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可,你怎么才來啊?”韓可一進電臺,于洋就急得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迎了上來。
“出什么事了?”她忙問。
“失蹤半個月的高大臺長終于回來了,他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就將臺里實行大改革,來了個乾坤大挪移,臺里所有職位的職員都進行了重新編排。很不幸,我和你又回到了原點,又做回累死不償命的跑腿記者了。那個曾被打入冷宮的麗姐搖身一變,又被調進了主播室,取代了你的位置,現在又開始風光起來了。”于洋訕訕地說。
“哦!”韓可聽他說完,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后若無其事的朝前走著。
于洋追了上來,用一種不認識她的眼神,對她進行上下打量一番,說道:“韓可,你是不是事先收到什么風聲啊?怎么看起來這么平靜啊!”
“沒有,我只是覺得那個女主播的位置本來就不屬于我,現在換下來了,對我,反而是一種解脫。走吧,去幫我收拾一下,把我那些東西都搬回原來的那間辦公室吧!照理,你應該開心才是啊,我們又可以做鄰居了。”韓可為了不讓于洋再多想,強擠出一絲笑容,逗著他說。
“好吧!”于洋無奈地搖搖頭,應道。
“韓可這些東西不是你的嗎?為什么自己跑到走廊里來了?”來到辦公室門外,滿地撒滿的都是韓可的物品。靠墻角處,有一個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陶瓷杯特別惹眼,韓可徑直走到碎陶瓷杯跟前,顫抖地一片一片將它們拾起,然后疼惜地撫摸著它。
算算,這個陶瓷杯跟了她十五年吧!那是在她十歲生日的那天,大哥韓林送給她的。那時候家里窮,兄妹倆連個便宜的生日蛋糕都買不起,買杯子的錢,還是韓林每個月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錢,足足攢了三個月,才湊夠六元錢,給她買了這個漂亮的卡通陶瓷杯,因此,她一直以來都視若珍寶。
十五年的感情,就這樣支離破碎。有那么一瞬間,韓可感到有些眩暈。
于洋是在高中時期就認識了韓可,這個杯子對她的意義他出十分的了解,他憤憤地說:“我去找她理論!”
“于洋算了!”韓可罷罷手,漠然地說道。
于洋只好頓住腳,深吸了一口氣,沒再說什么。他貓下腰默默地替她拾著散在地上的物品。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韓可戲劇性從這里搬出去后,又般了回來,回到這個曾經讓她埋頭奮戰兩年多,即小又破的辦公室。雖然破舊了點,卻能讓韓可真真切切感受到踏實,舒心。
或許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這里才真正屬于自己吧。
韓可將搬過來的東西簡單的做了一番整理,于洋忽然一陣風沖了進來,慌張地說:“韓可,主任剛才來電話說,有群眾報料,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一起罕見的重大交通事故,讓我們快點去挖一手新聞線索。”
“好!”韓可麻利地準備必須的物品,與于洋匆忙走出了電臺,踏上那輛專供他們使用六成新左右的小面包車。
“韓可,那個是其中一個肇事者,你去采訪一下他吧,我負責錄影。”一到車禍現場,于洋下車轉了一圈回來,對韓可說道。
“韓可,韓可……”于洋將攝像機調好,一回頭發現韓可還呆呆的杵在原地,他急了,慌忙喊道。
韓可之所以會失神,那是因為她不經意看到一抹高大背影,很像一個人,才會令她有些情不自禁。聽到于洋叫自己,韓可一甩頭,理了理神游的情緒,應了聲“哦!”便全情投入到采訪工作之中。
“杜總,韓小姐好像在那邊!”眼尖的馬哥,遠遠看見韓可略顯嬌小的身軀,穿梭于還冒著縷縷黑煙的車禍現場。
“嗯!”杜澤淡淡地應了聲,這何需老馬提醒,他早在韓可從小面包車下來時就已經注意到她了。
幾天不見,她好像瘦了。他曾努力地控制自己過不往那個方向瞄,卻又總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老是時不時就瞥了過去,哪怕是用眼角的余光,也能準確的判段出她所在的位置。
“老馬,你快去問問,這車到底要堵到什么時候啊?新加坡來的客人已經打了好幾通電話催了!”杜澤眼神始終不離韓可的方向,嘴里不耐煩地沖馬哥嚷道。
“好的!”精明的馬哥暗暗瞅了杜澤一眼,順著他看的方向,立刻心領神會。他微微點點頭后,便直接朝著韓可的位置走去。
“可可!”還有一段距離,老馬便忙著打招呼。
“是馬哥啊!”韓可聞聲回頭,故作驚訝地應道。
“怎么樣,采訪工作進行得還順利嗎?”老馬有些局促地站在一邊,沒話找話說。
“嗯!還行!”韓可也是一邊瞎忙,一邊應道。
“可可,杜總在那邊,你看你要不要過去……?”老馬在原地踱了踱腳,終于鼓起勇氣說明來意。
“馬哥,麻煩你跟杜總說一下吧,我現在實在太忙,抽不開身耶,反正我過幾天就會去看杜濤,總會有機會遇上他的!啊!不好意思!于洋在叫我了!馬哥!失陪!”韓可說完,馬上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