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宋的龍氣……我收下了。”
曼娘的手掌豎直地貼在山體之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便立刻從她的掌心下出現,并慢慢地開始想著整個山脈擴散。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座綿延逶迤如龍形的山脈便被這金色的光暈完全地包裹住了。還不等麻衣對眼前所見的變化產生驚訝,就看見一道金光璀璨到近乎實質的身影從山體之中突然竄了出來,在空中飛行了一會兒,才慢慢在她們面前的空中停住。麻衣這才看出來那道金光實際上是一條一尺長的金色小龍。龍的體型雖小,但龍角龍鱗俱是十分清晰。深淺不一的金色流光在它的身體表面流轉波動,好似活物。而那條龍雖然模樣威嚴兇猛,但雙眼卻是一片混沌無神的。金色的龍須和鬃毛隨著它在空中的扭動而晃動飄揚。
就在麻衣驚奇之際,那條小龍竟然口吐人言。只是它的聲音卻是滄桑沙啞的,似是一個老者:
“何人膽敢喚醒龍脈之魂?”
這個金色的虛體小龍,就是龍脈之魂。像龍脈這種擁有得天獨厚的靈氣之物,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主動吸取天地日月的精華,而后漸漸孕育出“魂”。隨著時間和精華的增長,被孕育出的魂就會越來越完整獨立。而眼前這個龍脈之魂雖然有意識,但卻仍是混沌不清的,只能有一些簡單的想法。但顯然,它的這種混沌狀態很符合曼娘的心意。麻衣甚至從曼娘的臉上看到了笑意。
“王族后裔。”曼娘語氣平淡地開口。沙啞低沉的聲音此時有著奇怪的惑意。
那條龍脈之魂似乎正在用它不太靈光地腦袋想著一些事情。半晌才給出了回應:
“證明王室血脈。”好在它還沒有糊涂到隨便相信別人的地步。
麻衣聽到這里,便看向了曼娘,不知她要怎樣“證明”自己是王室血統。
曼娘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完全不擔心龍脈之魂要求的證明。她伸出右手,手腕翻轉一下,便有一副小小的白色骨骼出現在她的手中。麻衣看出那是一個嬰兒的骨架。小小的白色骨假蜷縮成一團,似乎還在做著依偎在母親懷中的美夢,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了。
曼娘毫不忌諱地當著龍脈之魂地面前將手掌收緊,而后那具骨架便立刻在她手中破碎開來。骨骼折斷的聲音雖然是麻衣所熟悉的,但看見曼娘面無表情地做出這一切,麻衣莫名地感到心中發寒。然而曼娘做了這些還不算完,她的手掌上又出現了那不詳的黑炎。黑炎的邊緣是一層淡淡的金色,卻和破碎的白骨形成一幅妖異的畫面。
就在黑炎燃起的同時,一道凄厲尖銳的哭叫聲從破碎的白骨中傳出。那聲音分明是一個嬰兒的。曼娘在聽到這尖銳的哭叫聲后,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手中被黑炎吞噬的白骨,語氣冰冷地開了口:
“你的母親已經將你舍棄了。你現在無論做什么都沒有用了。”曼娘話音落下,那刺耳的哭叫聲果然消失了。也不知是那個嬰兒聽到了曼娘的話,還是他已經被黑炎燒成飛灰了。但奇怪的是,從那個嬰兒骨架出現后,那條龍脈之魂卻沒有任何反應。即使是剛才刺耳的哭叫聲,也沒能引來它的一絲注意。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因為那骨架已經被燒成了一滴黏稠的紅色液體。曼娘的指尖此時也冒出了一小滴血液,融入了那一滴紅色液體中。曼娘屈指一彈,便將這滴不明液體彈飛到龍脈之魂的眼前。那滴紅色液體在來到龍脈之魂眼前時只是頓了一下,便直接鉆進了它的眉心處,沒了身影。只看到龍脈之魂的額頭處皮膚出現了一點紅光后,便又消失不見了。
那條龍脈之魂的雙眼中迅速劃過一抹明亮地血色,而后才開口道:“確實是王族血脈。來此所為何事?”
