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的雙眼在這個名字上面停留了好久好久,看到妹妹的名字,哪怕這人可能只是與他妹妹恰巧同姓名,他的心中也澎湃并蕩漾著。
從小就分離,之后這么多年都沒有再見到自己的親妹妹,這種撕心裂肺的情感可以說是旁人很難體會的。
而此時,盡管沒有說一句話,他的臉上卻顯示出了無比思念的神情,還帶著絲絲的痛苦。看著他的臉,鈴夜也沒有說話,她之前聽陳海提到過他的妹妹,而現在她也懂的。
待陳海找回自己的狀態后,他對鈴夜說出了他剛才一直不想說出的話(既然她們的名字出現在了這里,那應該就不在人世了吧……)
(誒?也不能就這樣下結論吧。)鈴夜馬上反駁著(萬一琵琶國有人和你的妹妹同名同姓呢?那怎么辦?對了……你剛才說“她們”?)
聽著鈴夜的這番言語,陳海露出了一絲感激而苦澀的笑,卻搖了搖頭(不,不會錯的,我剛才在李氏那一頁看到了我媽媽的名字,我的媽媽和妹妹,毫無疑問就在琵琶城……)
說完,陳海再次將這本《氏族譜》翻到李氏那里,也就是記載著他母親名字的那一頁,并將其攤在地上,然后他面對這本書跪了下來,而眼里早已噙滿了淚水。
原來,這里的“她們”,就是指陳海的母親和妹妹。
(媽媽,維維,是我不好,沒有及時找到你們,讓你們受苦了,我辜負了你們……愿你們能在天國有一個幸福的生活,作為孩兒,同時也作為哥哥,我一定會替你們好好活下去,請受我三拜!)
說罷,陳海對著《氏族譜》,在這臟兮兮的地面上磕了三個頭,才站了起來。
待陳海的心情稍稍平復后,鈴夜走上去,從后面輕輕將他抱住。
(好啦好啦,不哭嘛。我想,你的媽媽和你的妹妹現在一定在為這么優秀的你而自豪著呢!試問有多少人能夠毫不畏懼地面對神圣天妖?又有多少人在面對你這樣失去手臂的痛苦還能昂首向前的?陳海,不管你怎么想,但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那么的努力,那么的勇敢,所以你是非常棒的!我覺得,你沒有辜負她們哦!)
(謝謝你。)
陳海努力擠出一絲笑,雖然失去親人讓他感到撕心的痛苦,不過這個時候能夠有一位親密的伙伴陪伴著自己,也算是一種莫大的安慰了。
擦了擦眼淚后,陳海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眼下也沒有多余的時間讓他傷心,因為他明白,琵琶城并不是一個適宜久留的地方,這里隨時都可能遇到危險。
他從鈴夜的身前走開來,然后將地上的《氏族譜》放回書架(對了,鈴夜,你剛才在書里有發現什么東西嗎?)
鈴夜看到陳海能這么快就打起精神,還是很高興的(嗯,我找到了幾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可能對我們有用……)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摸住自己的腦袋,還半瞇著眼睛。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可能是魔力耗費過多吧,和你說了這么多話……現在有點累了,不過沒關系,不用擔心。)
他們現在在心中的所有對話全是靠著鈴夜的魔法維持的,所以彼此說的每一個字都要耗費她的魔力。
陳海現在開始后悔了,他剛才沒意識到這個問題,鈴夜其實一直在撐著,她理解陳海失去親人的痛苦,才默默地堅持著維持魔力,還和陳海說了那么多和這次的目的無關的話。
他從旁邊找了一張椅子,然后單手提了過來,用手拍去上面的灰塵,讓鈴夜坐下休息,并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不知道這種事……總之,我會注意少說閑話了。”
雖然很累,但鈴夜還是表現出不滿的樣子(我說過了,不要直接和我說話,下次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陳海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后,他也提過來第二張椅子坐下,看樣子鈴夜要說話了。
(陳海,我得馬上和你說一下剛才我從那本史冊上看到的東西,你認真聽我說哦。)
(嗯。)陳海點點頭,他覺得他現在盡量要少說話,不能再加重鈴夜的負擔了。
鈴夜繼續說道(關于這琵琶國的事情,我想我差不多了解一些這五個莊園的來歷了,除了我們現在所在的土衍閣以外,其他四座莊園的名字分別叫金衛門、水凝府、木羊宮和火神殿,這五座莊園的排列形成了一個十字架的形狀,而中間那個最大的就是木羊宮,也就是琵琶國的王族,南宮氏的住所,另外,木羊宮里面那座高聳入云的寶塔叫做青天塔,是琵琶國的君主祭神的地方。)
陳海心里將這些名字細細默念著。
(這些就先說到這,我還是長話短說了,我懷疑這琵琶國的失落并不是因為一場地震,而是出于某個陰謀!)
