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畫值千金?”馮玉靜凝眉說道,“公子,你是不是有些太夸張了。據我所知,很多當時名家大儒的畫作恐怕都賣不了千金的價格。”
“我這話的確是有些夸張,不過馮小姐盡管放心。我為你量身定做的這幅畫,只要按我的計劃走,賣上一千兩應該還是很有希望的。”林塵落嘿嘿笑道,自信心十足。
“一千兩?林公子,你此話當真?”黃媽媽興奮的說道,一千兩這個價位,只有每過一段日子以后的那花魁競爭的時候,才會有人出這樣的價錢來搶花魁。
“自然當真,這就是我的目標。至于那四位姑娘,我為她們作的畫,若是運氣好一點,應該也是可以有三四百兩的價格的。這人哪,追求的就是物以稀為貴這個心理。只要到時候你們按照我說的做,來好好的炒作一番,絕對是不會出現什么紕漏的!”林塵落越說越得意,錢哪!俺來了!
畫這東西,不同于詩詞一類,詩集詞集都可以加印成冊,而且詩詞大多沒有像畫作那種手跡一類的說法。
若是術法不過關,就算詩作的再好,也只是個名頭,賣不到多少錢。
而畫作就不一樣了,這玩意兒一幅就是一幅,真跡就是真跡。若是有人想要拿來印刷,那也是賣不了幾個錢的。
所以林塵落對此很是自信,自己的畫技在這個世界可以說是天下絕倫。只要好好策劃,到時候再加上自己不差的術法,抄上一首驚采絕艷的詩詞,絕對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
“公子,炒作是什么意思?”眾人聽得皆是心血澎湃,馮玉靜疑惑的問道。
騷瑞騷瑞,一不小心又用現代術語了。
“這炒作的意思就是宣傳的意思,俗稱打廣告,反正你們不需要懂這個,到時候按照我的吩咐辦事,萬事ok!哦不是,萬事大吉!”
掌嘴!現代化術語這個毛病,必須得改過來!一不小心又說漏了嘴,從今天開始,老子再亂說話,每說錯一次,就給自己一耳光!林塵落狠心道。
“行行行,一切事情都由林公子你來掌控,我們諸事都聽從你的安排。”黃媽媽點頭笑道,“那么,咱們現在可以開始作畫了嗎?”
“可以可以,文房四寶伺候!對了,要上等的,這樣畫出來的才更加的好看!”林塵落說道。
畫畫的紙張也是蠻重要的,即使是素描,也是如此。
“文房四寶不如就用我書房里的吧,那些都是好東西。湖筆、徽墨、宣紙、端硯,皆是當世上等名品。紅兒,快去給林公子取來。”馮玉靜朝著紅兒吩咐道,她也是對林塵落所說極為感興趣。
再者她觀林塵落的字畫的確別有一番風味,那字是不用說的,乃是狂草形體,與前朝草圣張癲的極為形似,功力可見一斑。
至于那連她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畫技,更是讓她極為的感興趣,而且畫上女子相貌之真實與柔美,讓她也心生好意。
燕朝時的畫作,自然都是以虛體現內涵的,都是傳統的水墨畫作。如林塵落這般以碳鉛之筆畫出來的,還真是從未出現過的。
這樣的畫技,在馮玉靜看來,無論如何,都是當得大師二字的。
她心里自顧自的揣摩著林塵落的身份,心道這人年紀如此年輕,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左右,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底,當真是難得一見的奇才。
紅兒雖然不大樂意拿出那極品的紙墨筆硯,來給她所認為的登徒子使用。但是自家小姐已然是發了話的,她自是不好拒絕,撅著嘴乖乖的回去取東西。
而且說起來那登徒子為小姐作畫,算是替小姐好。既然如此,那就勉為其難的讓他用一用好了!紅兒心里自我安慰道。
“公子,請問你這種畫技是從何處學來?另外,我看你這字的水平,恐怕得有十多年的功底才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不知,可否相告一二?”馮玉靜饒有興趣的看著字和畫,實在忍不住,便有此一問。
林塵落表情微微一滯,這讓他從何說起?
我是坐著奧迪A8從橋上沖了下去,然后莫名其妙的穿越來了這個鬼地方!他真想跳起來這么大喊,可惜真要這么說出來,別人一定會當他是神經病的。
他嘆了一口氣,強自笑道:“畫技,乃是我家鄉那邊的一種特殊畫法。我也是學了有好幾年,才有今天的本事的。至于那字,卻是我從小就便開始練習的。”
林塵落從小便練書法,在少林寺的日子,他除了每天練功之外,最有興趣的便是練書法。而其中尤以草書和行書他最為喜歡,草書之中他尤其鐘愛草圣張旭的狂草,大氣豪放!
