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江采花越飛越高,再往下看去,峰底已經如同無底之淵,深不見底,我與他對望一眼,隨著我們的不斷上升,越往高處,越顯困難起來,隱隱中,我與江采花都感覺到了若真想要蹬上那峰怕是不可能,武功再高,輕功再好的人都不可能,如今我們已經憑單力飛出太高了,抬望那峰頂依然遙不可及,可是,我與他卻皆是不曾有哪方愿意認輸,這峰壁光滑,沒有借力,只能憑自身內力直往上飛去,我們能夠到達這一步已經是當今江湖絕跡的高手了。
顯然我與江采花誰都沒有退卻的意思,今日不論勝負,結果都是未果的,因為我們都不知,我們是否還有足夠的內力再飛下峰底。
江采花凝望我,似有話說,卻是不敢分神,如今我們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怕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那種吧!我也回望于他,“江采花,你還要繼續嗎?”千里傳音,在此種情況下,還能使用千里傳音,而且能夠穩住身形的,顯然是絕頂高手。
江采花更為驚訝,心中自是萬分好奇這寧兒師從何來,但是也是不肯服輸,“寧兒若怕,大可放棄!”
我無言,瞪了他一眼繼續向上飛去。
于其與他在這里冒險,當初還不如選擇硬闖隱霧山呢!
我暗暗嘆息一聲,凝神,卻發現我們顯然已經是到達云端,而那峰頂卻仍然是高不可及,越往上,那峰壁卻猶如冰雪般光滑沒有絲毫磨擦力,我與他的內力幾乎都運到了十層,兩人額上均滲出絲絲細汗。
心知再無余力,如此高度,必須得保留內力再回到峰底,否則,怕是比掉下無底深淵還要凄慘萬分。
就在我與江采花兩人各懷心思,暗自糾結之間,突然來了一股強大的氣流,越發的逼人,令人昏昏不知所以,窒息非常,我與江采花為了逼開這股莫明的氣流,身形不由的下墜,哪知,那股氣流卻是如影隨形般一直追來。
我們二人對視一眼,顯然,他也面色凝重,我也沒有平日戲謔,一本正經的調整氣息,使得身體緩緩下降,然,許是剛才上來的時將內力運盡,而此時,下的時候,居然運不上氣,在那股氣流的壓迫下,他一個身形不穩,朝下摔去,我面色一變,猛的朝下追去,揮出衣袖纏住他的手臂,使他不至于摔下去粉身碎骨,江采花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沒想到在此種情況下,我還有余力救他,他不禁面色一驚,看不出的情緒,復雜異常的看著我離他越來的越近的身形。
我與他此刻似乎都運不上力氣,身體順著耳旁呼呼風聲,直是感覺身體急速朝下墜去,有時,勁風呼呼刮疼面頰,我緊抿櫻唇,心中著急不已。
“寧兒姑娘,對不起,不該置你于如此境地,剛才,你不該救我……”他一臉愧疚,似乎從剛才到現在,他的目光一直都不曾從我臉上移開,此時,痛苦,悔恨,懊惱,自責……許多種情緒復雜的交織著,看著他流露出來的情緒,我笑了,“江采花,你也知道后悔嗎?你后悔了嗎……”我邪惡的笑看他,眼中更多是冷意,不行,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身體下附的速度越來越快,內力,輕功,根本就運不上。
江采花愧色更重,在我們都即將絕望之際,突聽袖中小柄‘嗡嗡’作響,瞬息間,我欣喜若狂,我怎么就忘了小柄了呢?
我一手攜江采花,一手卻是運足力氣,手腕一揮,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倏’的一聲,小柄已經刺入峰壁之上,就這樣,憑著小柄,我與他穩住了下墜的身形,借力‘凌空定型’實屬無奈之舉,我手握著小柄,江采花看到峰壁中的小柄,目露驚疑,看到他的驚疑,我急道,“江采花,我支持不了多久,感快調整內力,穩住身形!”
江采花神色更為復雜的看了我一眼,立時用功調息,稍許,我握著小柄的手越發松動,想必是我的臉色有些蒼白無力,就在這時,只見江采花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極快的將我擁入他懷,“就由我來保護你!”他埋進我耳邊我低語,我暗自翻一白眼,這江采花死性不改,生死一線間,他還有心情調情,不過,他的內力實屬不弱,方才失手只是因為那股意外的氣流,現在,借著小柄撐力的空當,他顯然已經調好內息,將我納入他懷,“把劍給我!”他說,我‘刷’的一聲抽出小柄,他單手抱我,另一只手接過小柄,二人身形依靠小柄,呈‘Z’字形,不斷循環下落,我干脆將臉埋進他懷,耳邊呼呼風聲,吹亂了兩人無數青絲。
看,長發飄搖,看,衣衫交纏翻飛,那男子拼了全力手執小柄護著懷中女子,許是因為愧疚,他不該連累于她。
“江采花,你放開我,我自己可以了!”經過這段空當,我的內息已經恢復穩定,內力續集,我對江采花說道,這樣,可以減輕他的壓力,不自于再陷于絕境。
江采花也不逞強,知道我的能力,自然緩緩放開我,一手緊緊握住我的柔荑,另一邊依然手執小柄,不斷呈‘Z’字形下降,我將內力匯于他體內,他大驚,極是不解,我白了他一眼,只是片刻,他突然眸中涌上絲絲笑意,會意之余激賞的看了我一眼,頓時也運上他的內力,與我的相結合,兩股強大內力合二為一,下降的速度頓緩,我與他也漸顯游刃有余,心中不由一松。
小柄頗俱靈性,危難時刻,竟也不頑固擇主,小柄認我為主,自是除我之外任何人碰不得的,若不是危急關頭,它又豈容江采花碰它?
“這劍可是傳說中的小柄銀劍?莫非你是……”情況緩和了下來,江采花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小柄,此時他終于有了閑心問我這個從他第一眼看到小柄后就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如你所見!”我看了他一眼,如今已然能夠一眼望到峰底。
死里逃生,我也松了口氣,不得不說,我與江采花此次一行,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個高度,并不僅僅是峰巒的高度,更是無數代武林江湖人士所從未達到的。
眼看即將落地,我收回內力,欲掙脫他的手,自行落地。哪知,突然聽他邪笑一聲,一個用力,猛不防的將我納入他懷,回眸,對上他邪肆的眸,我暗自氣惱。
本來是我在下他在上的姿勢,落地之時,他卻突然猛得一個翻身,形成了他在下,我在上的姿勢,我一驚,埋怨的看著他突然的舉動,卻是力道不穩,猛然磕上了他帶著淺淺笑意的唇。
時間,有一瞬間的靜止。
等我回過神來時,他已然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手緊緊扣著我,眸中,是濃濃笑意。
我有意掙扎,卻是太累,死里逃生,我也不愿動,一心只想休息片刻,他吻的滋味似乎不錯,索性,我閉上眼睛假寐,反正身下有現成的‘肉墊’。
似乎是真的太累,我竟然在他的一吻之下睡了過去。
醒來之時,發現我竟然又回到了隱霧宮的那座行宮里,軟榻之上,顯然不止只睡了我一人,身邊的江采花似乎還在酣睡。小柄就靜靜的躺于一旁。
本能的,我迅速低頭檢查了一下衣物,還好,都還完好,看來,他并沒有趁我睡著非禮于我。
我暗暗松了口氣,突聽一聲輕笑,轉眸,卻見江采花正一臉促狹的笑看著我。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起身,收起小柄,轉身朝外走去。
“西域羅剎人人恨不能得而誅之,寧兒,你說我該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