(什么?你說陰謀?)其實陳海早就在懷疑地震這一說的可靠性,因為琵琶國的建筑都保存得太完整了,不像是遭到了巨大的破壞而沉淪的,但鈴夜的這句話讓他感到很意外,難道說一場陰謀就能將整個國家乃至人民都毀滅嗎?
(是的,這是一場陰謀。你知道為什么我剛才把這史冊只看了前面一點點,就直接不看了嗎?)說著,鈴夜從書架上又將那本《國史》拿了下來。
的確,陳海剛才也看得很清楚,雖然《國史》的第十頁被撕掉了,但是看上去這個也只是想隱藏二公主的名字而已,難怪說后面的內容都沒有價值嗎?
鈴夜將國史再次翻到第九頁,然后再翻過去,到了被撕掉的第十頁以及露出來的第十一頁,并將其攤開,給陳海看。
(你先看看這第九頁和這第十一頁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此處的光線不太好,陳海一時沒有看出來。
(沒什么啊,怎么了?)
(若是看不出來的話,你用手摸摸看呢。)
(哦。)
于是,陳海用左手先摸了摸第九頁,這張紙感覺有些毛毛剌剌的,很粗糙,應該有很多年了,然后他再摸摸這第十一頁,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這張紙的感覺……和第九頁完全不是同一種紙張!十一頁要光滑很多!)
(沒錯。)
接著,鈴夜將后面的頁數翻了翻,給陳海展示。
(這后面的頁數全都是替換過的,也就是說,這本《國史》只有前面九頁才記載著這個國家真正的歷史,而后面的內容全都被替換過了。偽造者們之所以不能完美地偽造,是因為前面九頁是用一種叫做“木羊術”的特殊魔法處理過后,才變成了這般材質,而后面偽造的紙張,無論如何也是達不到這種效果的。)
(可是,他們為什么不干脆把整本書都替換掉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呼……)鈴夜摸了摸腦袋,說這些話都是在耗費她的魔力(不過我覺得可能是……)
看到她的這個動作,陳海馬上就后悔自己的多嘴了(啊,對不起,你還是別回答這個了吧。)
(不,讓我說完。)鈴夜撐著腦袋,繼續說道(每個國家或是聯盟都有一本史冊,琵琶國這本國史的封面上有著這個國家的皇家烙印,這也是偽造者所不能偽造的地方,而這封面也被施展過木羊術,偽造者可能是為了讓這書能更以假亂真,才故意留下幾頁的吧。之所以留到第九頁,而且還故意制造出第十頁被撕掉的樣子,想必就和這位二公主有關系了。)
陳海一邊聽,一邊點著頭,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認真聽,不能再給鈴夜添加負擔了。
(這里面還存在著不少的謎團,想要弄清楚,咱們可能必須得前往最中心的木羊宮,這個土衍閣只是個書閣,繼續在這里查探沒什么意義,因為其他的線索估計都被動過手腳了,靈芝也不可能在這里,我們現在最好馬上……)
這時,只聽閣樓的門突然響了起來。
哐當,哐當……
門正在被撞,外面似乎有什么東西想要進來!
(糟了,這些怨靈發現我們了!)鈴夜站了起來,對陳海說(你快走!在這座閣樓的第三樓應該有通往木羊宮的辦法,你一定要找到,快走啊!)
(那你呢?你也和我去啊!)
