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無力道:“怎么,十分意外吧,我是后金可汗的女兒玉翠?!庇肿猿暗男Φ溃骸罢娴臎]想到我們居然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面。”
天劍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和上次一身侍女服打扮宛如小家碧玉一般不同,淡紫色的袍服襯托出無限的雍容華貴,素面脂粉未見,盡顯天生麗質。
心中感嘆,果然是皇室血統,雖然心中還顯得有些無助,可是公主的威嚴已現,幾乎令人無法生出任何的褻瀆之心。不過有點奇怪,同樣的面容,以前她那副楚楚可憐幾乎會讓男人發狂的樣子是怎么做出來的?
“玉翠……,嗯,倒是和青玉還是有那么一點點關聯的……”
玉翠格格等了半天,希望他能干脆的說出對自己的處理決定,沒想到他居然在自己的化名上面糾纏不休,頓覺怪異無比。
嶺城,巡撫府邸
書房中,東方孤平靜的捧起了一份公文,浮生難得半日閑啊。
倩兒在一旁轉了一圈又一圈,心神不寧。
天劍不見了,她頓時六神無主,才沒心思去仔細考慮其中的原因,在懇求東方孤無果的情況下就想回去搬救兵,可是東方孤居然制止了她,還直接把他帶回了府中。
倩兒本來以為東方孤可能另有辦法,可是已經半天了,他居然仍然在那里老神在在的處理公事,神色還似乎悠閑地不得了,真是的,難道不是他自己的兒子不成?這么的漫不經心。
或許是她的動作太大了點,東方孤終于抬起了深埋的頭,讓倩兒的心中不由地浮現出一絲的期望,急切的看著他。
東方孤深深地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倩兒,道:“沒想到你對我兒子這么的上心?!?/p>
倩兒急道:“怎么能不上心,不但是為了我自己,他可是……半分的意外都不可以出的。”
東方孤瞄了她一眼:“我對自己這個兒子雖然談不上甚為了解,但是卻絕對的有信心,他既然選擇了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的,既然他已經決定了,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讓他沒有后顧之憂,而不是另起波瀾令他分心?!?/p>
看著倩兒陷入沉思,東方孤慢慢的將手中的狼毫筆在硯臺中蘸了蘸,又道:“那么這些人都已經跟隨了他這么多
年,難道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么?”
倩兒眼前似乎又浮現出當年少浩在武林中嘯傲的場景,目光迷離,幽幽道:“是啊,許多年以前就……”但瞬間警覺,馬上把剩下的話語生生的咽回腹中,擔心的看著東方孤。
東方孤狀似未覺,揮毫潑墨,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
天劍聳了聳肩,淡淡道:“一方面最近很無聊,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你們那所謂的聯軍是怎么回事,另一方面呢,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不長眼,竟敢對我父親下手!”說到后來,語氣冷肅,殺氣畢露,讓玉翠不禁從心底打了個寒戰。
但隨后失聲道:“你這么知道聯軍……”問話停住,瞟向地上不知死活的幾個人,嘆了口氣,不用說也知道是這幾個人漏的口風。
聯軍之事極為隱秘,僅有少數人知曉,就算是自己那些下屬知道的也不多,可下面那個領頭之人素來深得自己倚
重,可能是在不經意間發現了什么蛛絲馬跡,從而判斷出來。
這人雖然能干,可是卻有點好大喜功,現在倒好,不僅帶了個煞星回來,還把這件事情給捅了出去,
現在就算是矢口否認,也已經是為時已晚,這個小孩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發的。
玉翠輕輕地扶住了座椅的手把,道:”這個還需要什么理由么?我是后金的格格,他是南朝的巡撫,民族仇恨深如海,本來就沒有選擇,更何況我父汗就在戰場上歸天,雖說父汗一世英雄,得以馬革裹尸是最好的歸宿,可是畢竟父仇不共戴天,我沒有理由不去刺殺。“
天劍無語,人家似乎是理所應當,可畢竟是彼此的立場不同,在這件事情上恐怕還是要靠實力來說話,不但夾雜著國仇家恨,更是一代代人仇恨的凝聚。
更何況,這世間的許多事情需要理由么?其實有時候做什么事情不過是想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就像自己現在來對付后金,難不成還真是因為什么民族大義,朝廷安穩?
天劍似乎有點煩悶,難不成自己真的是以一己私欲將全天下給拖下水?若是果真如此,后人會怎樣來評價自己,雖然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可是茫茫年歲能淘盡多少的浮華,留下的只不過是寥寥事實而已。
強壓不適念頭,淘盡冷冷道:“后金和什么人聯手了?干脆的說出來,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玉翠輕聲道:“我知道自己在你面前是毫無抵抗之力,可是既然身為格格受族人跪拜,那就不能以一己之私去拖累他們的生存?!?/p>
天劍怒極反笑:“不說又怎么樣,處理你們那母系一支的蒙元殘騎還能有什么作為,總不能去投靠東面的高麗吧?”
玉翠格格咬牙不語。
天劍冷哼一聲:“蒙元早已沒落,憑他們的實力根本就翻不出多大的風浪,你們還真以為血緣關系有那么重要,足以讓他們為你們賣命?別做夢了,以前是你們后金主導蒙元附庸,可是現在雙方的實力早就顛倒過來了,他們能不趁機翻天就算好了,要是去投靠東面的那群家伙,估計你們到時候能吃飽飯就不錯了,況且你們當年征伐積累下來的仇恨還沒化解呢。“
玉翠格格冷汗直流,強自道:“他們只是想要利益而已,我們都會給的,可是你們東方家卻想滅我們的族?!?/p>
天劍見時候不早了,不想和她多說,身形一動伸手就抓。
沒想到玉翠格格的手腕一動,座位似乎動了動,凌空哧哧的聲音傳來,天劍驚訝地出掌格擋,攥入手中一看,卻是大把的鋼針,此時再望向玉翠,卻見整個座位正在迅速的下沉,幾乎不見蹤影。
天劍氣急,要是就這樣讓她輕易地走掉,自己還怎么自稱天道高手?
飛身上前抓住她的衣領就朝上面提,突出似乎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么快,拼命掙扎著。天劍冷笑,正欲將她拎起好好地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可是腳下陡然一空,周圍的一圈臺階也突然崩塌,沒了著力點,天劍的身體也在飛速下沉。
不慌不忙,腳尖在一片碎石上面輕輕一點,就要騰空而起,對于這點小伎倆他還沒放在眼里。可是忽然眼前一黑,似乎是一片衣襟把自己的頭牢牢地罩住,然后一雙柔軟的手臂把自己死死的抱住,一股幽香沁入鼻端。
天劍稍一愣神,身子已然墜下了地,頭頂上方傳來軋軋的聲音,頓時大驚,好不容易才把身上八爪魚似的玉翠給甩脫了,此時再向上面一看,洞口居然全無,用真氣微微一探,震聲沉悶,似乎為精鋼所鑄,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打開的。
天劍郁悶至極,怎么自己居然又落入了女人的算計中,轉頭看去,玉翠格格衣衫凌亂,頭發也披散了下來,雖然是狼狽無比,可是嘴角卻似乎帶著一絲奇異的微笑。
天劍大怒,狠狠地一巴掌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