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的龍頭企業,韓可早就耳聞,不過登門拜訪還是頭一回。果然是大公司,所謂戒備森嚴呢!韓可經過他們公司重重的檢查,考問……過關后來到杜澤的辦公室,看看時間已經是三點過了十分鐘。
他背對著她,倚在乳白色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向遠處。他靜靜站著,給韓可的感覺,他就像一座佇立著的精美雕塑,要不是偶有微風撫過,把他的烏黑的發絲輕輕吹動,差點就忘了他是一個大活人。
“杜總!”韓可輕輕喚了一聲。
“請坐!”旋回身,他并不驚訝她的到來,客套地讓她坐一旁的沙發。
韓可也不推辭,順勢坐了上去,一路過關斬將才來到這里,兩條腿確實有些累。
“怎么樣?考慮好了嗎?”他問。
“杜總,不好意思,我想我應該不能勝任這份工作!”韓可略帶歉意地說。
“哦?為什么?”疑惑布滿杜澤的眉宇間。
“我不想再瞞你,其實我只是電臺的一個外景記者,那天救了杜濤,是我沒有料想到的。我本來只想弄到該事件一手新聞,讓自己火一把,這才頂著風險,冒充心理醫生上陣的,我……”
“然后呢?”他不動聲色,示意韓可接著往下說。
“我哥是開心理門癥的,我時不時也會去幫忙,學到一些常理知識,所以,我才順利將杜濤救了下來。”韓可心虛地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弟弟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假如你援救失敗,有沒有想過后果?”他突然揚起面前的文件夾猛地一摔,大聲吼道。
韓可條件反射地嚇得就地一顫。
“對不起!我當時沒想過那么多,再說杜濤他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見他大發雷霆,韓可本該乖乖住口,可倔強的她偏偏還要冒死解釋。
“好了,你走吧!”他緊緊盯住她看,很是無奈,很是氣惱,最后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韓可并沒有挪動半步,杜澤一抬頭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問道:“還有事嗎?”
“這個和這個還給你!”韓可用還有些抖的右手,遞上錄影帶和那個裝有五千塊人民幣的信封后,這才起身匆匆離開。
韓可剛走到他們公司門口,卻被保安攔了下來:“韓小姐,請您等一下,馬助理找你。”她詫異地望著保安的臉,呆站著。
大約一分鐘左右,便見到杜澤的那個什么助理走了出來,手里拿的還是那個信封。
只見他來到韓可面前,畢恭畢敬地遞回那個信封,用呼吸有些急促地口吻對韓可說:“韓小姐,這個請你收下,杜總說了,不管怎么說,那天真的要謝謝你!還有就是想請你做心理醫生的提議,是杜濤他自己的意思。那個,杜總是說,如果你實在不想做他的心理醫生的話,請務必自己當面向杜濤解釋清楚。”
“我……那好吧!那可不可以麻煩您一下,帶我去見見杜濤,好嗎?”韓可想了想,說。
“好的,這個也杜總交待過。”他一招手,一輛名貴小車開了過來。“韓小姐,請上車。”
韓可順從地上車后,心里在想,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身邊的跟班都是這么有派頭。
杜家大宅位于市郊的西區,從外型遠遠望去,就像一座歐洲古式建筑,以乳白色為主格調,進入宅子的大院,需穿過一道長長的回廊。回廊兩旁種滿了名貴的奇花異草,散發著沁人的幽香,頃刻便使人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心曠神怡。
進入大廳,除了見到琳瑯滿目的古董一有盡有外,韓可還見到杜濤獨自靜靜地坐在一套價格不菲的歐式沙發上,他有可能一早就知道韓可會來,眼睛一直緊盯著大門口,見她一露面,眼神立刻流露喜悅之色,并且站了起來,迎過來,激動地說:“韓醫生,你終于來了?”
“杜濤,心情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啊?”韓可走了過去,在他面前駐足,關切地問道。
“我好了啊,可是大哥偏偏說我還沒好,哪也不讓我去,所以我只能呆在家里,無聊死了。”杜濤此時的語氣就像個小孩子,滿是委屈。
過了短短幾秒,他忽然拉住韓可的手說:“不過,現在有你來陪我,我就不會覺得無聊啦!走,我帶你去我們杜宅的四處參觀參觀。”
杜濤怎么說還算是個病人,韓可不好拒絕,求助地看了一眼杜澤的那個什么助理,沒想到他竟然將頭一側,裝作沒聽見沒看見,真是豈有此理。
這樣的話,她只能先陪杜濤逛完他們家的大宅之后,再找機會跟他說。
逛完風景如畫,宛如人情仙境后山的大花園,杜濤徑直將韓可帶到了二樓的小畫廊室,并在一幅畫前,用頗為驕傲地語氣,問道:“韓醫生,你看,這幅畫漂亮吧?”
韓可只是掃了一眼,便被眼前的畫吸引,這是一幅臨摹牡丹圖,雖然只是臨摹,可是牡丹在畫家的筆下,已經有了生命,它仿佛在說身為牡丹,雖然美麗,卻是孤芳自賞,落寞無比。縱使如此,還好它沒有放棄自己,依然開得那么嬌艷動人。韓可在這幅畫的右見角落款處看到一個澤字,難道是杜澤嗎?
“韓醫生你知道這是誰畫的嗎?”杜濤捕捉到韓可露出的驚嘆之色,得意地問道。
“誰呀?”她十分配合,好奇地問道。
“我大哥啊!”他說完,顯露出一臉祟拜地模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畫。
“杜總?”韓可心想,果真是他呀!
“嗯,我大哥從小就很喜歡畫畫,可惜我爹地不讓,說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以事業為重,整天寫寫畫畫成不了氣候,所以我爹地就將大哥遣送到美國留學,一去就是八年,直到兩年前才回來。大哥真是能干,居然學業和畫畫兩都不誤,不但順利拿到學位,還畫得一手好畫。可是不知為何,自從大哥從美國回來之后,我總覺得他變了,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了,而且怎么求他,都不肯執起畫筆了。”
“濤濤,又在背后說大哥壞話啦!”他們倆只顧著聊天,連杜澤什么時候上來都沒有發覺。
“大哥,你回來了!你看韓醫生真的來了呢!”杜濤興奮的跑到杜澤面前,開心地說道。
這時,兩兄弟在同一方向看向韓可,她覺得異常地尷尬,不自然沖他們笑了笑。心里暗惱:都怪自己辦事不利,不然早就沒在這里,又何需面對這種窘境,也不知杜澤心里怎么想,說不定他以為我是賴著不想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