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自打被一諾教訓(xùn)后,總算老實了幾天,也沒有到處惹禍,幾乎整日都處在一諾的監(jiān)視之下。而曼娘自那一天的試探之后,也就沒有再提過這件事,也不知她是忘記了還是故意忽視了這件事。同時,尾火那邊最近也不見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傳來。日子依舊平淡地過著。
正在埋頭賬本的一諾突然動了動耳朵。因為他聽到有動物拍打翅膀的聲音。而且從方向來看,來者的目的地正是舍得閣。果然,不過四分之一柱香的時候,就有一個灰色的鳥兒向著一諾的方向俯沖下來。但見來者并無惡意,一諾也就沒有出手阻攔,而是走到了前院的空地處等著。灰色鳥兒速度極快,即使是快要落地,也沒有減緩速度。眼見灰色鳥兒就要因為速度過快而摔在地上,它卻一個轉(zhuǎn)身又化作了一個少年人的模樣落在了地上。一諾之前也見過他幾次,知道這只灰鳥妖是專門給他送信的,于是就問道:
“尾火有什么消息讓你這么急著趕來?”
灰衣少年笑笑道:
“一諾大人果然聰明,一下就猜到了。大王讓我?guī)б粋€好消息給您。他在那棵結(jié)著無憂果的樹附近苦等了幾日,終于有了發(fā)現(xiàn)。”
一諾原本只是想讓尾火打消砍樹的念頭才哄騙他去守著樹。想從那棵樹上得到消息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沒有想到尾火不僅聽話地守著樹,還真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得到了好消息,于是忙問道:
“是什么好消息?”
灰衣少年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答道:
“大王從回去以后就一直和幾個兄弟守著那棵樹,很少離開。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都盡量地藏匿起來。就在剛才,有一只像貍貓的家伙鬼鬼祟祟地跑到樹下,四下張望了一會兒后就開始坐在樹下面哭。我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無意間闖到了這里,因此我們都覺得他可疑。如果他是要摘無憂果,大可以摘了就走,為什么又要在樹下哭泣?所以我們認為這棵樹可能就是他種在這里的。于是大王就先遣我向你報信,他們?nèi)邮肿ツ莻€家伙。估計此時它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大王抓住了。”
一諾聞言心中先是松了一口氣,剛想說些什么,但隨即又感到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那個像貍貓一樣的家伙為什么會有這么一棵會結(jié)出“無憂果”的樹?他又為什么會跑到樹下哭泣?
一諾越想越感到不對勁,眉頭微皺?quán)哉Z道:
“無憂果,無憂果……無憂……”一諾電光火石間就感到自己抓到了了不得的東西,立刻焦急問道:
“那個貍貓具體是什么樣子的?”
灰衣少年見到一諾這種反應(yīng),當下吃驚地愣了一下,而后猶豫才道:
“就是長得像貍貓啊……就是渾身是白色,有一條長長的蓬松的白尾巴,還有……還有就是脖子上有像……馬鬃的鬃毛。”講到這里,灰衣少年似乎也是才發(fā)現(xiàn)這貍子好像不是一般的貍貓。一般的貍貓脖子上怎么會有像馬鬃的鬃毛啊。他苦苦思索自己那點貧瘠的知識,想要猜出那是個什么東西。但見多識廣的一諾卻在心中早已經(jīng)有了猜測。再加上剛才灰衣少年那一番對他外貌的形容,一諾若是再不能確定對方是誰的話,恐怕也就沒臉再在這舍得閣中待下去了。
一諾看著眼前少年一臉的愁容,輕輕搖了搖頭道:
“尾火怕是要有麻煩了。那不是貍貓,而是自上古便存在的腓腓。”
“腓腓?!”灰衣少年顯然也是知道腓腓的大名,當下就慌亂了起來。
腓腓是少數(shù)從上古存在至今的野獸。雖說是野獸,比不上龍鳳麒麟一類的神獸天賦異稟,但也比尾火這等普通的野獸強大許多。這種天生的優(yōu)勢,是許多以修道為出路的獸類所羨慕的。但人世上曾有過流言,說是飼養(yǎng)腓腓可解除主人的憂愁。所以一直以來人類都以為他們是乖巧可愛的獸類,全然忘記了腓腓的兇猛本性。但只有淺煙他們這些同為獸類的家伙們才明白,能從上古眾多神獸壓制下存活至今的種族,從來都不是好相與的對象。
“這可怎么好?”少年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道:“不行,我得立刻趕回去阻止他們。”說罷淺煙就急匆匆要變回原形。但還不等一諾開口說話,兩人的神情一變,就看到自天空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俯沖下來。不過它此時顯然沒有之前的少年來得從容,而是直接跌在了地上。若不是一諾出手在半空中攔了一下,此時恐怕也要摔斷幾根骨頭。灰衣少年一眼就看到了對方身上的紅色血跡,忙扶起他道:
“二白,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傷成這樣?”
被叫做二白的白衣少年回道:
“剛才大王讓我們出手抓住那只貍貓,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事,但沒想到那個貍貓很是厲害,幾下就把我們打倒了。大王見它要對我們下殺手,就拼命地阻攔他,讓我回來送信,請一諾大人來幫忙。”
一諾聞言嘆了口氣,道:
“不怪你們沒抓住他。他是腓腓。即使尾火拼命,也贏不了它。”
“那、那怎么辦?”
“二白你受了傷,去了也是負擔,還是留下來休息一下。淺煙認得路,我隨淺煙去看看。”
“就你一個人嗎?”
一諾打開扇子,輕搖一下,笑道:
“應(yīng)該可以。”
淺煙和二白也知道,莫離此時失憶,帶去了恐怕也不能幫忙而是添亂。而這舍得閣的主人據(jù)說脾氣也是詭異的很,二者也不敢招惹,只好由淺煙給一諾帶路。淺煙也不多說,立刻現(xiàn)出原形,亮開雙翅就飛上了天空,而一諾也緊隨其后。情況緊急,淺煙的速度提到了極致,比來時快了一倍。眨眼間二者就從天空消失了蹤影。
二白看著二者離去的方向,暗恨自己受了傷不能同去,只好咬了咬牙,拖著身體一步一步挪到廳中。待二白也回到廳中休息后,舍得閣的前院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只在地面上留下了點點血跡。就在此時,一諾卻從藏身的樹叢后走了出來。他沒有看廳中的二白一眼,而是直接盯向一諾和淺煙離開的方向。一雙碧綠的貓瞳中,有著掙扎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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