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是真的，遲早有人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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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們接著去拉蘋果了，你和蕭雅先休息一下吧，那些空的紙皮箱子，等我和阿偉擺好水果再清理。”結束關于蕭雅爸爸的話題，卓晴跟張芳打了個招呼，開著摩托繼續拉貨?；貋碇笏謳兔φ硭麛偵系睦?、紙皮、廢舊筐子，有生意時忙生意，沒生意時就打電話給那幾個昨晚通宵麻將，現在日曬三竿還在夢游流口水的同學死黨，喊他們起床過來買水果回去當午餐，說是壯陽補腎除眼袋，有益身心利健康……
他所做的一切，知情的朋友說白癡，不知情的路人以為他是蕭雅媽媽請來幫搬運的小工，個別喜歡湊熱鬧講八卦的三姑六婆、大叔大伯，說他和黃偉肯定有一個是蕭家的乘龍快婿，不然就算給錢也不會那么賣力……
繁忙的一天，轉眼便是夜幕。
“糟糕，你的外套忘了還?！敝钡较丛璧臅r候她才想起來，他的外套，她整整穿了一天。人對溫暖的東西，是不是都有習慣性依賴？而且習慣之后，很容易就把它當成是自己的了？對于這一點，她很懷疑。
“呵呵，明天還會繼續降溫，如果家里有厚的外套你記得一定要穿，如果沒有，你就先穿我的，到時候天氣不冷你再還我。”不想她感冒，所以不管他記不記得，他都只字不提。
“嗯，我家里有兩件外套，我明天不會那么笨了，會多穿衣服的。你的外套我今晚洗，后天晾干了用袋子裝好還你。總之一定會洗得很干凈、很干凈的。”其實她想說的是“保證不會有什么汗臭味”……
“我倒希望你不要洗，直接穿出來從身上脫了還我。”
“為什么？你有那么怕冷嗎？還是你喜歡穿保溫外套？”
“不是，是因為……?！蔽蚁胱屗Ａ魧儆谀愕奈兜馈?/p>
“怎么借的怎么還?！弊詈笤谒姆磸蜁鴮?、刪除、修改、斟酌之下，發了這樣一句。
“你是拿在手上給我的啊，難道要我也拿在手上還你？如果那樣的話剛洗干凈的衣服，豈不是又沾到灰塵變臟了？還有，萬一你耍賴說我沒洗干凈怎么辦？”
呵呵，好可愛。看著她回過來的信息，他又在傻笑。
“我不會那樣說的，要是弄臟了，我自己洗?！?/p>
“你會洗衣服？”看不出來……像他們和陳斌、周庭這類，在家都算少爺級別，衣服還用自己洗？自己還會洗衣服？
“會。工作之后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之前是媽媽和奶奶幫洗，他想洗她們也不讓。
“是嗎？那你說說，洗衣服都要洗哪些地方？要注意什么？”打死不信，蕭雅考他。
“那要看洗什么面料的衣服，還有就是衣服臟不臟。通常來說洗一般的衣服，可以用洗衣粉加水泡幾分鐘，不臟的話領口袖口搓幾下，把灰塵去掉就行。要是比較臟，出汗比較多，那就要用刷子……?！苯Y合理論和實際經驗，卓晴將自己的“洗衣心得”一一分享，毫無保留。
“靠！你比我還專業……?！焙喓唵螁蜗磦€衣服，他居然懂的比她還多！叫她一個女人，顏面何存吶……
“汗……女孩子不要說‘靠’……尤其是你。”從來沒聽她說過臟話罵過人，現在突然冒出個“靠”？！我靠，他還真有點暈。
“為什么？為什么不要說？為什么尤其我不要說？”郁悶了還。
“因為你不合適?！蹦亲值娘L格跟她長相實在反差太大。
“我—不—是—淑—女—我—怕—誰？”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不會暴粗口?！?/p>
“我也從來沒有認為我絕對不能暴粗口?！标P于暴粗口，是情緒問題，是想說和不想說的問題吧？哪有合適不合適？應該不應該？心情好的時候當然誰都不會無緣無故噴飯罵人，可是當你激動或憤怒的時候，你敢保證你不抓狂咆哮？歐巴桑發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平日里看著溫柔動人，楚楚可憐的嬌嬌女發飆，那場面，不看還是個人，一看簡直就不是人……
敲手機比開火箭還快，姓蕭那丫的一連彈了三條出去。需要加以說明的是，她“靠”不是憤怒，純屬意外、激動、驚訝而已。
“……?！?/p>
“…………?！?/p>
“………………?！睙o言以對，他徹底服了。什么話只要一遇到她嘴上，他就發不起狠來教訓她，他更不會像打擊別人那樣來打擊她。沒辦法，誰叫她是他喜歡的人呢？待遇特別……
“哈哈哈哈，怎么？沒話說了？沒話說我洗澡去了?！狈藕檬謾C，某人心情愉悅滴哼著小曲走進浴室。
“洗白白了？我也剛洗了，現在身上的味道，聞著比剛才舒服多了?！贝┲簧硇蓍e裝很舒服的坐在沙發上，家人都在聊天看電視，而他，只要有手機、有信息、有她，就夠了。