“取龍氣。”
那條龍脈之魂明顯猶豫了一下,才道:“可。”而后它便飛到了曼娘面前,乖順地低下頭。身上的金光大盛,幾乎晃花了人眼。麻衣見到它的反應,有些不太相信:怎么會這么簡單?曼娘卻沒有看她,只是開口道:
“麻煩,這才開始呢。”
果然,就在龍身上的金光一層層地蕩漾開來時,麻衣感覺到有許多“東西”向著這個方向靠近。而且從氣息來看,不是一般的小角色。看來它們都是被這龍脈之魂身上泄露出來的龍氣吸引來的。如果不是曼娘“騙”它解除了封印,只怕這些想要來分一杯羹的東西這輩子都不知道龍脈竟然就在這里。外泄的龍氣就像是上好的美味佳肴,吸引著這些非人的到來。
曼娘倒是并不擔心,她對麻衣說道:“現在,就要靠你了。我在吸取龍脈的時候不能被打斷。因為龍脈短時間內只能吸取一次。這些非人就交給你了。”麻衣微微點頭,顯然她對曼娘的安排十分滿意。這證明曼娘越來越相信她的能力了。
果然,就在曼娘剛說完話,就又數條身形從遠處飛速沖來。麻衣一瞬不瞬地看著它們,眼中已經出現了熾熱的火焰。她緩緩抬手,黑白兩色的如眉彎刀便出現在她的掌中。她身形一動,便擋在了曼娘身前,獨自迎上了這些非人。麻衣現在的武藝以至化境,難逢敵手。這些非人雖然數量不少,又頗有幾分真本事,但在都麻衣的刀下過不了幾招便成了亡魂。麻衣行動瀟灑自如,動作如行云流水。即使是殺人,她的動作也優美流暢如閑庭信步。她又好似持刀的舞者,手起刀落間收割著性命。那些被龍氣吸引來的非人前赴后繼地沖向這里,即使是面對麻衣這樣的殺手也不曾退去。它們一批批地沖向前,又一批批地倒下。麻衣腳下尸體堆積如山,可她卻依舊行動自如從容。沒有一個非人可以突破她的防線,靠近曼娘。而曼娘也給予了麻衣全部的信任,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麻衣。她完全放心地把背后交給了麻衣。
麻衣默不作聲地背對曼娘而戰。即使是受了傷也不發出一點聲音。她感激于曼娘的信任,便以自己的全力去回應這份信任。她越戰越得心應手,似乎并沒有把刀放在手中,而是讓她自己整個人成為了一把鋒利的刀。武身的特殊性在戰斗之中更能盡情地表現出來。即使日月失色,天地崩潰,她依然是獨立決絕的武之王者,無人可以撼動。以前她做暗殺、做殺手,實在是將一只雄鷹剪掉了羽毛,綁上了腳鐐,關進了籠子里。而現在的麻衣,整個天地都是她的空間,可以任她翱翔。雄鷹只有在天空中才能展示它的真正的風采。
然而,就在麻衣心無旁騖地戰斗之時,卻突然聽到了身后曼娘吐血的聲音。隨后,就有淡淡的血腥味傳到她的鼻尖。麻衣一驚,在一刀斬退一批最靠近她的非人后,便回頭看向了曼娘。此時的曼娘一手扶著山體,一手緊握成拳。她的眉頭緊皺,眼神是少見的狠戾。赤色的光芒在她的眼中流轉,嘴角還沾著紅色的血液。她咬牙切齒道:
“爾竟敢!”
曼娘右手猛地一收緊,就有著殷紅色的血沿著掌紋緩緩流淌,砸落在地上,開出一朵小小的妖嬈的彼岸花。那朵小小的彼岸花迅速燃燒起來,將地面燒出了一個坑。麻衣見曼娘如此神色,感到不寒而栗,一種從毛孔滲入骨髓的危險讓她的心在顫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讓老板出現這么激烈的反應?以至于打斷了她吸取龍氣。顯然吸取龍脈的過程被打斷,也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曼娘全然不顧麻衣的震驚疑惑,她的眼中仍是那危險的紅光在流轉。
“連他都殺了……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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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逆在這里攜《舍得閣》全體人員祝大家新年快樂,馬年大吉,馬上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