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壽并沒有像之前計劃的那樣去劍門或者鍛器閣,而是隨師父徐老道去后山的祠堂附近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眼徐老道為柳如煙修筑的墳?zāi)埂?/p>
能夠葬在宗門祠堂之中的,無非是歷代長老或者是對宗門有巨大貢獻(xiàn)的人,在多年之前,生做天元宗人,死葬天元宗祠,那是讓人極其感到自豪的事,本來,柳如煙作為外門弟子,根本就沒有在這里修筑墳?zāi)沟馁Y格,但是,徐老道卻執(zhí)拗在這里為她修筑了一個安息之地。
或許是因為迫于其他長老和宗主的壓力,柳如煙的墳?zāi)剐藿ǖ攸c要比其他先輩們遠(yuǎn)數(shù)丈,甚至接近了這塊空地的中心,習(xí)得各種陣法的秦壽一眼便看了出來,這里是由各種墳?zāi)菇M合而成的大陣,這種大陣的原理是以煞制煞,利用亡靈產(chǎn)生的煞氣吸收來自地獄里那些惡魔產(chǎn)生的暴戾之氣。
但是,這種陣法越是靠近陣法中心,對于陣中的靈魂傷害越大,但是對尸體卻是十分有益,足夠的煞氣會保證陣眼中的尸體長時間不腐壞,可能是由于天元宗的前輩們了解這個陣法的利弊,所以在他們死后,尸體被埋葬在了距離陣法中心恰當(dāng)?shù)奈恢茫瓤梢员WC靈魂被侵蝕的速度減緩,也可以保證煞氣對尸體的滋潤合適,不至于腐爛。
然而,柳如煙的墓地則是沒有那樣幸運而且高規(guī)格的待遇,她的尸體正好被安置在了陣法的正中央位置。
“為什么會這樣?你為什么要把柳師妹的尸身埋在那里?”
秦壽苦笑著問徐老道。
徐老道擦了把眼角,聲音顫抖的道:“那里最適合她,說實話,她是我最為看重的弟子,當(dāng)然,是在你來之前,所以為師一直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你知道嗎,她從十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入門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了我八個年頭,可是……,我很不明白,她為什么會來這里,奪走她靈魂的又是什么東西?她從小就愛美,現(xiàn)在靈魂不在,為師能夠為她做的就只有給她在這里找個位置,保證她的尸身不腐。”
秦壽沉默了,他看到了墓碑上面刻著的“愛女柳如煙之墓”,這是徐老道親自刻下的,算是對于柳如煙的一種補償吧。
離開了后山,秦壽回到縹緲閣跟玲瓏簡單的交代了一聲,然后獨自離開了天元宗,當(dāng)然是以不正當(dāng)?shù)氖侄坞x開的,穿過熟悉的山洞,秦壽再次出現(xiàn)在了建德山的腳下。
建德山還是原來的樣子,他和郭力當(dāng)時戰(zhàn)斗的殘跡還在,草木依舊,比之前更為茂盛,現(xiàn)在,郭力已經(jīng)伏誅,他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重大的改變,這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讓他感到心中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大仇報了,如今則是該了解小仇的時候了。
由于之前秦壽是被絕望山谷里面的那位存在所送出來的,所以回去的路他只能通過詢問上山打獵的獵戶所得知,但是最后好歹是找到了。
“當(dāng)時,就是在這里遇到的皮華兄妹,當(dāng)初一別,不知道皮華大哥怎么樣了,或許是葬身狼腹了吧。”
秦壽順著記憶中從黑耀森林去往皮華家的路線慢慢走著,邊走邊感慨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這是……”
當(dāng)他來到皮華所居住的村子的時候,愕然驚措。
只見原來不算很大的村子如今化作的荒蕪,殘垣斷壁清晰可見,村子周圍的草木全都化作了焦炭,黑乎乎的一片,木屋全都剩下了黑乎乎的骨架,像是被一場天火給滅掉了所有的生機,死寂一片。
“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是什么導(dǎo)致這個存在沒落城這個樣子?”
他向前行進(jìn)著,觀察著如同災(zāi)難過后的村莊,起初他的心情雖然沉重,可是隨著逐步的深入,無盡的陰霾籠罩在了他的心間,這個村莊里面剩下的不僅僅是枯木殘骨,更多的是那一具具被燒焦如同木炭般的尸體,更是有讓人作嘔的場景,有的尸體甚至被四分五裂,活生生的被撕開,鮮血散落滿地,這種殘忍至極的場景看的他心驚。
這些尸體里面老弱婦孺均有,整個村子的人都沒能夠幸免,老的有上百歲高齡,小的還不足月。
秦壽想到了皮華和那個差點將他害死的曉茹,放下眼前的場景,匆匆趕到了皮華的家中,但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之后他又去了李天師那里,只見李天師的道童的尸體被人扔進(jìn)了丹爐里面,可是李天師卻不見了。
“難道是曉茹和李天師干的?這兩個畜生!”
秦壽攥緊了拳頭,這次沒能找到曉茹,但是卻發(fā)生了這樣讓他感到惡心的事情,使得他的情緒波動極度異常。
“塵歸塵土歸土,既然這個村子已經(jīng)這樣,那我便讓這村子超度吧,所有的靈魂全都安息。”
秦壽放了把火,一場氣勢洶洶火焰通天的大火,將沒有燒剩下的村莊真正的燒成了一片焦灰,那些橫七豎八慘死的人的尸體也得到了應(yīng)有的歸宿,隨著空中的微風(fēng)飛向了遠(yuǎn)方。
了卻了這個塵緣往事,秦壽回到了山頂去鞏固修為,自從知道了禁地的奧秘之處以后,秦壽便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山上修煉起來,這里的伏魔雨只對有靈根的人有影響,但是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普通的流水罷了。
一直修煉到了晚上,他才起身下山,但是他沒有回縹緲閣,而是徑直走向了劍門。
“李師叔,弟子想要見一見張晨師兄,另外,弟子要借您這里的名劍總覽一閱。”
再次見到張晨的時候,張晨更加消瘦了,他依舊在思過崖,面對著山壁怔怔的出神,但是他體內(nèi)的元氣波動卻是強勢了不少,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馬上就可以到達(dá)聚氣九層。
“恭喜張晨師兄修為提升!”
張晨轉(zhuǎn)身淡然一笑,道:“距離秘境之行還有一個月有余,如今我能夠突破也算是不拖你們的后腿了吧。”
秦壽知道,張晨從低迷中漸漸走了出來,于是不再做過多的打擾,帶著李牧城給的書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