鈴夜沒有理他,而是馬上走到門前,對著門伸出自己的雙手,只見從她手心里出現一道藍色的光,附在門的上面。
(我在這里擋住它們!你快啊!)
這場面陳海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之前夏文君也是這樣!而這次又是鈴夜,難道說他一個男的真的窩囊到要女人擋在他面前嗎?
陳海咬著牙,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立刻跑到鈴夜身旁,用單手將她整個人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啊!你干什么……”鈴夜不禁叫了出來。
“鈴夜,這一次我不會聽你的!”
什么都顧不上了,他帶著鈴夜就朝樓梯那邊猛沖過去!
“陳海,你……”
“你別說話了!就算死,你也不能比我先死!”
才過了幾秒鐘,一樓的門就被“啪”地破開!十多個面目血腥的怨靈,竟然一下子涌進,然后全都朝著樓梯這邊沖過來!
陳海用最快速度踏上二樓,之后他馬上將鈴夜放下,然后來到樓梯口。這個樓梯的扶手已經朽得差不多沒了,只剩下樓梯的梯坎部分,但怨靈還是能上來!
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火符,將其點燃,利用火符放出的少許光芒將影子召出,然后影子立刻拔出一把短劍來到樓梯的中間,同時陳海也拔出逆風劍,他和影子對著樓梯的兩個位置一齊用劍猛戳下去!
咔擦!
樓梯上面一截直接被他截出兩道大口子,然后這段梯坎掉了下去,樓梯被砍斷了!而影子在完成任務后,將短劍扔上二樓,自己則隨著陳海的召回而消失。
這下追上來的怨靈爬上樓梯后全都從半路掉了下去,一個都沒有上來!
“哈哈哈。”陳海開心地笑了出來,然后得意地看著身旁的鈴夜。
鈴夜算是松了一口氣(你還真是會亂來誒,差點就出事了……)
陳海本以為她會對自己做一個鬼臉來嘲諷,但鈴夜這一次卻是暖暖的微笑,即使在這樣冰冷的環境下。
不過這下一樓是徹底沒法去了。
“嗷!”
樓下那些無法上來的怨靈們還在那里張牙舞爪著,從這里掉下去無疑就是地獄,所以他們只能繼續往上面走。
二樓的構造和一樓不一樣,從一樓上來后,他們來到一間小客廳,然后客廳左右是通道,連接著各個房間。
而正當兩人準備動身繼續向三樓進發的時候,鈴夜突然說出了一句奇怪的話(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陳海你不要直接和我說話啊,而且,你為什么叫我在二樓等著你啊?)
(什么?)陳海皺起了眉頭(我沒有叫你在二樓等我啊,而且我剛才也沒有說話啊!)
(咦?那是怎么回事呢?)
這時,陳海的耳朵突然聽到了鈴夜的聲音:“陳海,你到三樓去調查一下,我在二樓看看,等會兒到三樓來和你匯合。”
而他卻驚奇地發現鈴夜的嘴巴絲毫沒有動。
(鈴夜,我們中幻聽了!)陳海立刻說道(我剛才也聽到你的聲音了,你是直接開口和我說的,你說叫我去三樓,但這個絕對不是你說的對不對?)
鈴夜拼命點了點頭(對,我絕不可能和你說這樣的話!)
現在兩人已經可以完全確定,在是有人想方設法要讓他們兩人分開,而且這個人還會施展能讓對方聽到幻聽的魔法,模仿出的聲音也幾乎是無可挑剔的,更可怕的是,這種幻聽只會讓特定的人聽到,別人都無法聽到,例如陳海就沒有聽到鈴夜剛才中的幻聽。
如果沒有鈴夜的心語術這種能夠克制幻聽的魔法,還真是很難分辨真假。
但是眼下要對付這種魔法也很困難,因為如果讓對方知道存在能夠克制幻聽的魔法,那個人會不會使出新的伎倆呢?
鈴夜想了想,對陳海問道(陳海,你控制影子最遠能達到多少距離?)
(大約有60米左右。)這件事陳海曾經和遷蝎辰訓練的時候就測試過的。
這回答讓她感到很滿意(很好,距離肯定夠了。那么我們干脆和這家伙來個將計就計,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樣,你把影子召出來吧!)
