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月，潮濕的車廂，你看著車窗……”

伴隨著輕緩的鋼琴聲起，一段深情的歌聲傳入散心耳中。

她抬頭，正好對上了鋼琴后那雙瑰麗無雙的桃花眼。她看著他，少年的眸光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柔和低沉的歌聲從那張薄唇里哼唱出，低沉悅耳，似乎就響在她耳邊，敲打在她心里。

燈下的池瑜耀眼奪目，美好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她愣愣地看著，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不止是她，這一刻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舞臺上，就像著了魔似的。

“你靠著車窗我心臟一旁

我們去哪”

池瑜對她微微一笑，她只覺得心跳漏了半拍，不自然移開了目光。

池瑜手下微調節奏，后半段的歌聲多了絲歡樂。散心剛才的反應取悅了他。

散心安靜地聽完整整一曲，直到池瑜回到座位上時都還有點走神。

他的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束鮮花，伸到了散心面前。周圍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散心猛地驚醒，看著眼前的花，遲遲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這是我為女朋友準備的。”

他特意咬重了女朋友三個字。散心看著他，伸手接了過來，思路有點混亂，他到底想干什么？

懷里的花很美，她一個不喜歡花的人，居然心里也產生了微妙的感覺。她望著花有點出神，在她十多年的生涯里還從沒收到過花。就在這短短一天里，他帶她經歷了很多個第一次。

“先別急著感動，還有別的禮物。”

池瑜為這一天準備很久了，他從他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本筆記本遞了過來。“打開看看。”

散心打開后發現里面居然密密麻麻記滿了學習筆記。

“有了它，你的成績不愁趕不上來。”池瑜笑著保證，散心的一顆心卻已經開始微亂了。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如果她還覺得他想整她，那她也太遲鈍了。隱隱中，她已經猜到了原因，但還是覺得不可信。

池瑜半開玩笑，眼睛的神情卻十分認真。“男朋友對女朋友好，不是天經地義么？”他沒告訴她，其實劇組的那份穩定工作也是他暗中幫忙打了招呼。

“你在勾引我？”散心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個詞。這一整天下來，他基本都在向她示好。

池瑜眼角跳了跳，唇邊的笑容加深。沒想到她會這么形容他的行為，但卻覺得莫名的恰當。“你終于發現了。當我女朋友的感覺怎么樣？想不想繼續？”

他做了這么多，要說散心內心一點都沒有觸動，那是不可能的。她望著他，“你是認真的？”

“你覺得是認真的就是認真的。”池瑜擺著無所謂的態度，其實心里卻在打鼓。他還是不愿直接表態，他的自傲不允許他被拒絕。

時間靜止了幾秒，散心幾乎沒怎么猶豫，就想拒絕他。

“謝謝……”她剛開口就被池瑜打斷了。“等等！先完成今天最后的一項。”

他起身站到了散心的身后，一只胳膊放在她的肩上，彎腰湊近她，薄薄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耳朵上。

“你干什么？”兩人的距離太近，散心掙扎著想動，心跳猛地加快了幾秒，耳朵根刷地一下就紅了。

“別動！”池瑜用手按住她的肩，低聲安撫，“你現在還是我女朋友，只需要配合一會兒就好了。”

他用另一只手掏出了他的手機，“咔嚓”一聲，拍了一張兩人的合照。

“好了。”拍完照后他就自然地撤回了原位，盯著手里的照片覺得非常滿意。照片里的少女臉色微紅，表情別扭，照片里的男生神采奕奕，笑得一臉陽光還帶點陰謀得逞的意味。

“你的答案先不要告訴我，我現在不想聽。”他的眸光幽遠，隱隱有什么要破蛹而出。他已經知道了散心的答案，他能等，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直到他等到想要的答案。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會主動奔向他。

“我可以走了么？”在池瑜若有似無的炙熱目光下，散心發現自己有點坐不住了，手里的花和筆記本成了燙手山芋，想扔又扔不出去。她這人不怕別人兇，但就怕別人對她好。眼前的少年雖然狂妄自戀，脾氣也不怎么好，還有點毒舌，但一旦對人好起來卻有點讓人招架不住。仔細回想一下，其實他已經幫過她好幾次了。

她相信池瑜對自己有好感，但打心底她知道兩人間毫無可能，不說她現在對他還沒什么想法，就算是有點朦朧的感覺，她找到父親后遲早也是會離開這個世界的。

“我送你。”池瑜起身，要做就做完整一套。

兩人出餐廳后，走在喧鬧的街道上，各自看著前方，一句話也沒有交流。

池瑜知道散心不會喜歡死纏爛打的方式，他想給她更多的空間，而散心卻在思考著怎么讓他死心。

她說不用送了，池瑜堅持要送她到她家門口。臨走前，她叫住了池瑜，把懷里的花遞給了他。“這個你還是拿走吧，我不需要。”

“我池瑜送出去的東西，從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池瑜似乎有點被激怒，轉身就走了。

散心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花，突然有點煩躁。想扔出去的手勢頓了頓，又把花收進懷里，抱進了屋。

晚上她把池瑜的筆記認真看了一遍，發現對方真的很聰明，有些解題思路和學習方式只能用刁鉆來形容。難怪天天睡覺的人，還能考到全校第二。

當晚半夜，池瑜的朋友圈炸開了鍋。他更新了動態，發了一段文字：“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并在下面附上了兩人的合照。

他的這條動態炸醒了一大批夜貓子，第二天動態下面密密麻麻地出現了100+評論，大多數都是祝福留言，除了一個人。

周小胖：“舞草！什么時候的事？”

周小胖：“你這張圖肯定是P的！”

周小胖：“你膽子真大呀，就不怕被發現早戀？”

周小胖：“說！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

周小胖實在不了解池瑜的腦回路，這么高調秀恩愛，不是給兩人找茬么？難道他忘了，他還有大量腦殘粉？

后來他才理解池大爺的做法，原來說來說去，某人只是想先在散心身上蓋一個章。有了這個章，情敵就會自動縮減大半，剩下的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陰險！他送了池美人兩個字，而某人卻把他當成了空氣，自顧自地盯著合照傻笑。

現在的他們誰也沒想到，這張照片和那張散心打發他的10塊錢會成為以后六年里她留給他的唯一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