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驕陽如火,曬在石馬鎮(zhèn)的官道上,羅七額角上的刀疤,也被曬得發(fā)出了紅光。
他曾是一個努力的人,更是一個狠人,他用一身的內(nèi)傷跟額角上的刀疤,換來了今日的前程。
張家有上百族人,而他羅七一個外姓人,愣是做了張家的長老,有時候自己也常常感概萬千。
人么!還是要對自己狠一點(diǎn),如果當(dāng)初不是自己舍命,給張家主擋了這致命的一刀,他能有今日的風(fēng)光么?
近幾年他卻極少參與一些爭地盤的事情了,因?yàn)樗_七兇名在外,在龍城那一畝三分地上,任誰也都會給他三分薄面,爭斗少了,也安安穩(wěn)穩(wěn)的養(yǎng)了幾年,本來像復(fù)仇這種事情,是輪不到他身上的,但是這次死的人卻不同,他是張家主的第三子--張堯。
聽說殺他的是兩個白衣劍客,后面派了一隊(duì)武士過去,也全交代了,這可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
他們這次總共來了十人,他羅七帶著隊(duì),清一色的先天高手,甚至還有一個同他一樣修為的老家伙,這個人也是本族的長老,而且一直跟羅七不對付,他的名字叫張酒,人如其名,一年四季都帶著酒葫蘆,武器也是酒葫蘆,簡直就是一個大酒鬼。
眾人騎著高頭大馬,進(jìn)入石馬鎮(zhèn),眾人也放慢了速度。
“你們是張家人?”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擋住了十人的去路,胸口用兩張紙條,掛著兩個大字--信差。
羅七揮了揮手停了下來,鄒著眉頭疑惑的看著少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就行了!這是別人要我交給你們的信。”說完青年就上前,遞過了一張鄒巴巴的白紙,只等幾人被白紙吸引,便自顧自的走了,沒一下就消失在街角。
羅七什么樣的事情都見過,但是從沒有見過像今天,這么詭異的。
信差他也見過不少,但是從來沒有見過胸前掛著兩張紙的。
打開這張鄒巴巴的白紙,上面只有一句話。
“欲找張堯真兇,請到鎮(zhèn)外山神廟,知名不具。”
羅七與張酒,二人雖然不對付,但是在正事上面意見還是很統(tǒng)一的。
“兵分兩路,我?guī)膫€去山神廟看看,你帶剩下的人去找這里的聯(lián)絡(luò)人,順便找找剛才那個送信的青年。”
張酒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廢話,帶著剩下的四人,順著青年消失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但是沒追多遠(yuǎn),一個長相丑陋,牙齒尖尖四露,頭帶氈帽,手上長滿體毛,怪里怪氣,同樣掛著兩張紙條,上書信差二字的大漢,擋住了去路。
“你們追誰呢?是追我們飛信閣的人么?”
張酒摸了摸酒葫蘆,謹(jǐn)慎的四處一掃,這才對這個丑大漢道:“我們剛剛收到一個跟你,同樣打扮的人送的信,想找他問問,這信是哪來的。”
“呵呵!”
丑大漢朝張酒憨憨的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們信差都差不多,你要問什么,問他問我都一樣,不如你直接問我吧!”
“咕”
張酒拿起酒葫蘆,猛灌了一口才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給我們送信的人是誰?”
丑大漢直勾勾的盯著張酒的葫蘆,也不回答他的問話,只是不斷的吞口水。
張酒看他那副模樣,恍然大悟,自己從后面的人手中拿過一個酒囊丟給了丑大漢。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咕,咕···呃!”
丑大漢接過酒囊,便大口大口的接連罐了四五口,又大大的打了個酒嗝,這才慢悠悠的道:“為客戶保密是飛信閣的規(guī)矩,我不能說的,說了要被割舌頭的。”
張酒臉色一黑,怒目圓睜,粗糙的大手,一抹通紅的酒糟鼻大聲道:“什么鬼飛信閣,聽都沒聽過,剛剛還叫我問你,現(xiàn)在又說不能說,你是不是找死,嗯?”
張酒說話間,一股攝人的氣勢,直朝丑大漢壓去。
丑大漢不慌不忙的道:“我告訴你真的不行,不過你要是再給我一囊酒,我到是可以帶你去。”
張酒怒色一緩,又從另一個人手中,拿過一個酒囊,朝丑大漢一丟,沉聲道:“帶路。”
這次丑大漢,到是沒有再打馬虎眼,帶著五人,直直的走到了鎮(zhèn)西,一處大庭院。
“路給你帶到了,就是這里···”這話說了一半,還把嘴捂了起來,好像說出來,真的會割舌頭一般。
張酒朝大門走去,正準(zhǔn)備敲門,大門卻自動打了開來。
五人互相看了看,一齊走了進(jìn)去。
“砰!”