“見鬼……你怎么知道我洗好澡了？而且第一時間就發信息過來？”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莫非真的有心電感應？滾、滾、滾，怎么可能！她和他又不是什么關系……他們才不是什么關系，只是這幾天多聊了“幾句”而已……莫名心虛，有人的臉好像白天吃的紅蘋果……
“小雅，你上來，媽媽有話跟你說?！倍欠块g，張芳在喊。
“好。我把衣服泡了馬上就來?！毕匆路鄣惯M桶里，加水，搗鼓一下充分融化冒出泡泡，放衣服。一件，兩件，媽媽的，她的，他的……他的，在扔進水里之前，出于好奇聞了一下。嗯……是一種專屬的味道，專屬每個人身上的不同味道。感覺吧，還蠻好聞的，不是臭男人。不過現在這件衣服上面，已經不單是只有他的味道，還有她的，所以當然不會難聞啦！
三下五除二，搞定！先去媽媽房間看看有什么事，等等再下來洗。穿著雙粉紅色的毛毛兔拖鞋，蕭雅咯噔咯噔上樓去。
“媽你找我？”自家人，不拘禮節，她一進門就問。
“嗯。坐?！迸呐拇矇|，張芳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
“媽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好事壞事？你透露點，讓我好有心理準備?！卑胝洶胪嫘?，蕭雅抱著老媽的胳膊，像賴皮熊。
“小雅，媽媽問你個問題，你要老實告訴媽媽你心里的想法。”看著一天天長大成熟的女兒，張芳明白，該來還是遲早會來。
“好。什么問題？”只要是媽媽想知道的，她定會實話實說，毫無隱瞞。
“那兩個男孩子和你，到底是什么關系？”兩人對女兒都很好，兩人的表現也都差不多，究竟哪個是女兒更偏向一點的，也許她猜到，但那不代表女兒的想法。
“同學關系?！焙芸旎卮?，她知道她不能猶豫。
“真的只是同學關系嗎？他們這兩天天天都來幫忙賣水果，不要工錢，不要水果，你其他同學有這樣嗎？”
“那是因為我運氣好吧！而且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跟他們玩得很好的，我還經常幫他們抄作業……?！卑」?，辯解，掩蓋……
“人總不會無緣無故，不求回報的去做某一件事的。他們兩個，肯定有一個喜歡你?！碑孆堻c睛，重頭戲出場。
“喜歡我？哪個啊？我怎么沒看出來。”裝，繼續裝，你就給我繼續裝。
“那個把自己的外套從身上脫下來想給你穿，又怕我看見會說你，后來就故意把外套拿在手上給你，還配合你說撒謊，說是看到信息拿外套過來的那個男孩子。他喜歡你，你也對他有一點好感吧？”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從細節觀察，從眼神注視，用心為女兒付出的人，她怎么會看不到。
“呵呵……?！痹撛趺凑f，媽媽看穿了一切，同時也告訴了她一些她沒留意到的事情。
“他叫什么名字？”想是猜對了女兒的心思，張芳開始著手了解他的基本資料。
“卓晴?！彼恢涝谒f的時候，他猛地打了個噴嚏。但是不是巧合，是感冒。
“卓晴，聽起來真像女孩子。”
“對啊，第一次聽到他名字的人都會這么說。”
“他們家住哪？你們畢業后的這幾年，都有保持聯系嗎？”
“他們家住在……。”這話匣子一打開，母女兩就沒完沒了。一個一直問，一個一直說，然后再兩個人一起說，一起想。
“嘀嘀、嘀嘀?！彼l的信息第N次響起，媽媽的話題進入第二升級。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媽媽不阻止。但是自己要適可而止，你的身體，你自己知道。我們家是個比較保守的家庭，從小我和你爸爸就對要求很多。但是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這一點希望你能明白?！笨蓱z天下父母心，沒有哪個爸媽是愿意在自己孩子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還禁止她交男朋友談戀愛的。
“媽我明白的，我跟他，不會發生什么不該發生的事?！彼溃瑡寢寣λ矎囊婚_始的有點懷疑，有點排斥不想他動手幫忙欠他人情，變成了慢慢接受，慢慢觀察到慢慢認可，所以才會找她談心講這一番話。媽媽，是愛她的。而他，是認真的。
“剛才我媽和我聊了很久。”
“哦……怪不得不回我信息，我還以為你發生什么了?！?/p>
“可以分享一下嗎？你們聊的內容?！?/p>
“可以，但不是現在?！?/p>
“為什么？”
“因為我要去洗衣服了，洗完衣服就睡覺，否則明天起不來床，還會長黑眼圈。”
“那好吧，等你愿意說的時候記得告訴我。早點休息，晚安?！蓖戆玻浪暮x。
“呵呵，安?！笔謾C擱大廳桌子上，她到外面水池洗衣服。他不知道，他是第一個除了她爸爸以外她幫洗衣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