皺眉,嘆息一聲。
“早知道就直接催生那個最大的種子了,或許長出來的藥草,要比紫甘羅更加稀有。”
想到這里,陳六九突然的又有些后悔起來,一臉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明日將此藥出售給宗門丹房,也不知道那位師姐的蠻獸內丹賣掉沒有,雖然有些貴了,但若能將其買下,則對我?guī)椭鷷艽螅€有宗門里的混元丹之類,也需買上一些。”
打定這個主意之后,陳六九便開始在腦海里仔細的籌劃起來,對于出售這種年份的藥草給宗門,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危險,即便是讓人有所懷疑,也最多會猜測是他走了狗~屎運,在某個犄角旮旯挖到的罷了。
而若是真的要買那位師姐的內丹則不一樣了,這其中蘊含危險,以陳六九在宗門的地位,即便是他買下那枚內丹,也必定會被人跟蹤,然后契機下手搶奪,恐怕就連那位出售內丹的師姐,都會立刻對他有所圖謀。
這樣,陳六九前前后后足足想了半個時辰之后,才稍微的想出了一個還算可行的辦法,雖然他對于求仙證道沒有奢望,可也不代表他愿意讓人隨意欺辱,必要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才可自保,否則,不單是會被人隨意欺辱,還很有可能隨時性命不保。
日三省吾身陳六九做不到,到在每天的入定之前一省卻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慣,將自己今天所經(jīng)歷的,做過的所有事情像電影回放一樣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之后,他這才將桌子上的燭火熄滅,抹黑爬到床榻之上,開始進入修煉境界。
盤膝、入定、淬煉真氣。很快的,陳六九便進入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玄妙境界,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迷迷糊糊之中,去感覺去明悟那存在于天地卻飄渺難測的大道法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當空懸掛的一輪銀月恰好走到正中,仿佛是到了午夜子時。
就在此時,在陳六九盤坐的小屋子里,從屋子地面忽然升騰出一縷縷的黑色煙霧,很快的,這些黑色煙霧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黑色的小黑團,此黑團僅有嬰兒拳頭大小,卻散發(fā)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波動。
那波動,非靈氣也非陰陽之氣,仿佛和修士的神識波動有相似之處,這黑色光團一出現(xiàn),立刻卷著詭異的波動直沖陳六九的眉心而去,其速度之快,根本無法讓人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