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某年的臘月初八,正是一派天朗氣清,暖陽高照的好日子。開封人家家家戶戶都在忙著泡臘八蒜,熬臘八粥。一些有錢的大戶人家甚至還會從城里的醉香樓里買回一些做好的臘八粥。城中俱是一派喜氣洋洋,只有舍得閣一處的天空籠罩著緊張的氣息。
“一諾?”
“我在。”
“莫離?”
“嗯哼,莫爺在。”
“麻衣?”
“……”
“死不了活不成……這個必須不在!”
靜空從一堆演算紙中抬起頭,雙眼炯炯有神地掃視了自己面前的幾個人,而后扒了扒自己一夜為梳的頭發道:“你們還記得我們的目標嗎?”
莫離打了個哈欠:“記得,‘沒有蛀牙’,不是嗎?”
一諾聞言立刻從袖中掏出了巴掌大的純金算盤,一邊飛快地撥弄一邊道:“莫離,你收了廠家多少廣告費?不管收了多少,按照舍得閣閣規第八章第六條第三項第九大點的第五小點的括號四,你應該把其中的百分之三十三點三上交閣中公庫。說吧,多少錢,我現在給你算。”
莫離接著打了個哈欠道:“莫爺我困得很,沒工夫跟你計較。昨夜盯著死不了一夜,沒把我累死。”
靜空聞言立刻問道:“昨夜什么情況?”
莫離也終于不再打哈欠,正了正神色,將昨夜他跟在死不了身后看到的都說了出來。由于事關重大,一諾和麻衣也全神貫注地聽著。
“他當時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然后又這樣那樣……最后雙眼冒出綠光。我的個親娘,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死不了也是夜行動物,那兩個眼睛亮得,就像是兩個綠色電燈泡,還是免充電的。”
其余三人聞言臉色一變,似乎都看到了死不了當時一邊用勺子攪動一鍋顏色詭異的不明物體,一邊陰測測地嘿嘿狂笑。巨大的白色骷髏頭就具現化在他的身后,無數黑色小蝙蝠從身后飛起。
“呼……”靜空搓掉了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面露苦澀:“功虧一簣,百密一疏,萬里挑一……我們光想著今天阻止死不了進廚房做臘八粥,但卻沒想到敵人太過狡猾,竟然從昨夜就開始準備,真是失策,失策啊。”說罷,靜空仰天長嘆,似恨生不逢時,壯志未酬,懷才不遇,情深緣淺。
就在眾人氣氛低迷之時,莫離卻突然開口道:“其實,事情也許還有回轉的余地。”
一諾問道:“怎么講?”
莫離以手支著額頭,做思考者狀:“我隱約聽見,他說材料不夠,今日要到街上去買。”
“好!”靜空一拍桌子,站起來道:“這是天不亡我們!我們今日一定要阻止他做出用臘八粥毒害我們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這樣,我們就要啟用新的方案了。”
方案一
靜空:“土豆土豆,我是地瓜。聽到請回答。”
麻衣:“……”
靜空:“目標現在走在了哪里?”
麻衣:“……”
靜空:“竟然不是周記米店?難道是白花花雜糧鋪?不過沒有關系,我們已經提前把城中所有米鋪的米都買光了。”
麻衣:“……”
靜空:“什么?竟然是寵物店?!他要買什么?鼠糧嗎?”
麻衣:“……”
靜空:“那好吧。他現在又去了哪兒?”
麻衣:“……”
靜空:“他竟然還去買醋?”
麻衣:“……”
靜空:“竟然還有白醋米醋老陳醋餃子醋?!”
(兔:請問靜空你是怎么能從麻衣的省略號中分析出了這么多的內容?)
方案二
莫離蹲在墻角:
“目標距離陷阱一還有十米。”
“目標距離陷阱一還有五米。”
“目標距離陷阱一還有一米。”
“……目標竟然拐彎走了另一條路!”
莫離飛奔至死不了選擇的那條路前,開始制作陷阱二。
“目標距離陷阱二還有十米。”
“目標距離陷阱二還有五米。”
“目標距離陷阱二還有一米。”
“……目標竟然以0.5厘米的高度差錯過了陷阱!一諾,你提供的目標身高有錯誤!”
一諾一邊翻本子一邊道:“……哦,原來如此。昨天測量的時候他鞋里多墊了一雙鞋墊。今天可能是把鞋墊拿出來了。”
莫離再接再厲,飛速制作陷阱三。
“目標距離陷阱三還有十米。”
“目標距離陷阱三還有五米。”
“目標距離陷阱三還有一米。”
“目標踩中了陷阱三!正在等待陷阱觸發!”
“……啊?目標竟然踩中了陷阱而沒有事情?”
莫離不甘心,走到自己設計的陷阱前,低聲自言自語道:“不應該不應該,他明明踩中了陷阱?難道我設計有誤?嗯,踩一下試一………………”
(巫夙離趴在陷阱邊緣,喊道:莫離……離……離……離……)
方案三
一諾(從后面拍死不了的肩膀):“城門口貼了告示,說是皇帝要挑選天下第一神醫,讓今天去皇宮里報名。第一名還會得到皇帝親筆御書的‘妙手回春’金匾一塊。”
死不了(緩慢回頭,給了一諾一個白眼):“我不是哥哥那蠢貨。要做我就做天下第一毒醫。(伸手摸摸頭,道)要不我去把那些所謂神醫都毒死,這樣皇帝一定會給我一塊‘萬毒之王’的金匾。”
一諾笑容破碎成渣。
(鐘有悔伸手戳了一下一諾,就聽見咔嚓幾聲,一諾碎成了一地碎片:啊?竟然真的成渣渣了?!)
方案四
……
當眾人已經無力阻擋死不了步入廚房的腳步后,都已經無奈地認命了。
靜空捶胸頓足:“嗚呼哀哉!我等今日就要命喪于死不了的臘八粥下了!何其凄慘?!”一時之間,舍得閣的上空都籠罩著哀傷的氣息。就在眾人視死如歸地等待了一個多時辰后,死不了卻哼著小調悠哉悠哉地離開了廚房,雙手空無一物。
一諾被迫打了前鋒,問道:“死不了,粥呢?”
死不了一愣道:“粥?什么粥?”
“臘八粥啊?……你沒做?”
“沒做。今天實在是太忙了。我自己都是在醉香樓點的粥。怎么,你們想吃我做的粥?”
靜空一馬當先沖在一諾身前道:“不用、不要、不想。沒事了,你可以走了。”死不了莫名其妙,但也只好先走回自己的藥院。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今天是怎么了?這么想吃我做的粥嗎?……這幫兔崽子,終于知道老夫做的藥膳的好處了。”
死不了沒有做粥,眾人總算松了一口氣。雖然方案全都失敗,但總算沒有發生不好的結果。
麻衣看著死不了空著的兩只手,淡淡地問道:
“那么,做什么?他在廚房?”
二十二天后,除夕,飯桌
“這是什么啊?!這些紅的黃的綠的藍的紫的黑的液體都是什么?!里面竟然還有大蒜!這是臘八蒜嗎?!天吶!你對醋和蒜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