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韓可勉強地撐開眼皮,四周還是一片迷蒙,只有幾道徹夜不休的路燈余輝投射進來,這分明是還是夜晚嘛,為什么鬧鐘會這么早就響啊,韓可厭煩地撓了撓蓬亂的秀發。猛一拍腦門,突然想起,昨晚睡前,是自己特意將鬧鐘調到四點半,目的就是為了早點起來為杜澤煲燙的啊!
她忙豎地直起,跳下床。輕輕旋開門,沿著走廊,躡手躡腳地摸索到廚房,這才敢打開燈。她暗想,如果讓老哥知道自己三更半夜不睡覺,爬起來為杜澤煲湯,不知道會把鼻子都氣歪了去。嘿嘿!韓可努力幻想著大哥被氣歪鼻子時的樣子,不禁壓抑地笑了起來。
由于以前就很少下廚房,韓可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必須的食材放入砂鍋內,一切就緒,她便坐在一旁傻傻地盯著砂鍋發呆,等了半個小時,見砂鍋半天沒動靜,她索性趴在一旁的餐桌上打起盹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韓可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天光大亮了。她暗叫,不好!第一時間朝爐灶上的砂鍋看去,只見有一縷濃濃的白霧,從砂鍋蓋上面的那個小孔,飄了出來。
慶幸的是,好在她事先爐火開得不算大,煲了這么久才不至于將鍋底燒穿。
這個時候,大哥不知道起床沒有?韓可滅了爐火,賊頭賊腦地探出一個小腦袋,朝韓林的臥室方向,耐心觀察了片刻功夫,發現沒有動靜。她才安心地折回去,小心奕奕地將湯倒入事先準備好的保溫桶里。
韓可依然保持著低調,偷偷摸摸地返回房,找了一套比較養眼的淡紫色套裙,還刻意畫了一個淡妝,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感覺臉蛋似乎太過于蒼白,她又撲多了一些腮紅,才滿意地朝鏡中的自己笑了笑,提起保溫桶和手袋,悄悄的溜出了門。
“可可,你來了?”馬哥老遠就見到一身清爽裝束的韓可,忙迎了過去,招呼道。
“嗯,馬哥早!杜總他還好吧?”韓可問。
“杜總今天早上被轉入高級病房,已無大礙,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杜總吧!”老馬說完,紳士地接過韓可手中的保溫桶,率先朝前走著。
杜澤無聊地望著天花板,也會時不時地向窗外瞥去,她說她今天會來看他,又沒說清楚什么時候,也不知道是早上還是晚上。
他杜澤有生以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打心底埋怨著時間過得如此的慢,如此的難熬。醫生說他的傷口才剛剛開始愈合,最好是乖乖地床上躺著別動。所以這時的他除了睡覺,唯一能做的就是數一數天花板的格子,是由多少塊小方格拼湊而成。
“杜總,你好些了嗎?”韓可突然敲門而入,這令杜澤暗自又是驚又是喜的,他偏偏就是個愛扮酷的人,看到韓可來,心里明明開心得要死,嘴上還是一副淡淡的語氣,說道:“我好多了!”
“我,這是我給你煲的大補湯,你快趁熱喝了吧!”韓可接過馬哥遞過來保溫桶,一邊說一邊將桶蓋揭開,溫熱香醇的氣息,立即向整個房間漫延開來,鉆入杜澤靈敏的鼻孔,激起了他強烈的食欲感,但為了保持自己慣有的酷勁,他只是暗暗咽了幾口口水,漫不經心地問道:“什么湯?”
“豬腦湯!”韓可答。
“快拿走啦,我不要喝!”杜澤聽聞,只覺胃內一陣翻滾,別過頭去,一邊招手示意韓可拿遠些,一邊說道。
“為什么不喝啊?這湯很補的!”韓可并不理會杜澤的反常,尤自倒了一碗在容器里。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竟然煲豬腦湯給我喝!”杜澤始終不肯回頭,側著身子頗為生氣地說。
“當然是故意的啦,醫生說了,吃什么補什么,你現在腦袋受傷了,當然要用豬腦來補一補啊?”韓可不以為然地說。
“拜托,我是人,怎么可以用豬腦來補哦!快拿走,快拿走!”杜澤再次不耐煩地說。
“那好吧!我可從今天早上四點半就從床上爬起來就開始煲的,足足煲了三個小時才把湯煲好。你居然不領情,那算了,我昨天好像看到隔壁也有一位腦部受傷的帥男生住了進來,怎么說這也是我的一番心血,倒掉了怪可惜的,那我只好端去給他喝羅。”韓可說完,做出欲起身的樣子,眼神卻在偷瞄著杜澤的反應。
“我喝還不行嗎?”杜澤果然中計連忙轉過后,認命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來,我扶你起來!”韓可趕忙湊過去,大用地扶了杜澤一把。
“給!”韓可將裝湯的容器和湯匙遞了過去,杜澤卻不接,只說了一句,“你喂我!”然后張開嘴做了一個“a”的口型。
默不做聲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馬哥,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么多余過,他瞄了眼一臉孩子氣的杜澤,偷笑著暗自退出病房!他心底不禁感慨!哎!跟隨杜總這幾年,頭一次見到如此的放松放縱,隨自己的意愿而行的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