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靜空身邊的婦女低著頭,一路匆匆地走進了一個小巷。在小巷的拐角處,一個用幃帽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人正等在那里。那個人先開口道:
“事情辦妥了?”
“依照你的要求,放進了那個女道士的包袱里。”
對面人點了點頭,道:
“很好。”
“你讓我放進她包袱里的是什么東西?神神秘秘的。”
“哼,是什么東西,你不必知道。”
那婦人不滿道:
“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讓你去查他們的底細,你查的怎么樣了?”
“那里是鐵板一塊,我插不進去。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這就是你的無能了。”
“我無能?”婦人冷笑道:“你是凡人,自然不知道那里的利害。那個地方多少非人聞名色變,恨不得一輩子都沒有遇到它;你們倒好,偏要我去那么個地方當細作。你當我是你么?那么愿意做替死鬼。”
“管好你的嘴巴!”
“怎么,被我說到痛腳就惱羞成怒了?你不就是被那個女人當做了替死鬼嗎?你現在就是一個身份見不得光的死人。”
“你!”對面人被嗆得一時說不出話,喘了幾口氣才咬牙道:“我見不得光,你就見得了光嗎?也不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
話音剛落,那婦人突然沖上前,用一只手掐住對面人的脖子,將她抵在身后的墻上,目露兇光惡狠狠道:
“區區一個凡人也配對我指手畫腳?老子掐死你比掐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
被掐住脖子的女子雙手想要掰開那婦人的手,幃帽下的臉色發青,直翻白眼,拼命地張大嘴巴呼吸,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你……他的命……不要……了”
婦人的眼神閃了閃,才松開卡在喉嚨上的手,毫不憐惜地一把將她摔在地上,甚至把藏在角落里的耗子嚇得吱吱叫。她沖著倒在地上的女子道:
“要不是為了他,我會出現在這里嗎?下次再不對老子客氣,老子就先宰了你!我告訴你,就算我此時殺了你,你家主子也不會為難我。哼!”說罷,婦人也不再多看倒在地上的女子一眼,一甩衣袖揚長而去。
被摔在地上的女子,幃帽已經脫落,發髻散亂地側身倒在地上。白皙的脖頸上是一圈青紫的痕跡。她咳了幾聲,就開始大口地喘著粗氣,艱難地抬起頭,散亂的黑發下露出了一張憔悴的面容。仔細一看,她竟然就是因為頂替了殺人罪名而已經被處斬了的缺兒!
缺兒用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自語道:
“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離開小巷的婦人只走了幾步,就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婦人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空洞,隨后就看見一縷白煙從她身體中飄了出來。待到白煙消失后,那婦人的眼神又清明起來,左右張望了一下,自言自語道:
“哎?我怎么記得我剛才不是走在這條街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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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自打被麻衣和靜吾打成重傷昏迷后,就被放到死不了的藥院中挺尸。雖然傷口和斷骨很快就長好了,但卻依舊是昏迷不醒。問死不了莫離何時能醒,死不了也只是含糊其辭。因為他之前也沒有遇見過能把腓腓精魄吞進肚里的人,所以也不好妄下斷論。慶幸的是,莫離只昏睡了三天三夜后,就清醒了過來。順帶著,也恢復的記憶。
“莫離,你不記得你失憶了嗎?”
“失憶?我怎么不知道我失憶了?”
“那你這不是連自己怎么失憶的都不知道嗎?”
“我都不知道我失憶了,怎么會知道我失憶的原因呢?花月,你什么時候變蠢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我就記得我喝了不少酒,然后尾火那個蠢貨醉的連窗戶和我都分不清了,我一時好玩就把雞骨頭甩在他臉上了,結果醒來就在這里了。”
死不了慢慢走到莫離身邊,問道:
“那你現在身體感覺怎么樣?”
莫離被死不了問的一愣,道:
“沒什么啊。感覺都很正……哎呦!”
莫離剛想活動身體證明自己所說的話,卻一個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哎呦,我著怎么渾身難受,好像被人在身上碾過好幾遍,連著骨頭縫都疼。尾火那蠢貨是怎么把我送回來的?”
花月老實回道:“是抱回來的。”
莫離沒聽清,問道:“啥?”
花月還想開口,就被死不了匆忙打斷:
“除了渾身骨頭疼,還有別的感覺嗎?”
莫離看著死不了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一個本子,頗有他要是說一句,他就寫一句的架勢。心中感到不妙,問道:
“你這又是想做什么?難道你想要用莫爺我來豐富你醫書里的例子嗎?”
死不了回道:
“那是當然。像你這樣的例子太難找了。”
莫離不以為然道:
“難找?喝醉酒的酒鬼很不好找嗎?”
“酒鬼很好找。但是你和他們不一樣。別說我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吞了腓腓的精魄;就算有,恐怕也沒有人會像你一樣在吞下去之后還能活下來。”
莫離臉色一僵,問道:
“剛才你說我把什么吞進肚子了?”
“是腓腓的精魄。”
“不可能!別說我壓根兒就沒見過這東西,就算我見過了,我也不能就把它吞了啊。這不是嫌命長嗎。而且,要是我吞下了腓腓的精魄,現在我應該已經被黑白無常拿進地獄喝茶了,怎么還會在這里跟你們說話?”
“那是因為我和麻衣回來的及時。麻衣用如眉從你肚中取出了絕大部分的精魄;而曼娘之前又在你身體里留下了怨力。那殘存的精魄致使你發瘋失常,多虧了你體內的那道怨力才鎖住了那腓腓殘存的一點精魄。不然,你可就真死了。所以我才說你這個例子十分少有。”
莫離自動忽略了死不了剛才話中的兇險經歷,搖頭晃腦得意道:
“當然少有。莫爺我這樣的風流人物,可是世間難尋的。”
見莫離如此自得,花月忍不住插嘴道:
“你也就算是臭美第一才對。若說風流人物,應該是一諾的大師父才對。”
死不了也點頭表示同意,接道:
“我活了這么多年,也就只見識過這么一個風流人物。”
莫離憤憤不滿道:
“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過是一只老狐貍而已。”
“也對。他不過是一只九尾老狐貍。只比你多三個尾巴而已。”
莫離聞言跳腳道:
“花月,你怎么也學一諾那個家伙,說話這么損人不帶臟字的!快改,快改!”
===================無節操小劇場================================
莫離臉色一僵,問道:
“剛才你說我把什么吞進肚子了?”
“是腓腓的精魄。”
“不可能!別說我壓根兒就沒見過這東西,就算我見過了,我也不能就把它吞了啊。這不是嫌命長嗎。而且,要是我吞下了腓腓的精魄,現在我應該已經被黑白無常拿進地獄喝茶了,怎么還會在這里跟你們說話?”
死不了面有哀色,捋了捋胡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
“哎。原來你已經知道自己死了啊。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說出來吧。我會盡量替你完成的。”
莫離聞言一僵,嘴巴大張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道:
“不會吧……爺就……就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