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無波無瀾。
我從暖暖的房間出來后,直奔相約地點——宿舍北區,這里是進后山最快的地方。
安碧城穿著一件風衣,領子豎起,身材挺拔修長,宛如一棵青松,直直的佇立在路旁。
我快步跑過去,挽住他的手臂:“我來了,咱們走吧。”
他點點頭,問道:“她怎么說?”
我嘆了口氣:“說了很多,現在一時也說不清楚,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行動要快點,只怕天亮前來不及呢。”
“取個麻雀要這么麻煩!”他嘟囔了一句。
我一愣:取麻雀?我們的任務不是找真布林嗎?
他察覺到我的腳步一滯,轉頭問我:“你怎么了?”俊秀的臉上,眸光一閃。
這一眼,讓我的心瞬間一空:這個人不是安碧城!
我停下腳步,順口胡謅道:“剛才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好像扭到腳了……”
他皺了皺眉頭,說道:“怎么這么不小心。”他轉過頭去看剛才走過的路,仿佛是要找出這個罪魁禍首。
我拉住他:“挺疼,怎么辦,按照我們這個速度,天亮前可能來不及。”
他的臉色微變,轉而換上一副笑容:“我看看你的腳,嚴重不嚴重。”說罷就蹲下欲檢查我的腳。
這人絕對不是安碧城!我心中篤定。
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我去!這一看要露餡啊。
我裝作委屈的樣子,撅起嘴,嘟囔:“你干嘛啊,你說好結婚前不碰我的……”
他的手一滯,抬頭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我繼續委屈的撒嬌:“你說結婚前不能有肌膚之親,不然破壞你修行……”
“安碧城”頓了頓,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修行什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活生生一個禽獸啊。
我的臉冷了下來,說:“讓我休息一會,一會我們再走。”
“也行。”他很爽快的答應,走過來坐在我旁邊的花壇上。
我假裝揉著腳踝,一邊悄悄的用指甲刮擦著袖子里的銀環,希望安碧城能聽出異樣。
也不知道安碧城在哪里,有沒有危險!為什么他被人掉包了?這個人怎么知道我們約定的地點?我一腦子漿糊,沒有頭緒。只能暫時拖延時間。
他突然轉頭:“什么聲音?”
我一臉茫然:“什么?”
他:“剛才有細微的聲音,你沒聽到?”
我哼了一句:“我現在腳疼,哪里有心思管別的。”
他警覺的神色舒緩下來,臉上浮出一絲柔色,盯著我的臉看了半響說道:“時間緊迫,我們任重道遠啊,來,我背你吧。”
背我?你想的美!占便宜沒夠啊。
我搖搖頭:“不用了,休息下我自己能走。”我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周圍,我們剛才來的方向,一個人都沒有!
安碧城啊安碧城,你去哪里了。怎么這個時候被掉包了。
我怕假貨想別的辦法,于是主動起身:“我好點了,我們走吧。”
“嗯。”他利落的起身看向我,“祝暖暖怎么說的,接下來我們怎么走?”
我指了指后面的山洞:“她說一直往里走,會有一堆白骨。那里頭有線索。”我說的真誠,他也沒有懷疑,還囑咐我:“慢點,小心腳下。”
其實暖暖說的地方哪有這么簡單。在山洞里沒錯,不過要經過兩個陣法,破了才能看到玄機。
我和“安碧城”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洞里走。我沒用念力,洞壁上的火光對我來說微弱的簡直可以忽略。好幾次,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等我。我就這樣拖延著時間,希望安碧城能夠發現端倪。
我們幾乎走了半夜,才到上次來見老山鬼的地方。這是山洞深沉我唯一熟悉的地方。
他問我:“哪里有白骨?”
我想起上次安碧城對那伙人說里面有白骨,于是指了指里面說道:“應該是在這里面,你去看看。”
他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然后對我說:“你站在那里別動,我去看看。”
我安靜的找了個靠墻的石頭坐下,他轉身往里走。
我的手伸進袖子,“叮叮”的敲著銀環。
安碧城啊安碧城,你到底聽到了沒有,怎么不給個回話,哪怕發出點聲音也好。
周圍一片漆黑,冒牌貨已經不見了身影。
我不敢明目張膽的把銀環拿出來,只好裝作用手撐著臉頰,這樣銀環離嘴巴不遠,隨口撿了首歌來唱:
“因為在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沒有我,無法深情挽著你的手,淺吻著你額頭,別等到一千年以后,所有人都遺忘了我,那時紅色黃昏的沙漠,能有誰,解開纏繞千年的寂寞……”
周圍還是一片安靜。
奇怪,冒牌貨走到哪里去了?我探頭看了看,什么也沒有。
逃吧!我的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對,就是現在,逃跑!
我二話不說,站起來向著來時的方向就走。我催發了念力,洞內的一切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不行,我要在快一點,萬一被追上,就不好說了。
念頭及此,我突然腳下生風,步伐快了很多。
我暗自感嘆:這就是一千年修為的加持吧,太厲害了。來的時候大約花了三個小時,按照現在這個速度,半個小時肯定出去了。
我喜滋滋的加快步伐。可是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我明明往洞口走的,怎么跑了半個多小時,我又看到了我剛才坐的石頭?
我四處打量了一圈:沒錯,是我剛才坐的地方,石頭上面的灰被我擦得干干凈凈,地上還有我的腳印。
靠!又是鬼打墻!
“你唱的不錯。”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一愣,四周張望,終于在一個石洞邊上看到一雙露出的腳。
“你什么人,怎么在這里?”我貼著石壁站著,剛才怎么沒看到,唱的不錯?他早就在這里了?
我聽到一聲低低的喘息,然后聲音傳來:“我不會傷害你,放心。”
我走過去,探頭一看,小小的石洞里,半躺著一個男人,臉上滿是血污,看不清長相。
“你受傷了,怎么不求救?”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求救?找誰救?”
“剛才你怎么不出聲?”
“你唱的好聽,我就沒打擾,可是你唱完就跑了,我還沒來得及說……”
“你應該感謝鬼打墻,不然我早跑沒影了,你就在這里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