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道:”照你的說法那是不可能的,可西門少俠你說說,如果這也不成立的話,那就是……“卻看見在地上的西門英杰在聽到他們的談論后,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各種激動、不信、懷疑、憤恨的神色交雜著,配合著他現在披頭散發的樣子宛如厲鬼一般,眾人嚇了一跳,以為他受打擊太大精神崩潰了。
不過想想也是不錯,向來都是天之驕子的他何曾受過這種打擊,人家簡直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西門英杰喃喃道:“輪回、輪回!我知道你是誰了,哈哈,你為什么能夠回來,為什么……“不錯,只有魔宗宗主——少浩,才會對大小姐的女兒到底有多大追問到底,而且最后和自己說的那句話,正是當年自己去找他決斗的時候,他輕易將自己打倒后諷刺自己的話,但是今日的情景與當年也是有點不同,當年的自己還有上前拼命地勇氣,可現在……
西門英杰發覺自己的信心在一瞬間崩塌,天劍那小小的身體在他眼中變得如同高山一般不可逾越,甚至連抬劍的勇氣都沒有。
就算是大小姐也——
一想起大小姐,西門英杰也忘了天劍的可怕,忍不住對著外面暴喝:“你這混蛋,難道不知道云詩……”話剛說出口便生生的縮了回去,臉上泛起奇異的神色,目光兇狠起來,自己又憑什么要為他們著想,這些年來自己的癡情又曾換回來什么?自己的幸福完完全全栽在他們的手里,又為什么要助他們復合……
看剛才的情形,少浩分明誤會已深,導致性情大變,波及眾人,就連那崆峒掌門到現在也不知道落地了沒有。
西門英杰眼中兇光一閃,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誤會到底吧,要不然自己這些年來的苦心豈不是都為別人做了嫁衣。
抬頭四顧,看見眾人驚異的望著自己,好像在奇怪自己剛才的表現。強自收攏心神整了整衣服,道:“不管他是誰,看來不會阻止我們去取寶藏,他好像對寶藏的興趣并不大。不如我們先不要在此討論寶藏取出之后的事情了,先去把寶藏取出來再說,以免夜長夢多。”
眾人一想,紛紛稱是。
……
天劍飛身回到車上,讓車夫返回去往昆侖的大路上,然后就在車上沉思,對倩兒嘰嘰喳喳的詢問也沒心思回應。倩兒
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是又實在說不出不對勁在哪里,漸漸地也安靜下來,車廂里面寂靜無比。
青玉小心地打量著天劍,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這個小孩帶給人的驚異越來越多,以往的那些暫且不提,現在的狀態才更令她擔心。雖然天劍以前也針對過自己,可那時他的眼神靈動分明是有所牽掛,弱點非常明顯。
可是現在到底發生了什么?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毫無感情,只是一片灰色。
青玉打了個寒戰,要是連感情也制不住他,這世間還有什么是他所顧慮的?
天劍略有所覺,淡淡的瞄了她一眼,青玉駭的心臟差點跳出。
天劍并不在意,在他看來這個丫頭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翻不出多大的風浪。再說今天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對自己的沖擊確實太大了些。
如果說天劍可以容許欺騙,但是絕對不會容許背叛。
十年前天劍雖然被迫兵解,可畢竟是因禍得福,心中的怨憤也并不是很多,對于云詩的選擇他也并不是特別的埋
怨,畢竟如果愛情和親情必須要舍棄一方,任何人都會十分的為難。
何況云詩也只是單純的想和自己去過一種隱逸的日子而已。
有時候想想,自己兩人當初都是那么的天真,渾然不知世道的險惡,可是為了過上自己的理想日子而做的事情難道有錯么?
即便是這樣,重生以來天劍仍然是充滿感情的去做一切事情。他一直以為,既然感情能毀了自己,如果能善用的話也未必不能造就一個新的自己。所以敬愛雙親,善待下人,就算對著被慣壞的倩兒的胡鬧,也只是一笑而已。
可是
云詩竟然多了一個女兒,而且是在自己離開大半年之后。這一記悶棍可是把天劍給打的不輕,原先建立起來的一道心理防線徹底崩塌,甚至不能不懷疑重生以來的一切。
難道一切都是假的么,那么存在還有什么意義呢?
馬蹄踢踏聲有節奏的響起,車廂也同天劍的心一起搖晃。
天劍不禁苦笑,照自己現在的遭遇,好像應該痕盡天下人才算正常,可是偏偏還保留著那么一絲清明。要是用恨來樹立人生的一切,結果會是怎樣?
真是的,那些典籍上面不是都說進入天道后六根清凈,不問人間世事,能與天地同在,再也不受凡俗之苦么,那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算是怎么回事?
只是身體脫胎換骨,可是感情上非但沒能脫離,反而更加深陷其中。
莫非自己真的是為了了斷塵緣而來的?
二女也有所感,車內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幾乎令人無法呼吸,也說不出話來,青玉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天劍,希望他能夠放她們一馬。
天劍一嘆,前世的事情與她們無關,白受這些無妄之災也說不過去,緩緩收回了外放的氣勁。
巍峨昆侖
山腳下還是生機勃勃,綠樹成蔭,一片盎然之色。
但是漸漸地朝里面走去,隨著地勢的逐漸抬升,草木漸稀,天色和灰白的巖石相映,蒼涼無比。人行至此地,抬頭就是山峰頂部那皚皚白雪的閃光,晃花了眼睛。
天劍和倩兒緩步登山,邊欣賞著山路邊那嶙峋的怪石。
山路崎嶇,已經走了大半天了,倩兒早已香汗淋漓,氣喘吁吁,若非天劍不時地拉她一把,早已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