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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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說的，不是玩笑。”他將車速放到最慢，以便在安全行駛的情況下，她能清楚的聽到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嗯？什么？什么不是玩笑？”拉回欣賞美景的視線，蕭雅挨著他問。
“我說我喜歡你，這不是玩笑。”
“卓晴，你今天是不是真的酒喝多了腦袋短路吃錯藥？拜托你不要再繼續開這種國際玩笑了好不好？知道嗎？你說你喜歡我？真的很假。”不是懷疑，不是諷刺，是事實。如果一個多年未見的人第一次重逢就說喜歡你，而且還是在喝了很多酒的情況下，你會信么？
“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和精力可以去拿感情來開玩笑。感情，我玩不起。”他說話的聲音，逐漸變得有點傷感。沿途風景慢慢刷過，傷心回憶也慢慢刷過。
“呵呵，玩不起？為什么？”難道他是那種很專一的男人？難道他不是換女人如換衣服？傷心，他有過嗎？他們這一類，也會傷心嗎？
“你跟上一個男朋友分手，大概有多久？”在參加聚會之前他有跟同學問過她的婚戀狀況了，但是對于戀愛史，不清楚。
“差不多兩年吧。等等，這個跟你說的有關系？”很順口就回答了，講完了才發現自己迷糊中計？明明是她先問的問題，怎么又扯回她身上來了？
“我跟上一個女朋友分手，今年第三年。”淡淡的，但心還是會痛。
“什么？三年？天啊，這是真的嗎？你和她分手了三年都沒再找過？”超驚訝的，居然比她還癡情？不對，應該是居然比她還更耐得住寂寞？有沒有搞錯？他是男生耶！而且是那種看起來身體心理都很正常的男生耶！就算沒遇見合適的，從生理需求這方面來講，也會憋得內傷吧？……不是她想想歪啦，是確實啊。這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畢業工作這么久，同事平常都有聊到的。
“是。我沒有必要騙你，我也不會騙你。”他是認真的，可她看他的表情，怎么好像第一次發現“原來他是外表邪惡，但內心善良的正人君子”？
“你怎么不說話？”突然安靜，他轉過臉看她。
“哦，沒。感覺太驚訝了，不知道該說什么。”似乎應該重新審視他的人品，或者想辦法求證他所說的話。
“我知道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你未必會信，我沒有想過……。”
“咦？后面好像有車子，會不會是汪青和李志他們追上來了？”聽到有摩托靠近的聲音，蕭雅回頭，李志的車燈正好照亮她眼睛，汪青不斷揮手：“蕭雅！”
“青！我們在前面，你們快點！”
“我們開慢點等他們，大家一起會比較熱鬧。”陸陸續續又看到黃偉和朱才他們幾個的車子也跟在后面不遠處，她還蠻激動的。難得集體開夜車出來玩，這在她蕭雅的人生日記里，又是值得紀念的一筆。
“可是我想單獨跟你在一起，就算不說話，只要兩個人就好。”他很自私，也很誠實。
“你又來了。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請你都不要繼續下去了。今天晚上，當做酒后玩笑，我什么都不會記得。”
“蕭雅，我喜歡你。這不是玩笑……。”
“不是玩笑？啊！車……！”當他們意識到車輪底下由于沙子引起的嚴重偏滑的時候，摩托已經呈180°右側旋轉，快速傾倒……
“吱——！”
“砰——！”
那車輪磨地的刺耳聲，身體從高空墜落地面，瞬間心漏一拍的恐懼感，再次襲來……
“蕭雅！蕭雅！”李志摩托還沒停穩，汪青就從車上半跳下來，直撲向她。
“咳咳咳咳……。”感覺呼吸有點困難，蕭雅抓緊胸口猛地咳了好幾下。心臟，呈麻木空跳狀態，腦袋，異常空白，膝蓋、手臂，相續傳來一股帶有腥味的暖流，神經麻木不覺痛，但是這一刻或者下一刻，她隨時都很可能失去知覺……
“蕭雅！蕭雅！快！把車子扶起來，不要再壓著她了！”聽見汪青的大聲喊叫，剛放好車子的李志和正從地上爬起來的卓晴火速移開車子。
“呵、呵、呵、呵……。”深度呼吸，極力調整情緒汲取氧氣。她坐在地上，臉色蒼白。
“蕭雅。”
“蕭雅。”
“蕭雅你怎么樣？”
“蕭雅你還好吧？”
“蕭雅你有沒有摔到哪里？”
“蕭雅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黃偉、王維、朱才、劉艷，他們后面幾個一趕到就圍了上來，紛紛借助車燈和手機屏幕的光線，詢問蕭雅。現場，唯獨一個人沒有開口。
“蕭雅，你感覺怎么樣？如果不行的話，我馬上打……。”低聲在她耳邊說，汪青急得熱淚暗涌。
