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舔了舔干枯了嘴唇,沖龐龍沉聲問道:“龐愛卿,你生為統領,一定也知道行軍打仗的重要性,在你看來,我們有多少勝算?”
“勝算為零…………”龐龍抬頭看了一眼慕容,下一秒卻突然單膝跪地,抱拳說道:“皇上你放心,微臣誓死保護皇上…………”
龐龍的聲音顯得十分渾厚有力,而落到慕容的心里,卻像是冬天里送去的烤爐一樣,很暖和,這讓慕容的眼眶有些濕潤,畢竟能在知道情況的前提下還能如此大聲的說出來,那絕對是來自內心的話。
前世受夠冷淡的慕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么說,哪怕這話很多原因是來自于臣子對帝王的效忠,可對于慕容來說,已經足夠了。
“龐愛卿快快起來…………”慕容立馬把龐龍扶了起來,露出十分嚴肅的表情說道:“龐愛卿你放心,大幕的江山,只會在姓幕的手里。”
說著,慕容繞過龐龍,走上前了一步,抬頭望著夜里高掛的月亮,沉聲道:“一成千古名,大幕太過于平淡了,是應該來點刺激性的東西,否則成長的太慢了!”
站在身后的慕斯和龐龍,眼前身穿龍袍的背影,在他們眼中,竟越來越高大,似乎要于天同高。
慕容望著夜空,長嘆了一口水,又深呼了一口氣,才回頭看向龐龍,用慕容一直以為最有力的聲音吩咐道:“龐龍聽令!”
龐龍愣了一秒鐘之后,立馬就單膝跪在了地上:“微臣聽命…………”
“朕命你火速撤離皇宮里所有禁衛軍,只留下守門將,把所有兵力,集中在寧侯府和丞相府,他們打我們的家園,那我們就先一步,抄了他們家。朕賜你尚方寶劍,劍到如朕到,不服者,先斬后奏!”慕容很有力的說道。
“微臣令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慕斯將尚方寶劍取來給龐龍之后,慕容又繼續吩咐道:“記住了,一切都是暗中行事,丞相和寧侯的抓牙肯定遍布全城,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不得有任何差錯。”
“是……皇上!”龐龍朝慕容抱拳鞠躬之后,轉身跨著大步,揮手帶著一旁的幾名禁衛軍走了。
再龐龍走了之后,慕容又看向慕斯吩咐道:“慕斯,你立馬召集所有太監和妃子去金鑾殿,如果丞相帶人沖進來,你一定要把位置讓出來。”
慕斯隨即立馬跪在地上,驚叫道:“皇上,這萬萬使不得啊!”
“這有什么使不得的,朕說使得就使得,”慕容將慕斯拉了起來,凝視著他認真的分析道:“他們雖然有二萬的兵力,卻不會大張旗鼓的沖進來,只會帶只小部隊沖進來,主力留在城外,只要主力沒來,朕就有辦法讓他萬劫不復。”
最后一句,慕容的音量提高了幾分,眼神不由流露出狠毒。
面對慕容的執意,做奴才的慕斯,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應了下來,隨后轉身離去。
在慕斯離去之后,慕容看著夜色,長嘆了一口氣:“今夜多風雨,想不到我這一重生,竟然要面對如此多的變故,唉……”~
慕容搖著頭,轉身進了自己的寢宮,換了一套新的龍袍,隨后領著龐龍留下來保護他的幾名禁衛軍,在夜色下,出了宮。
夜空中的月亮很明亮,一切顯得十分的寂靜,距離子時也越來越近,而慕容領著三名禁衛軍,在夜色的庇護下,匆匆出了城,趕往西城將軍所帶領的軍隊的駐扎地。
丞相府,燈火通明,大院里,站滿了手持刀劍的黑衣人,大約在五百人以上,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疑重。
在人群前,分別站著丞相司馬宏,寧侯幕僚,西城,以及他們三人的一些心腹。
司馬宏朝西城投去一個眼神之后,西城就手握劍柄,跨上前了一步:“將士們,你們都聽好了,你們是大幕的榮耀,只是大幕黃帝昏庸無能,克扣軍餉,讓兄弟們整日守在邊關,承受不能與妻子兒女見面的煎熬,你們認為這樣一個昏庸無能的人,配著黃帝嗎?”
這五百人中,大多都是來自于丞相司馬宏,寧侯幕僚,以及西城自己的心腹,如今他這樣一說,眾人自然扯起嗓子喊道:“不配!”
對于將士來說,有足夠的軍餉,能保衛家園就行,而對于領導他們的是誰,他們卻不在乎。。
西城滿意的點了點頭:“好……經過群臣商議,準備重推新主,而眾將士的任務,就是緝拿現在的黃帝,為明天的新主登基建立威信,你們可愿意?”