(可是,我的影子和我外觀不一樣啊,這也行嗎?)
(沒關系,你先召出來吧。)鈴夜大概是計劃讓陳海用影子代替他本人去三樓探查究竟,然后他的本體就可以和鈴夜留在二樓。
陳海對她的這個計劃有些半信半疑,不過還是用剛才的方法將影子召出,但是這影子漆黑一片,和陳海本體相比,除了輪廓外,沒有半點相像。
待影子出現后,鈴夜從兜里掏出一張空白的符紙,并在上面寫了一個“亂”字,不用說,這就是易容符,用來改變容貌的符紙。
做好后,她將符紙貼在影子的額頭位置,然后閉上眼睛,手里結出一個祭印。
這時,影子的外表漸漸發生了變化,不一會兒就變了樣子,不再是黑漆漆的模樣……
可是,這易容后的樣子……竟然是鈴夜!
鈴夜把陳海的影子變成了她自己的模樣!
(啊?這……)
陳海大吃一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影子能夠變形,而且還變成了女生!可是鈴夜為什么會讓影子易容成她的模樣呢?
鈴夜賊樣地笑了笑,她似乎早就知道陳海會產生疑問,便解釋道(這樣應該就能夠以假亂真了,接下來你讓影子代替我留在這里,然后我和你一起去三樓。)
(啊?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是的,你讓它留在這里就可以了,盡量別亂走,等我們上三樓查探清楚后,你再把它召回來就好了。)
說著,鈴夜變成貓的樣子,爬上了陳海的肩膀,鉆進他的衣服里藏起來,現在的鈴夜一旦變成了貓,就不能像以前那樣說話了。
其實陳海還有些擔心這些計劃會不會被對方知道,因為不清楚他們剛才所做的這些有沒有被對方看在眼里。
但看著鈴夜這樣胸有成竹的樣子,他也沒有多想了。
現在這個影子和鈴夜長得一模一樣,也是能受陳海操縱的,美中不足的是,影子的表情只能維持一般的平靜,卻做不出喜怒哀樂。
于是,將影子留在二樓后,陳海便踏上了通往三樓的樓梯。
然而,正當他用左手碰觸到通往三樓的樓梯的扶手時,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像是觸摸到了什么皮質的東西,這東西形狀很奇怪,剛好就放在扶手上面。當他把這東西拿起來放在眼前看時,一幕驚悚的畫面出現了……
這是一只斷手!
陳海猛然一驚,馬上將它扔掉,這一瞬間讓他的心跳迅速加快,不過他還是很清楚現在一定要保持冷靜,于是他一拳打在自己臉上,讓自己回歸清醒!
剛才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陳海分明看到這是一只烏黑而枯槁的斷手,只剩下最外面的一樓皮了,連血跡都揮發掉了!
鈴夜在陳海的懷里只露出一個腦袋,她也同樣看到了這只斷手,陳海明顯感覺到鈴夜的體溫有些升高,但就算害怕,她連一聲“喵”都沒有叫出來。
現在沒有退路了,陳海繼續從樓梯走上去,他沒有再抓扶手,不過這樣有些難控制平衡,于是就這樣跌跌撞撞走到了樓梯中間的轉角處。
這時,他發現三樓上面竟然有火光,剛才在土衍閣的外面都沒有看到這樣的事情,而且這種地方怎么會有火光呢?難道說上面有別的人嗎?
再次踏上后半段樓梯時,他第一腳踩下去就發出一聲清脆的“咔擦”聲,借著上面微弱的火光,陳海隱約能看到這后半段的樓梯上面零零散散到處都是一堆堆白色的條狀物,他猜都能猜出這是什么。
三樓的布局和二樓并不一樣,踏上三樓后,這里竟然是一個寬敞的祠堂,整個三樓就只有這一間房間。
祠堂的中央是一個靈臺,靈臺上面擺著兩根正在燃燒的蠟燭,而周圍的窗口都被黑布遮住了,各種花圈擺得亂七八糟,怪不得從外面看不到這里邊的光線。
不過這些都不值一提,因為這件祠堂的四周也散落著滿地的白骨和尸體,有些死人還沒有完全腐朽,仍舊保持著干尸的模樣,但從每具尸體的體型和腦袋上的長頭發可以初步推斷出,這些很可能就是愛雯千樹的聲女。
那么,為什么她們會死在這種地方?