大門又自己關(guān)了起來。
張酒雙目四處一掃,準(zhǔn)找這丑大漢問問,可是哪里還有那丑大漢的影子。
這個空蕩蕩的庭院,花草整齊,地面也非常的清潔,可沒來由的,幾人卻覺出了幾分詭異。
正待眾人準(zhǔn)備回頭去開門。
“嗚!”
憑空一陣黑怪風(fēng),直朝眾人刮來,等風(fēng)過去了,眾人互相望了望,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好詭異的地方。”幾人心中嘟囔著,四下觀看。
“一,二,三,連自己只有四人,怎么少了一個?”
張酒臉色一緊,深吸了一口氣吼道:“何方高人在此,戲弄在下,本人龍城張家--張酒,無意冒犯,還請放歸同伴,他日必定登門拜謝。”
“嗚”
又一道怪風(fēng)席卷而來。
“砰!”
一個七竅流血的人掉了下來。
“這是···這是張峰。”一個圓頭圓腦,總是瞇著眼的漢子,顫抖的指著地上的尸體。
張酒看著地上的尸體,心底也是一寒,略帶顫音喊道:“高人為何下此辣手?我龍城張家與閣下有何仇怨?”
沒有回答,也沒人回應(yīng),一個先天三品的高手,被怪風(fēng)一卷就消失不見,再卷回來的時候,卻是一俱七竅流血的尸體。
頭頂?shù)牧胰眨┡暗目緯裰O碌乃娜耍撬娜藚s感覺不到一絲的熱量,反而是一股陰涼的寒意,直奔心頭。
瞇瞇眼有些崩潰的大喊起來。
“你出來,出來,明刀明槍的跟老子對干一場,不要用這種,下三濫的小把戲。”
但是任憑他怎么叫喊,就是無人回答,這一刻,空空蕩蕩的院子,在幾人的眼里,顯得更加的詭異。
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嗚嗚嗚···”
這次不再是黑怪風(fēng),而是一塊塊血紅的布,自四面快速的飛起,如同一陣陣血浪,撲面而來,不但阻擋了視線,而且把四人完全分開。
張酒神色一厲,對眾人大聲喊道:“張米,張亮,張自封,大聲報號,向我靠緊,千萬不要分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這里裝神弄鬼。”
“張亮,在,請長老稍等,張自封在,在請長老稍等。”二人聲音一落,順著聲音,就與張酒靠在了一起,唯獨(dú)缺少張米的聲音。
張酒臉色一白,再次大聲喊道:“張米,大聲報號,向我靠緊。”
一息,兩息,三息···直到十息都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diǎn)動靜。
三人背靠著背,大口的喘著粗氣,定定的站在一起,心中都明白,張米肯定已經(jīng)遇難了。
有時候同樣是殺人,明刀子劈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殺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長老,這么下去不是辦法,不如我們拔刀破了這些紅布。”這個說話的聲音正是張亮,而那個沒有報號的人,卻是前面的瞇瞇眼--張米。
張酒正待答應(yīng),突然感覺身體一陣虛弱。
“不好,有毒,趕快閉氣。”
可惜已經(jīng)遲了,三人頓時感覺身體一虛,頭腦一陣炫暈,提不起半點(diǎn)功力。
“啪!啪!啪!”
三人虛弱的互相依靠著,直直的坐了下來。
“嗦···”
突然,四處血紅的布一退,大門“咯吱”一聲,打了開來。
“東家,他們?nèi)齻€真的一點(diǎn)功力也沒有了么?”說話的正是王三。
他們一行三位,李烈,小鉆風(fēng),還有王三,緩緩的走了進(jìn)來。
李烈臉上掛著自信的笑意,右手隨意的摸了摸下巴,淡淡的道:“有我偶像,古龍大大筆下,大魔頭石觀音精心煉成的“眼兒媚”毒,再加上我的精心策劃,他們焉能不中毒,自然是一點(diǎn)功力也沒有了。”
張酒強(qiáng)撐著,故做鎮(zhèn)定的站了起來,看著李烈,恨恨的道:“我們與閣下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值得閣下如此設(shè)計,還有你又是如何確定,我們?nèi)艘欢〞卸灸兀恳溃忍欤刹皇悄氵@后天八品修為可以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