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詩正癡癡地想著,忽然聽到旁邊的侍女驚叫了一聲,指著樹林道:“小姐你看,發生什么事情了?”
云詩輕輕地掀開簾子,遠遠望去,只見樹林中車隊扎營的地方反射過來陣陣刀光,隱隱的有慘叫聲傳來,頓時大驚,身下的轎子忽然騰空而起,急速的向樹林方向飛去。
車隊周圍的黑衣人雖然也是小心戒備,但是這么長時間都沒什么情況發生,精神也就漸漸地松懈了,誰都不會認為在如此隱藏行跡的情況下還會有什么意外發生。
游走在周圍的警衛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也是累了一夜,怎么能不疲勞。一個警衛稍微抬頭看看樹梢上的日頭,瞇了瞇眼睛轉過了身,驀然發現身下似乎多了個淡淡的影子,然后就是脖子上面微微的一涼,地面越來越近了起來……最后的感覺就是數十道黑影在樹林間不斷地穿梭,迅速的向營地方向靠近。
正在車旁好不容易休息下來的黑衣人們,此時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吃著干糧,或是打著盹。
就在他們最為松懈的時候,突襲臨近,幾十道黑影急撲而至,瘋狂的見人就劈,刀法極為狠辣,中者無救。
猝不及防的黑衣人慌忙抵抗,可是先機既失,人數上雖然占優,可是陣型散亂,哪里還能有效的防衛?轉瞬間人數就減少了一半,剩下的也是形勢堪憂。
如果說他們曾經是一群狼,在昨晚的大戰中出盡了風頭,殺得對方心驚膽戰,那么現在撲進了他們陣營的則是不折不扣的猛虎,若是單個的猛虎憑借狼群的兇殘倒還可以對付,可是現在在他們眼前的這些人不但是武功高強,更是神情漠然,面無表情,即使是在他們奪走一條條生命的時候也是無動于衷,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對手是舉手投降也好,咬牙拼命也罷,在他們的眼中并無區別,毫不遲疑的揮刀而上,或許在他們眼中,活人和死人才是唯一的區別。
更別說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單打獨斗,幾十個人凝聚成了一個無堅不摧的整體,進退有序顯然久經訓練,悍不畏死的在人堆里面翻滾著,伴隨著一道道生命的逝去。
領頭的黑衣人頭目越打越是心寒,這些到底是什么人,功力高超卻無半點高手風范,利刃的每一擊無不是瞄著人的致命處,按理說這樣做必定是全身空門大開,為高手所不取,可結果卻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空隙在面前轉瞬即逝卻無可奈何,每一個人都是破綻大露這點不錯,可是那空隙卻正好被身邊的同伴的攻勢所彌補,無從下手。
乍看之下是處處破綻,可是幾十個人互為犄角,渾然一體,組成了完美的殺戮機器。
面對這樣的敵人,恐怕任何人都提不起勇氣來對抗,更別說自己的手下已經折損大半,黑衣人頭目焦急的頻頻遠望,怎么那人還不來?這樣下去真的要全軍覆沒了。
仿佛是發現他心不在焉,黑衣人頭目的對手眼中兇光一閃,狠狠地一刀劈在了他的長劍上,火花四濺,頭目幾乎要被震飛了開去,心中郁悶的發狂,大家同為黑衣人,怎么層次相差那么大?
……
山谷的上空,一頂素白的軟轎凌空飛來,雪白的轎簾飛舞著。
云詩現在的心情十分著急,她向父親保證過這件事情一定會做好,不過剛才遠遠望去好像形勢并不妙,對方很明顯是有預謀的突襲,自己這邊甚至連事先已經準備好的信號都未能發出。
現在也顧不得驚世駭俗,直接將真氣運行于轎子的外面凌空飛行。
眼看就要飛至現場,可是轎子卻猛地一頓,居然在半空中生生的停了下來,搖晃不止。
云詩駭然,只覺得一股龐大的氣息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空中動彈不得,而且還在一點點的把自己朝下面吸去。這種被人死死控制住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特別是近來她功力大成后甚至都有種孤寂的感覺,就是往常在她眼里如同神明一般的爹爹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所謂的高手也再無神秘感。
可是,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這股力量難道真的是人力所為么?居然能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趕忙運起全身功力相抗。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股自己還未能煉化的真氣突然涌動了起來,仿佛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吸引直向外撲,甚至在云詩的體內橫沖直撞。
要是在平常她還能完全的控制住,可是現在全身的功力都被提取與外面那股強大的力量相抗,哪里還能奈何的了它分毫,丹田承受不住,真氣一泄再也無法凝聚,轎子頓時直往下墜。
所幸那股氣息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惡意,只是要阻止云詩前進而已,在轎子落地的那一刻猛然托起,平緩的降落在了地面上。
云詩在轎中驚魂未定,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再也見不到女兒了,況且就算是到了陰間也不一定可以見到浩,就算見到了有怎么樣,他還能像原先那樣對待自己么?
后面急奔的幾個轎夫和侍女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連忙把轎子圍住,抽出隨身兵器凝神戒備,警惕的看著前面。在一片山谷的空地上面居然停了一輛八駕的黑底金紋豪華馬車,旁邊還站立著幾位黑衣騎士,馬匹全是一色通墨,沒有一絲的雜毛,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找來如此神駿的馬兒,更令人感到驚異的是,那些馬匹居然也和騎士一樣靜默目光低垂,對自己這一方視而不見。
看來這些外面的人都不會和自己這邊打交道,那么奧秘一定就藏在那輛車里,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輛豪華的馬車上面,能夠與它相襯的人身份一定不低,況且剛才小姐明明是急著趕路,卻突然不明不白的墜落到了地上,如果
不出意外,就是里面的人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