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夢里。
不知何時開始,我置身在夢里——這里是一個巨大的山洞,伸手不見五指。
我聽到山洞的深處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幽靜的讓人頓生寒意。
我輕輕的喊了一聲:“安碧城?”
無人回答。
安靜的連回聲都沒有。
我慢慢探尋著往里走。忽然,耳畔處有一絲微弱的氣息,我一驚,正要轉身,脖子卻被牢牢的掐住。那力道大的,我的呼吸頓時一滯。
“蘇荷,你答應我的事情做的怎么樣了?”一個狠戾的聲音傳入耳際。
我一愣:“什么事情?”
“哼,忘了?”他有一絲的不悅,手中的力道又緊了一分,“礦脈!”
“你什么人?我什么時候答應你礦脈的事情了?”我嘴上狠道,但是心下卻有一些心虛和疑惑:這事情只有天戈洛子和我知道,這家伙是什么人?
“我當然是天戈了!”
黑暗中,背后的人輕笑了一聲,手中燃起一團火焰,湊近我的臉說道:“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燒成灰,你永遠都別想再見到安碧城!”
我應聲點頭:“知道知道,我聽話……”
趁其不備,反手一掌,擊在他的肋下。
他毫無防備的受了我一掌,吃痛松開手,我轉身一看,嚇了一跳——
一張滿是血污的臉,只隱隱的看見兩只骨碌碌轉動的眼睛,嘴巴似乎被撕裂,直咧到耳際,詭異恐怖。
“不,你不是天戈!”我一邊尖叫一邊后退。
他哈哈的大笑起來,笑聲尖利而放肆。
“我、就、是、天、戈!”
一字一句,深深的刺激著我的耳膜。說罷,向我撲來。我嚇得放聲尖叫。
好在,我終于驚醒了。
我還安好的睡在床上,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
我穿好衣服下樓,布林正在準備晚餐。見到我微笑的叫了聲:“夫人?!?/p>
我點點頭,問道:“安碧城呢?”
“指揮官正在開會,晚上回來會很晚,請夫人先休息?!?/p>
我想了想,還是去安碧城的辦公室等他吧。
盟軍的辦公大樓,燈火通明。
我坐電梯直達最高層,這一層只有安碧城的辦公室,所以鴉雀無聲。
我推開門,安碧城不在,里面卻站著一個人。聽到聲音,他轉過身來,朝我微微一笑:“夫人,您好!”
聲音清潤,文質彬彬,年紀輕輕。
“你是誰?”我問道。
“我是指揮官的軍務秘書,我叫凱墨?!?/p>
我點點頭,應到:“你好,你做你的事情,不用管我,我就在這里坐一會。”說罷,徑自走到沙發坐下。
說實話,剛才那個夢著實嚇人。一路上我還心驚膽寒,直至坐到安碧城的辦公室,我才緩解了很多,當然看到還有個大活人凱墨,心情又平復了幾分。
他安靜的站在安碧城的桌前整理著各種文件,歸類好放入文件夾。有些直接放在桌子上,有些放進桌旁的書柜里。從我的角度,正好看到他的小半側臉,他嘴角微微掛著笑??雌饋硭苁煜み@些工作,也似乎很享受?
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雖然低沉,可是在寂靜的樓道里,更顯得突兀。
我和凱墨相視一眼——這不是安碧城!
直覺告訴我這腳步聲來者不善。我環視四周,閃身進了安碧城的洗手間,留下一條門縫,隨機應變。
凱墨一手撐在桌子上,側身細聽。片刻后,他緩步走來,也進了洗手間。
聽那腳步聲似乎對這樓層并不熟悉。開了幾扇門后才向這間走來。他在門口逡巡了一會,然后推開了門。
我們摒住呼吸,只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瘦高細長,穿著一件極其不合身的聯盟軍軍裝。帽檐下,他的臉尖瘦。
他環顧了下四周,竟然沒有發現我們藏身的洗手間,就徑直向書桌走去。他在書桌上翻了一陣,又到柜子里去翻。終于在柜子最下面的一個抽屜里,他停住了動作。
凱墨朝我使了個顏色——他要動手了。
他悄無聲息的推開門,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修長的手臂眼見就要抓住那人的肩頸。
那人似有察覺,突然向左一閃,一個后滾翻,就向門口沖來。
“砰”的一聲,我已經將門堵住。
哼哼,小樣兒,看你往哪里跑!
凱墨一個飛腳,將那人踹翻在地,然后順勢壓了上去。那人被凱墨壓死死的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你是什么人,什么目的?”凱墨問。
那人看都不看凱墨一眼,直接撇過臉去,望著墻壁不說話。
靠!這么差勁的功夫還這么牛逼。
我拿起桌子上的通訊器喊道:“指揮官辦公室進賊了,速來!”
不過片刻,安碧城帶著雷沐風和幾個部下就到了辦公室。
那人已經被凱墨綁了起來,正直直的站在中間,仿佛一根竹竿。
安碧城掃了一眼被拉開的抽屜,冷臉道:“帶去刑訊臺,等我來審?!?/p>
安碧城親自審?看來來頭不小。
在場的人紛紛行了個軍禮,然后朝我鞠躬,拖著那人一起退了出去。
屋里頓時安靜下來。
我盯著安碧城的抽屜有些好奇。
他不動聲色將抽屜關上,從袋里拿出一個東西,放在我手上。
一個碧綠的小盒子。
“這是什么?”
“藥膏?!彼穆曇艉軠厝帷?/p>
藥膏?給我這個干什么用?
他含笑的聲音清晰的飄入我的耳際:
“你下面有點腫,涂上會舒服一些?!?/p>
我頓時覺得面紅耳赤,尷尬極了。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眼睛清亮的看著我。
安碧城,雖然這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可是你能不能別把這么私密的話說的像是處理公務一樣!
我翻開瓶子底部,一個易字赫然在目。
果然,那疊鈔票就是安碧城給的。
“你給他那么多錢?就這一小盒藥?”我有點不忿,也有點心疼。
“不是?!彼卮鸬陌察o利落,“他說是那一大瓶藥水的錢,這個藥膏是送的?!?/p>
易北方,你這個奸商,在我的地盤還這么不要臉。沒讓你陪我貞操,還敢問我要錢!
“我去刑訊臺?!卑脖坛悄闷鹱郎系拿弊诱f道。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行嗎?”我把藥放進口袋。
他粲然一笑:“當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