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秋的下午,陽光正好。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黃綠色的草地上投下一地的碎金。樹林外的小溪邊,一個少女正獨坐在一塊青石上,手里拿著幾根碧綠的草,雙腳不安分地蕩來蕩去。少女一身桃粉衣衫,梳著垂鬟分肖髻。圓臉圓眼,面帶嬌憨之色。發(fā)尾上綴著的金色小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禾兮怎么還不回來?”
少女鼓著腮幫子,呆呆地看著風(fēng)景。
一個一身雪白的身影突然自她身后出現(xiàn)。少女毫無察覺自己背后有人。那人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樣子,微微一笑,而后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我?guī)闳サ群藤猓貌缓茫俊?/p>
少女眨眨眼,搖頭道:
“不好。禾兮讓我在這里等他,不許亂動。”
“可是,是他讓我?guī)氵^去找他的。你不要去找禾兮了嗎?”
少女點頭道:
“既然是他讓我過去的,那我就跟你走。”
說完,便輕巧地從青石上跳下,跟著來人走了。在她們兩個都沒注意的時候,少女發(fā)尾上的金色小鈴鐺就掉在地上,被叢草掩蓋了身影。
過了一會兒,一個白衣男子出現(xiàn)在了樹林邊緣的小溪邊。手里還提著一袋糕點。
“夭夭。”
清冷的聲音響起,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他目光犀利地掃視了四周,就在叢草中看到了那金色的閃光。
“該死!”
一語落,他身邊的事物頓時都披上了慘白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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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屋頂熟睡著的莫離,毫無形象地攤成一個“大”字,紅紅的舌頭甚至都伸出了嘴巴,流下了一串晶亮的液體。夢中的莫離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氣襲來,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他懶懶的掀開眼皮,收回了舌頭,翻了個身,站了起來。甩甩昏昏沉沉的腦袋后,就挪動著四肢向散發(fā)寒氣的地方走去。
一步入大廳,寒氣就陡然加重了許多,徹底的讓莫離尚且迷糊的腦子清醒起來。他看見靜空窩在大廳中一角,冷的瑟瑟發(fā)抖,還故作堅強的瞪著廳正中間站著的人;而麻衣則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站在舊夢津的前面,背對著空的貴妃榻。目光平靜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此時站在廳正中的不速之客正雙手抱臂目視前方。目光越過麻衣毫無表情的面孔,直看向空著的美人榻,無差別的釋放著冷氣。
來者身形挺拔,著一身白衣。白發(fā)白眉,連睫毛都是白的。一張俊臉面帶寒霜的看著走進來的莫離。
見莫離走進來,靜空最先跳出來解釋道:
“這個家伙從一進門開始就直接放冷氣。我問他話,他也一直不說話,直直地就想往里闖。幸好麻衣突然出現(xiàn),才攔住了他。但之后這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不動不說話。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說道最后,靜空竟然都有了哭腔。也幸虧靜空膽子大,神經(jīng)粗。要是換了一般的人,恐怕還真的無法承受兩個如此實力的面癱的前后夾擊。
莫離暫時還顧不上安慰靜空,只好先看向來人。但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這么被他盯著,仿佛是囫圇吞下了一塊冰,只好扯著臉皮干笑道:
“呦,好久不見,禾兮。”
但可惜被稱為禾兮的冷面美男完全忽略了它的話。莫離再接再厲道:
“你有什么事直接說了就行,干嘛非要進到里面直接找我們老板?”
莫離咳了一聲,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就聽見禾兮冷清的聲音。
“你終于肯出現(xiàn)了。”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禾兮先開口。雖然聲音中隱隱透著冷意,但那與一般男子相比并不低沉的聲線卻讓靜空聽得臉紅心跳
“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回來找我。”
回答他的卻是曼娘那特有的沙啞低沉的聲音。原來不知在何時她就出現(xiàn)在了廳中。身后跟著一諾。
“如果可以,我確實不想再看見你。”禾兮冷聲冷語的回道。
“確實。”曼娘嘴角勾起一個無意義的笑容,“看到我會勾起你一些不好的回憶吧。不過,我還是不喜歡待在太冷的地方。”曼娘話音剛落,廳中的溫度又恢復(fù)了正常,令靜空偷偷松了一口氣。
禾兮對曼娘輕松破除了自己的寒氣并不驚奇。只是繼續(xù)說道:
“她被抓走了。我需要拿回我的力量把她帶回來。”
“這可不是求人的語氣。”莫離不滿道。
“求你把我的力量給我。我必須去救她。”冷面男子不理會莫離只是盯著曼娘看。
“你這樣盯著我家主人看,我可是會嫉妒的。”一諾笑道。
“當初可是你自愿‘舍棄’力量的。現(xiàn)在你又想要回力量。你以為我舍得閣是做善事的善堂嗎?想要就要,想丟就丟?”
“我會付出足夠的代價。”
“足夠?”曼娘冷眼掃過禾兮,“現(xiàn)在的你身上,恐怕沒有什么可以作為你換回力量的代價。”
冷面男子一時語塞。薄唇緊抿。
“要不然我就做一次賠本生意,解開當年的‘那個’封印,來作為你拿回力量的代價吧。”
“不行。“冷面男子拒絕道。
“這樣啊……”曼娘抬手捋了捋鬢角的一縷長發(fā)緩緩道:
“以你與她生活在一起時的記憶為代價,如何?”
聞言,冷面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掙扎的神色。一旁的靜空則心中不滿:抹除記憶?這曼娘還真是有夠惡劣的。
冷面男子的反應(yīng)看起來并沒有出乎曼娘的意料。她接著說道:
“你怕自己會傷害她嗎?那我不妨把她力量的封印也解開好了。這樣一旦交手,她也未必會死。看我多為你們著想啊。”
“收起你的虛偽。你難道惡毒到看著兩個相愛的人相殺嗎?”冷面男子隱隱有著怒氣。
“每一次都是你自愿來舍得閣中的,可沒有人逼迫你來。所有的‘舍得’都要建立在你的自愿上。這些‘惡毒’可都是你自己求來的。”曼娘對冷面男子的話也不惱怒,只是淡淡地陳述著事實。“是要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記憶,還是要救她?”
曼娘的話一針見血,讓對方一時之間也無可反駁。
“那個獵兔鷹,本事可也是不小啊,而且做事似乎也更不擇手段呢……”有意無意地,她咬重了個“更”字。
曼娘的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草。禾兮只是閉上眼睛掙扎了一會兒就嘆了口氣道:
“就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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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網(wǎng)絡(luò)有故障,所以明天會在中午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