至于行書,則是飄逸空靈,也是他的一大喜愛。
而那楷體顏體之類,他則不大喜歡。這主要也跟他性子有關,楷體顏體之流看起來都是工整端莊,明顯與他性子不和。
草書和行書的豪氣干云才符合他自身性格,狂野不羈,不失灑脫。
馮玉靜觀察細心,注意到了林塵落那短暫間的失神,便也不再追問。
沒過一會兒,紅兒端著紙墨筆硯便走了過來。
“來來來,放這兒,看我大展身手!”林塵落招呼著紅兒把東西放好,卻又平白無故的挨了對方一個白眼。
他也不介意,只當對方是小孩子心性。
“大家都讓一讓,請牡丹、芍藥、劍蘭、水仙站到石桌前面來。一個個來,我會給你們一個個畫。”
林塵落一邊說著,一邊攤開畫紙,“誰來幫我磨墨。”
這自然是用來寫字的,而不是畫畫的。若是讓他畫水墨畫,那鐵定比涂鴉還難看。
宣紙果然是上等的紙料,純白潔凈,摸起來細滑流順,“如果我所料不差,這乃是宣紙當中的珍品澄心堂紙吧。”林塵落看了一眼馮玉靜,笑著說道。
這可是宣紙之中的戰斗紙啊,這女人還真是奢侈。
宣紙具有“韌而能潤、光而不滑、潔白稠密、紋理純凈、搓折無損、潤墨性強”等特點,并有獨特的滲透、潤滑性能。再者,宣紙耐老化、不變色。少蟲蛀,壽命長,因此又有“紙中之王、千年壽紙”的譽稱。
“公子果然是眼力,的確是澄心紙。膚如卵膜,堅潔如玉,細薄光潤,冠于一時。紙張雖貴,但確實是寫字作畫的最好選擇,寫字則骨神兼備,作畫則神采飛揚。只要有好作品問世,一切都是值得的。”馮玉靜笑著回道,“這墨,公子若是不嫌棄,就由妾身來給你磨好了。”
所謂“墨分五色”,即一筆落成,深淺濃淡,紋理可見,墨韻清晰,層次分明,這是書畫家利用宣紙的潤墨性,控制了水墨比例,運筆疾徐有致而達到的一種藝術效果。
不過林塵落用的是鉛筆素描,自然與那宣紙沒多大關系。不過用好的總是沒錯的,寫字的時候也算是有裨益。
“不嫌棄,不嫌棄,榮幸之至!”林塵落神采飛揚,有花魁磨墨,真乃人生一大美事。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小姐·····”紅兒在一旁聽到自家小姐竟然是要給她認為的**磨墨,這可得了!
自家小姐不管怎么說也是這群芳閣的花魁,不知多少人要捧著她,今天竟然會給一個剛見面的人磨墨?這要是傳出去,那還了得,何況對方還是個男人!
“閉嘴!紅兒,你今天似乎不太聽話啊!”馮玉靜看了一眼紅兒,小丫頭這才委屈的閉上了嘴巴。
馮玉靜教訓紅兒,要倒霉的自然是林塵落了,他理所應當的被紅兒又剜了幾眼。
鋪開宣紙,林塵落拿出了鉛筆,沒見過這筆的幾人,皆是嘖嘖稱奇,探頭仔細看著。
先是對著牡丹描繪肖像畫,這素描真要畫的精細,的也是頗費時力的。
他剛才臨時所描繪的唐若靈的肖像畫,講求的靈巧生動,并沒有進行細致的全面性的整改描繪,在他看來,這還只是雛形級別的畫作而已。
現在他要畫的才是真正的素描,將牡丹整個人從頭到腳全部描繪下來,林塵落整整花去了半個時辰才搞定。
這一次他算是畫的頗為用心了,牡丹整個人落落大方的出現畫紙上,與那真人除了顏色上的區別之外,竟是毫無一二,連那神態也是惟妙惟肖的展現了出來。
“好!真好!”黃媽媽越看越是驚喜,心道自己果然是好眼光,幸虧我先下手為強,不然要是讓另外四家中的任何一家搶去了這生意,都是極大的損失。
“當真是神來之筆!”馮玉靜也是連連贊嘆,“公子這畫隨比不得當世大家的畫作,卻是另辟蹊徑,獨具一格。在我看來,可謂是重新開創了一個流派,當得起開山宗師的稱呼。”
盡管知道這畫技乃是林塵落家鄉而來,但是在馮玉靜看來,管他家鄉在哪里,反正在大燕朝是從未聽說過的,更別說見過了。
“這畫的就是我啊!當真是像極了!”牡丹也走上前來,看著畫上的自己,驚喜連連。
“林公子,趕快給我也畫一幅。”芍藥迫不及待的說道。
“我也要!”
“還有我!”
