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是為了月慕的行為而自責。
如果早就說清楚,后面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或許太古還在,我們?nèi)齻€會成為好朋友。
再次進入黃泉之盡。我已沒有初次來的慌亂和驚訝,為今之計,就是做出能夠解開流光心結(jié)的幻境。希望,他能看到,能過來,然后和我們一起離開。
在黃泉之盡使用幻術(shù),實屬不易。
這里不比人間。有景致,有風物,有人情,可是借來用之,不費吹灰之力。但是這里什么都沒有。
有的只是黑暗,悶熱,無聲無息。
我都無法想象在這里創(chuàng)造出的幻境,沒有聲音傳播的介質(zhì),那是一種怎么詭異的畫面。亦或被流光一眼識破,無功而返。
我席地而坐。星涯在我身側(cè)一米的距離為我護法。
我的眼前出現(xiàn)一個小小的幻境,肥皂泡大小。我繼續(xù)發(fā)力,幻境可是越來越大,伴隨著星涯的力量,幻境似乎成真,我?guī)缀跻钕萜渲小?/p>
那不是我記憶中的太古,因為我根本沒有這段記憶。我看到的是星涯腦中的記憶。
真是比西方極樂世界不差。
九重天闕的金光,籠罩在太古這方快樂的凈土,圣神鮮活。
我拿著珠子,左手換到右手,右手換到左手。
星涯此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妖獸,站在我身側(cè),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別心急,等一會。”
可是好久,流光還是沒來。
我等不及了,大聲喊道:“流光,流光,你在哪里啊,你說好了帶給我的茶果呢……”
周圍的街道依舊熙熙攘攘,各種妖魔鬼怪逍遙的閑逛。
“流光流光……”
我和星涯呆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看到大路的盡頭,一個風姿俊朗的上仙,翩躚而至。
是流光!
真是沒白等!我和星涯相視一笑。
我拿起珠子,對流光招招手。流光的眼神分明有一瞬的恍惚。
我心下一沉,不好,不會是對幻境有疑,不入幻境吧,那就麻煩了。
我上前幾步,一把拉住流光:“怎么才來,等你好久,茶果呢?”我伸出小手。
流光笑了,指指我的手說道:“看看你的手,多臟啊。”然后從懷里掏出絲巾,細細的擦著。
一旁的星涯對我頻頻使眼色。
我們當下的任務(wù),是想改變流光的執(zhí)念,渡他出黃泉之盡。那就需要從一開始改變。
讓他告訴月慕,我們是兄妹,她可以真大光明的喜歡的流光。
我抽出一只手,指了指他的身后:“咦,哪里有一個仙人姐姐誒,一直看著你呢。”
流光聞言,抬頭望去,眉頭微微一皺,對著走進的月慕說:“你怎么來了?”
月慕笑:“偷偷更著你來的。她是誰?”
流光的眼神明顯一滯,眼神中透著些許疑惑和茫然。
不好,是我進行的太快了嗎?
穩(wěn)住穩(wěn)住。
可是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總不能說我是妖王吧。這樣豈不是歷史要重演。
我挽住流光的手臂,對月慕笑道:“姐姐你好,我是流光的妹妹。”
月慕驚訝:“流光,你還有妹妹,我怎么從來不知道?”
流光剛要解釋,被我拉住手。
“現(xiàn)在你知道了,驚喜嗎?”
旁白的星涯捏了一把冷汗。
流光突然轉(zhuǎn)過頭看著月慕,問道:“你從哪里來,你不是去了……”
地獄兩字還未出口,就被我攔下:“月慕姐姐是稀客,流光咱們不應該好好款待嗎。”
流光不語,任我拉著他和月慕在街上閑逛。
我們不能走太遠,因為這幻想的營造是在太費功力。一但破功前功盡棄,流光有了防備,在想讓他進來就難了。
可誰知流光這家伙,偏偏好死不死的說道:“嗯,這太古有一家簪花做的特別好,走,我?guī)銈內(nèi)タ纯础!?/p>
靠!看什么簪花!老子根本就不知道那簪花店長什么樣好嗎。
你們在看這個看那個,真的要破功了。我看看星涯。星涯的額頭上,汗滴如斗大。
不遠處,簪花店如期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店老板是柳柳,她扭動著腰肢,出來招呼我們。
“喜歡什么隨便看,隨便戴。”
看著滿店寶石滿綴的株玉簪花,我的鼻子一酸,眼眶有些發(fā)燙。
星涯,對不起你,請你忍住,我一定不負眾望。
流光挑著簪花往我頭上比,被我推掉。
“我還小,不要這些,再說了,要買也不是你買,我要我未來夫君買,你還是買給月慕姐姐吧。”
流光的臉微微一紅,看著不遠處專心看簪花的月慕,緩緩的放下了簪子。
“怎么不選了?”看他放下簪花,我就緊張。
流光淡淡一句:“給她,輪不到我。”
“為什么?”
“我不配。”
月慕轉(zhuǎn)過身來,剛才的一切,她悉數(shù)落入耳中。
“為什么你不配?”月慕問。
流光:“我從來沒告訴你我有妹妹,那是因為,我的妹妹是妖,我是神妖結(jié)合,而你是正神,所以……”
“正神又怎么樣,如果沒有你,我當著神仙有什么意思。”說罷,執(zhí)起流光的手。
流光退后一步,抽出手:“我們身在天庭,可是尊卑有別……”
原來千年以前的哥哥,也并不是現(xiàn)在這般灑脫和隨性。他有著天庭的尊卑,有著恪守的禮教。
“哥哥,我喜歡月慕姐姐,如果你們在一起,我很開心。至于什么天庭不天庭,反正我不喜歡哪里的規(guī)矩,你們在一起,從此來太古,我們一起生活。”
月慕聞言,眼中泛著盈盈的淚光。
可是流光還是退縮了。
天殺的禮教,天殺的正邪,天殺的規(guī)矩,逼的他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敢言愛。
而我除了心痛,我更心疼,心疼星涯,汗水沾濕了他的衣服,在不結(jié)束,他快虛脫了。
“哥哥,你在乎禮教,在乎天庭的規(guī)矩,可要是論規(guī)矩,你早就壞了規(guī)矩了。你們大神從來不來太古,可是你光明正大的來了多少次,你都不在乎。可是你現(xiàn)在面對愛你的女人,你愛的人,你卻一口一個規(guī)矩,一口一個禮教。她比你正就不能愛你嗎,她不你正就不過日子了嗎。你們還是可以一起修行,一起游山玩水。這更本沒有任何關(guān)系,更何況你們都是神仙。如果你因為這個原因,拒他千里之外,將來你會后悔的。你不但會失去她,你還會失去我!”
月慕的眼淚已經(jīng)留了下來。
流光怔了良久,終于,拿起了手上的株玉簪花。
可就在我以為他要給月慕帶上的那一瞬。他的手又垂了下來。
他轉(zhuǎn)身看著我,眼淚如一泓泉水般盈在眼中。
“謝謝你們?yōu)槲易龅囊磺校^往的一切,真的回不去,也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