“不要……我休息下就好。”用手抹掉額頭的冷汗，她笑。怕死就別活著。老天越想她死，她越不屈服。
“呵呵，各位，別緊張，我還好。”故意笑答了大家一句，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OK。
“心情放松點，別說太多話，我幫你看下摔傷的地方。”感覺她的氣息稍微緩和了一點，汪青放好手機，開始給她檢查傷勢。
“糟糕，你們身上誰有紙巾？蕭雅膝蓋流血了。”往上卷起她的牛仔褲，她眉頭緊皺。
“我有。”翻包拿出紙巾，劉艷也蹲下來幫忙擦拭她因為再次摔傷變得血肉模糊的傷口。
“搞什么，把蕭雅摔成這樣？卓晴，我說你怎么開車的？”有人忍不住開了第一句口，隨后罵聲接二連三。
“剛才大家就說過了，讓你別載蕭雅你偏要，現在出事了，你感覺爽了吧？”
“不是我們懷疑你的開車技術，但是你自己喝了多少心里應該有數。如果是你一個人還無所謂，問題是蕭雅。人家爸媽本來就擔心，都已經打電話催她回家了，你還……。”
“對不起。”面對一切，他只有三個字。
“呵呵，對不起？你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怒視的眼神，汪青當眾譏諷他。
“青，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這段路沙多，本來就滑。”知道他很內疚，她不想追究。
“你都摔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幫別人說話？你能不能多愛惜自己一點？”
“好啦，我又不是很嚴重，不信我站起來走幾步給你看看？”說著就起身行走，盡管痛她也裝作并無大礙。
“別再走了，你傷口里面還有沙子，要等回家拿酒精消毒清理干凈才能上藥包扎。還有你的手掌也擦破了，今天晚上不要隨便碰水。”汪青像個護士兼保姆，挽著她的胳膊多方叮囑。
“手掌？這兒有摔到嗎？”她怎么不知道？
“那是之前摔的。”他知道。
“什么？之前？！卓晴，你們到底摔了幾次？！”也許其他人對卓晴說的還沒反應過來，但是汪青，她是蕭雅最好的朋友，她對他提到的任何一個相關字眼都異常敏感！
“兩次，這次是第二次。”幾乎內疚到無地自容，看著她身上的傷，他的心，莫名刺痛……
“兩次？！你居然摔了她兩次！卓晴！你還是不是男人？你還是不是人？！你做事怎么可以這么沒有責任心？你怎么可以不顧別人的生命安危？！”
“對不起。”
“如果你覺得自己的命無所謂，那么我告訴你，蕭雅的命很貴！”
“青，別這樣。”她知道她擔心生氣，但大家都是同學，而且他們曾經玩得那么好……
“麻煩讓開，請你以后都不要再接觸蕭雅了。”推開站在前面的卓晴，汪青拉著蕭雅走向李志。
“李志，請你送我們回蕭雅家。她的車子，找個人幫開回去。”
“好。東昌你幫蕭雅開車回家，讓劉艷開你的車，等會兒我再開車送你出來。”
“OK。”
“沒問題。”
“我有問題。”正當東昌劉艷準備行動開車的時候，黃偉竄出來說了一句。
“你有什么問題？”李志。
“我覺得蕭雅應該坐我的車，別再坐摩托了。她剛才被摔了兩次，多多少少，肯定會有陰影。”
“也許你說的對，但是我不會讓她坐你的車。你的車，還是留給他坐吧。好意心領了，謝謝。”瞥一眼卓晴，汪青拉著蕭雅繞過黃偉走到李志車前。
“蕭雅，讓我送你。”在大家都認為事情應該告一段落的時候，卓晴再次阻止她坐別人的車。
“卓晴！”不止汪青，有好幾個聲音都同時在喊。
“我知道我沒資格這樣要求，我也知道你們都覺得我現在很不正常。但是，我只想說，我喜歡蕭雅，不單單是今天晚上。”
有沒有一個人在你心里住了很久，當時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涉及愛情，直至多年后的相聚，發現彼此都還單身，然后怦然心動，想要一生一世一輩子？
他喜歡她，不是玩笑，不單單是今天晚上。
“你都已經載著她摔了兩次了？你還說這樣的話？”恨不得抽他兩巴掌，汪青徹底怒了。
“我不是開玩笑，不管你們覺得這句話有多廉價。除了她，我不會對別人說喜歡。”
“我覺得我真的沒有必要跟你浪費時間。蕭雅，我們上車。”
“蕭雅，請你讓我送你回去，哪怕是第一次，或者最后一次。”
他看著她，眼神——乞求，掙扎，落寞，絕望……
等待，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青，你還是坐李志的車吧，讓他送我。”
“蕭雅！”
“誰都別再說了，我媽還在等我。”不知道為什么還讓他送，那種感覺，不是不怕再摔，不是不怕同學訝異青生氣，不是同情，不是施舍，只是覺得不能棄車不顧，也不該棄他不顧。
之后的路，李志和汪青一直護駕左右，他小心翼翼地載著她，平安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