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道:
“你要怎么做?”
祥昭儀垂著頭盯著地面,低低道:
“我不甘心。”
“哦?”
祥昭儀忽然抬頭看向曼娘,雙拳緊握,咬著牙狠狠道:
“我不甘心。明明我比那個何家小姐先遇見他,我和他相處的時間也比那個何家小姐長。但是,為什么?為什么他最后會選擇不是我,而是她?!”
曼娘在祥昭儀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不如……讓你們三個人見上一見,一切不就能問清楚了嗎?”
“好。”
曼娘雖然平時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一做起事情就絕不懶散。片刻之后,祥昭儀就在牢中看見了何家小姐。只不過,此時的何家小姐則是隔著牢門,竭盡所能地抱住方云鶴。這一幕,讓祥昭儀的心又揪緊了幾分。
祥昭儀放重了腳步,一步一步走近了牢門。直到距離他們只有五步遠,那兩個相擁的人才發現了她的存在。
方云鶴見到祥昭儀也在,瞪大了眼睛對她道:
“你怎么、怎么……”他的目光又在身前的何纖云和盈盈之間轉了轉,道:“難道是你把云兒帶來的?你想要做什么?”
方云鶴不知道,他此時的目光帶著陌生的警惕和威脅,就好似利劍,將祥昭儀的心刺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而這個被自己的目光刺得鮮血淋漓的女人卻是幾年前被自己萬分寵愛,放在心中的人。世事難料。曾被祥昭儀最為依戀的溫柔,如今卻是對著另一個人。而自己,卻得到了他的警惕和威脅。她已經不需要再確認什么了,這兩個人的表現就足以證明一切。
祥昭儀以手遮住了半張臉龐,心中的痛苦和不甘肆無忌憚地噴涌而出。她張開嘴,無聲地苦笑:
“方云鶴,你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
方云鶴牽著何小姐的手不放,緩緩道:
“你不知。前世,我與她相戀。但怎奈世事無常,我們雖然相知相愛,但卻注定此生不能相守。我們約定,來世一定要在一起。為了能夠讓彼此不會忘記對方,我們就來到了舍得閣。”
祥昭儀繼續道:
“既然你們沒有忘記彼此,那你為何要誘惑與我?”
方云鶴垂下頭道:
“我與你相……相識之時,還沒有記起前世之事。”
“沒有記起?你們不是求了舍得閣嗎?怎么,那個女人沒有說到做到?”
“不是。她確實做到了讓我們保留前世的記憶。但這記憶在我們剛轉世時是被封印在靈魂深處的。只有當我們看見彼此之時,才會憶起前世之事。”
祥昭儀的笑漸漸擴大,直到放聲大笑:
“你與她許下來世之約,這一世都會在一起。那我呢?你許給我的今生今世,白首不離的承諾又如何兌現?”祥昭儀顫抖著撫著心口,任淚水劃過臉頰,劃過上揚的嘴角。
“你把你的誓言當成了什么?你又把我置于何地?!”
“盈……姑娘。”一旁的何纖云忍不住插話,但卻被祥昭儀打斷了。
“我沒有和你說話!”
何纖云被祥昭儀這么一吼,嚇得渾身顫抖了一下。方云鶴見此,更加用力地握緊了他們相握著的手,抬頭對祥昭儀道:
“盈盈,你現在已經貴為皇妃,又何必再糾纏于此?”
“糾纏?”祥昭儀聞言不由得后退一步,不可置信道:“你以為這皇妃是我愿意做的嗎?如果你當初肯帶我走,我又怎么會入宮做了皇妃!”
方云鶴低聲道:
“皇命難違。你難道想要抗旨嗎?”
“如果你當時肯帶我走,抗旨又如何?死,又如何?”
方云鶴震驚道:
“我、我竟不知……”
“現在你知道了。我問你:我和她,你選哪一個?”
聞言,方云鶴吃驚地抬頭看著祥昭儀和何纖云,而后,又把目光轉向祥昭儀道:
“可是盈盈,你現在已經是皇妃了……我們不能……”
“我可以放棄這一切。身份地位,榮華富貴,甚至是姓名我都可以放棄。只要你一句話,我就跟你走。”
何纖云見此不由得用力捏緊了相互握著的手,看著方云鶴。眼中盡是無限依戀柔情。還有擔憂。
方云鶴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深情地看著身前的何纖云道:
“我此生,一定不會再松開你的手。”
眼淚,毫無預兆地從兩個女人的眼中流出。
祥昭儀顫抖道:
“原來,你此生是一定要負我了。”
方云鶴歉意地看了祥昭儀一眼,道:
“盈盈,對不起。此生是我負了你。如果來世……”
祥昭儀流著淚冷笑道:
“你難道想說‘來世再和我在一起’嗎?你還想要用這話再騙我一世嗎?然后在下一世再虧欠另一個女子?”
何纖云和方云鶴吃驚地看著她,還不等他們再開口多勸,就見她似是對著空氣道:
“你贏了,曼老板。我輸得一敗涂地。我把我未來四十年的運氣都輸給你了。拿走吧,你都拿走吧。”
曼老板!
方云鶴和何纖云此時萬分吃驚,他們想不到竟然會再遇到曼娘。但似乎,曼娘并沒有興趣見他們,也沒有在他們面前現身。只聽得那讓他們感到熟悉的低沉沙啞的女聲道:
“你的運氣,我收下了。作為交換——”
祥昭儀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把紅色的匕首。
“這血琥珀,歸你了。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祥昭儀握緊了手中的血琥珀,抬頭看向了瞪大眼睛看著她的方云鶴和何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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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皇帝等人正聚在一起欣賞一位道長的劍術,只留下宸妃和曼娘坐在亭中。宸妃抿了一口茶,看了遠處的眾人一眼后對著曼娘道:
“聽說曼居士是一家古董鋪的老板。我這里有一物,不知道居士能否幫我鑒賞鑒賞。”不等曼娘回答,宸妃就招了招手,站在遠處隨侍的宮女就捧著一個盒子送了上來。宸妃打開盒子,就露出了一把紅色的匕首。曼娘只看了一眼,輕笑道:
“怎地連這血琥珀你都不認得了?至于用法嘛……你都已經親自試驗過了,又何須再來問我呢——張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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