劍蘭和水仙見狀,紛紛激動的開口。
先前還是抱著些許疑慮的,畢竟林塵落所畫的那畫雖然特別,但有些簡陋之嫌。
現在牡丹的畫一出,她們才知道林塵落這是保留了大部分的實力的,真正完全展現出來的時候,卻是兩個境界的事情。
“原來林大哥這么厲害啊!”看著畫作,潘耀光心里想到,這比起唐大小姐的畫像,是陡然不同的兩個檔次。
潘富貴也是看的驚奇,心道這位林公子還真是厲害,看來自己家跟著他以后就有福了。
耀光這小子,跟著他應該還是可以學一些本事的。
“接下來便是芍藥姑娘好了。”林塵落說道。
芍藥激動的點了點頭,興奮的回道:“恩!謝謝公子了!”
約莫又是半個時辰,林塵落才完成了芍藥的畫像,同樣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子,躍然紙上。
此時馮玉靜已經研磨完畢,林塵落便提起了毛筆在牡丹和劍蘭的兩幅畫像和各自寫上了二人的名字,再加上作畫日期。
這一次他用的行書,行書是介于楷、草間的一種書體。寫得比較放縱流動,近于草書的稱行草;寫得比較端正平穩,近于楷書的稱行楷。
林塵落自然是草法多于楷法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馮玉靜看的眼睛發亮,林塵落的字寫的的確不賴。而她一開始還以為林塵落只會狂草,這一手行書也是給了她不少的意外。
行書是在書圣王羲之手里發揚光大的,創立了南派行書藝術,這才有行書為貴一說。
雖然林塵落只是簡單的寫了四個字,但是馮玉靜也是對行書頗有研究,可以說是情有獨鐘。林塵落的這個行草,同樣是有著極為深厚的功底的。
能將狂草練到一定境界的人,行書自然也應該差不到哪里去,馮玉靜心里想到。
原本林塵落還打算以那牡丹、芍藥、劍蘭、水仙四人的名字各自在畫上賦詩一首,但是想想這樣又太過驚人,恐怕會引起過多人的注意。
而且他打算給馮玉靜是賦詩的,若是這四人也有詩作,就讓馮玉靜的打了折扣了,想想便還是作罷。
老祖宗留下來的詩句多了去了,反正這兒時空打亂,不少前幾百年應該出現的名人都沒出現,林塵落用那些詩作也是極為放心的。
他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臂,然后伸了個懶腰,“今天就到這兒吧,劍蘭姑娘和水仙姑娘的畫兒就等到明天再畫吧。至于馮姑娘的,恐怕得等到后天了。今天有些累了,晚上我還得回去,明早再來。”
“啊····還得等明天啊!”劍蘭聽到之后,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看見牡丹和芍藥的畫像都已經完成,早就迫不及待了。
“不如公子今晚住下來,等休息夠了,晚上咱們掌燈再畫,如何?”這時,水仙開口說道。
她也是十分希望今天就拿到畫像的,一天也不想耽擱了。
她又對著黃媽媽說道:“媽媽,好不好,讓林公子今晚免費住這兒如何?”
黃媽媽心里也有些急切,不想事情多耽擱,怕生出枝節來。
她聽見水仙這么一提議,心道這兒的客房反正多的是,讓林塵落免費住一晚又何妨,一直住下去都沒問題啊!
這樣的高人,能留得住才是福氣。
“好,我也這么覺得,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啊?”黃媽媽看向林塵落。
“這····”林塵落遲疑了一下,住青樓,好大的誘惑啊!而且這么多的美女,晚上掌燈素描?難道,我一直以來想做個人體藝術家的夢想,就要在今晚實現了嗎?
以前沒機會做冠希哥,到了這一世,難道得靠著一支筆做一回“大師”了?
不過這要是不回去,又怕柳姐姐知道后生了嫌隙之心。
“等等····讓我考慮一下。”他朝眾人說道,然后拉著潘富貴和潘耀光到一旁。
“潘大叔,耀光,我今晚就住在這兒不走了。你們回去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告訴柳姐姐,就說我住在群芳閣,不過我是為了生意得掌燈奮斗,絕對不是來尋歡作樂的!”林塵落義正言辭的說道。
“恩!林大哥,我知道。我給你做證人,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給好好的解釋!你一定要掙大錢啊!”潘耀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擔保道。
“小老兒也不太會說話,耀光會說就行了。”潘富貴笑著說道。
“好好好,那就拜托了。”林塵落回道,心里大喊著,“Yes!我的夢想,我來了!”
“今晚我就住下來了,晚上再給劍蘭姑娘和水仙姑娘畫。”重新走了回來,林塵落對眾人說道。
劍蘭和水仙一聽,喜笑顏開。
馮玉靜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林塵落,這人看起來滿腹才氣,這性格卻又顯得過于放蕩了一點兒。
歷史上的名人倒也有不少是如此的,前朝草圣張癲也是不拘小節的人物,怪不得他學狂草,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馮玉靜暗自拿林塵落和張旭比較起來,林塵落的字雖未到張癲那個境界,卻已是有了幾分形似和神似。大概有張癲三到四分的功力,這也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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