陳海向靈臺那邊走了過去,在臺子上,可以看到一尊靈位,上面寫著“慈父南宮宗玄之位”,靈位旁邊還放著四塊方形木牌,左右各兩個,擺放得很整齊,仔細一看,四個牌子上面各寫著“蛛”、“鮫”、“鳶”、“麝”四個字,每個牌子一個字。
這下陳海更加搞不懂了,本身這兩個不熄滅的蠟燭就夠奇怪了,現在再加上這些死去的聲女和四塊奇怪的牌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當他陷入思考的時候,突然,從旁邊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
他轉過頭一看,只見在一處墻角的花圈堆里,一個趴在那里的人正努力將花圈往外推著,之后它站了起來,雙目凝視著陳海。
這一幕不禁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個怨靈!
這怨靈穿著破碎的衣服,一頭披散的頭發下是一張死灰色的臉,那雙布滿褶皺的眼睛只是看著陳海,卻一動也不動。
陳海靜止在原地,也注視著這個怨靈。不過僅僅過去不到十秒的時間,這個怨靈就慢慢往后退,直至消失在背后的墻壁中。
這下陳海是完全搞不明白了,難道說這怨靈是害怕了嗎?或者說,它是準備藏進墻壁里面,然后給他一個偷襲?
想到這里,陳海不禁以更高的頻率掃視著這間靈堂,生怕哪個地方會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腦袋。而就在他轉過頭看后面的時候,一張森白的臉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啊!”陳海不由得大叫一聲,當即就被嚇倒在地。
“呵呵……哈哈哈!哈哈!”鈴夜站在他的身前,看到他這一表情后,不禁笑了出來,“陳海你剛才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啊?原來是你啊,嚇我一跳!”陳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怎么變回來了?如果讓對方知道你也來了三樓,那……”
鈴夜止住笑,說道:“不用了,剛才你看到的那個怨靈就是了,它早就意識到我的存在,所以才跑掉的,而且據它身上的魔力來看,我們中的幻聽肯定也和它有關系。不過好在我們現在暫時應該不會再中幻聽了,唉,我的魔法用久了還真是累。”
“嗯。”陳海點頭贊同,現在確實需要保存體力,等會兒要是遇到敵人了才能有法子應對,“對了,你看這個地方怎么會有那么多白骨和尸體?”
鈴夜看了看周圍,說道:“我想我們并不是第一個看過那本國史的人,之前估計就有聲女來這土衍閣調查了,而且她們有些人也和我們一樣推測出了那本史冊的真假性,所以才到這第三樓來尋找通往木羊宮的方法。”
“嗯,這的確有可能。”陳海再次看看四周的白骨,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這兒的白骨和尸體并不少,也就是說有很多聲女來過這里,也試圖要解開這里的謎題,但她們似乎都失敗了。
最可怕的是,現在不知道她們究竟是被什么東西給殺死的。
那么他和鈴夜很可能會和這些人有著同樣的下場,畢竟前面已經有那么多人失敗過,難道說唯獨他們就能成功嗎?
其實鈴夜這時候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若是哪里出錯了,等待他們的還不知道是什么呢。
她一邊朝四周觀察著,一邊來到靈臺的旁邊,但她的目光并沒有在蠟燭上面,靈位牌上的人名也沒有引起她的關注,而這靈位牌左右的四塊木牌子卻映入了她的眼簾。
短短幾秒鐘的思考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馬上對陳海說:“那個玉佩呢?夏文君給你的那塊玉佩,快拿出來。”
“嗯。”陳海將玉佩拿出,遞給鈴夜。
鈴夜將玉佩翻轉過來看看背面,這背面上刻著花、鳥、魚、鹿四樣東西,之前剛得到玉佩的時候她還不清楚這究竟是什么,當時也沒怎么在意。
而現在,她高興地說:“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