“愿意…………”
西城抽出了長劍,指天吼道:“那么就讓我們戰吧,未來的你們,就是開國元勛,記錄史冊,名垂千古…………”
西城的這番話說得十分用力,狠狠的抓住了人的功利心,捕獲軍心。
每一個將士斗志昂然,像打了雞血似的抽出手里的劍,或者刀,大喊道:“殺殺殺!”
就好像他們已經看到了明日自己的輝煌,享受著百姓的愛戴。
暗中,丞相三人互相的點了點頭,隨后西城就劍指皇宮方向,喊道:“兄弟,讓我們殺進皇宮,捉拿那昏庸無能的黃帝。”
“殺…………”
一群人,帶著濃烈的斗志,以及對明天輝煌的欺騙,沖出了丞相府,直奔皇宮正門而去。
月光發出冷冷的寒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在西城帶著五百人沖出丞相府之后,寧侯幕僚也轉身朝丞相司馬宏抱拳說道:“今夜成敗在此一舉,還望司馬兄能多多助力!”
丞相微微點了點頭:“寧王請放心,明天的新主就是你,我鐵機營所有的兄弟,都以寧王你為首。”
只是在眼底,司馬宏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狠毒。
“好,那司馬兄也快快準備,一個時辰后你我各率領三千鐵騎沖進皇宮,拿下慕容!”寧侯再次朝司馬宏深抱了一拳,隨即披上斗篷,轉身大步離開了丞相府。
皇宮守衛和平常的一樣多,西城帶領的五百人,成功的吸引了其余四門的守衛,而如今,已經經過一個小時的苦戰了,皇宮的守衛人數也越來越少。
另外一邊,丞相召集起了自己的鐵機營,以及這幾日西城秘密帶來的五千鐵騎,在人數上,他明顯沒有按照和寧侯的約定做,反而加了三倍不止,達到了八千之多。
寧侯也在自己的庭院里,召集起了所有守城將士,分為二大隊,每一隊一千五百人,分別從東西二門進入。
城外,慕容和另外三名禁衛軍,騎著快馬,直奔三里外的大軍駐扎地。
如今一萬五的大軍,被西城秘密帶進城了五千,只剩下了一萬殘軍弱將,畢竟西城是打戰老手,是不會帶上受傷或者病痛的將士上路的,留下來的,自然就是一些沒多少戰斗力的人。
管道上,慕容看天色越來越晚,不由使勁揮鞭,抽在馬背上,只希望能盡快趕往大軍的營地。
在離子時只差一點的時候,慕容終于來到了大軍所扎之地。
慕容是新帝,天下認識他的人很少,就更不用說整日待在軍隊里的將士們了,面對突如其來的四人,守營的二名將士,伸手攔下了慕容的去路,皺起眉頭問道:“來者何人,這里是軍事重地,由不得你來撒野。”
一名禁衛軍站了出來,刷的一下抽出長劍,壓在其中一名將士的肩膀上,力喝道:“見到皇上還不快快下跪,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他們不認識朕很自然,愛卿不要魯莽……”慕容出言很和氣的將那名禁衛軍拉了回來,只是別人不知,這一切,早就是慕容在路上交代好了的。
慕容看向了那二位守營將士,露出了金牌,說道:“讓你們負責人出來見朕!”
二位將士互相看了一眼,隨即帶著滿臉的不相信,湊上前看個究竟,可一看之下,差點就嚇破了倆人的膽,急忙就單膝跪地:“卑職等不知是皇上,還去皇上贖罪。”
慕容微微抬了抬手,很是和氣的說道:“二位將士不比多禮,大幕的繁榮昌盛,都是將士們的功勞,一小點冒犯,做不得什么,況且不知者無罪,二位快快起來。”
慕容的和氣,讓跪在地上的二人不由松了口氣,站起了身來,說道:“皇上你請……”
慕容微微點了點頭,領著另外三名禁衛軍,在其中一名將士的帶領下,來到了營帳里。
隨后另外一名將士,領著一名白發蒼蒼,白胡須的老者,走進了營帳,在他臉上,有一道很刺眼的刀疤。
老者似乎認得慕容,在進入營帳之后,立馬就單膝跪在了慕容的面前:“卑職參見皇上,還請皇上贖罪!”
慕容挑了挑眉毛,潛意識告訴他,這老者和曾經的慕容,有著某一種關系,否則老者不會一進門,就如此激動的行禮。
慕容微微抬手,面帶微笑說道:“愛卿何罪之有,你我多年未曾見面,想不到如今這一見面,卻是這般模樣。”
老者顯得很激動,從地上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不敢抬頭去看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