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晃蕩著身子,頭依舊暈呼呼的,伸手摸了一下,盯睛一看,白皙的掌心里赫然是鮮艷的血絲。
沉悶的臉此刻更加的挫敗,她決定了只要風聲一過,她立刻就離開這見鬼的皇宮。
忽然眼前白色身影晃過,阿九猛的止住了步子,驚悚的握進了滿是鮮血的手,渾身不停的顫抖著,意識慢慢的回到了腦海里,寂靜之中,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喊見聲劃破了夜空:“鬼啊。”
隨后小巧的身子再也顧不得頭暈目眩了,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快的沖了出去。]
“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夜徹斜依在樹下,笑容滿滿的看著見鬼般逃離的阿九,她果真不是一般的有趣。
奔跑的身子像被釘住了一般,阿九慢慢的轉過頭,目光噴發出熊熊的怒火,燒向樹下悠哉看自己笑話的夜徹。
一步步的走了過來,直直的站在夜徹身邊,素白的手沒好氣的戳向他的胸口,咬牙切齒的吼道:“人嚇人,嚇死人的,你不知道啊?”
大半夜的,居然一身白衣從樹下跳下來不說,該死的,他輕功居然這樣好,結果躍下來的時候,身子飄逸,衣裳飄揚,想不像鬼都難。
“火氣這么大,誰招惹你了?”絲毫不在意她無禮的舉止,夜徹含笑的目光凝視著阿九氣的紅通通的臉。
“我見鬼了。”阿九氣憤的咆哮著,隨后想起了假山時的一幕,頭被撞破了不說,還被那個有病的宮女像傻子一樣看待,現在又被他嚇了一痛,她今年果真是犯太歲了,看來有時間應該到廟里去拜拜,求求四方的神仙,把自己身邊的小鬼都趕走,也讓她安心的過兩年日子,再去閻王殿和閻王老爺話家常。
聞言,夜徹笑的更加的放肆,目光輕柔的鎖住她懊惱的容顏,月色下,竟然有些美麗,可余光卻瞄見了自己胸口的血跡。
夜徹一怔,低頭看了下來,卻見雪白的衣裳上有著一個個鮮紅血痕,似乎剛剛才沾染上去的。
遲疑的目光看向依舊氣呼呼的阿九,只見她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上面依舊還沾染著鮮紅的血跡,“手怎么了?”夜徹一怔,隨即抓起她得手仔細的審視著。
“放手了。”阿九懊惱的甩了甩手,卻依舊掙脫不了他的禁錮,無奈的道:“手沒事,是頭撞到了。”
夜徹這才松開了手,目光停留在她烏黑的發絲上,順著目光看去,卻見她腦后一片濕潤,暗紅的顏色在月光下不是很明顯。
“痛痛,你別碰。”隨著他手指的碰觸,阿九吃痛的直跳腳,哀怨的瞪著夜徹。
“怎么撞的這么厲害?”夜徹責備的道了一句,手卻以更加輕柔的動作撥開她的發絲,找到了傷口,隨即掏出雪白的帕子,輕柔的按在她滲著鮮血的傷口上,“破皮了,要捂一下,止住血。”
“哦。”他的手越過她的肩膀輕柔的按在阿九的腦后,阿九只能低頭靠在了他胸口前,他真的好高,自己只到他肩膀處,而且他身上有很好聞的氣息,應該是上好的龍延香,不過也難怪,他是王爺耶,要什么沒有。
阿九的溫順,讓夜徹這才發現他們的姿勢有多么的曖昧,似乎她正溫柔的靠在他懷抱里一般,緊抿的嘴角不由的染上了淡淡的笑意,難得她也有如此安靜的時候。
“好了沒有,好困啊。”一晚上的折騰,阿九疲憊的打著哈欠,抱怨的自夜徹的懷中抬起頭,凝望著他瘦削的下巴。
再一次的感嘆,他果真很高,似乎比皇上還高一點,不過他們這親兄弟長的還真不一樣,夜帝讓她看見了就想跑,可惜王爺卻不一樣,似乎看見了就想狠狠的欺辱他一把,這樣心里才舒坦,大概是他和火銀星一樣,都有一張看起來很欠揍的臉。
瞥見阿九失神的目光,夜徹會心一笑,嬉笑道:“好了好了,我是怕你流血死了,才好心幫你止血的。”
隨后一手抓起阿九的手放在了她的傷口上,“按住了,讓血止住了再睡覺,晚上睡的時候趴在床上,別壓到了傷口。”
因疲倦而半瞇的眼眸錯愕的看著喋喋不休的夜徹,阿九沒好氣的嘟囔道:“你很羅嗦。”
果真和皇上不一樣,皇上話少的可憐,唉,她怎么又想起了那個冷面閻王,阿九困惑的搖搖頭,“那我回去了。”
“等等。”夜徹一手拉住阿九的胳膊,溫暖的目光在月色下格外的柔和,“到底是怎么撞上的?”
“啊。”低低的叫喚一聲,阿九面色難看的望去夜徹,假山前的一幕清晰的回蕩在眼前,阿九隨即用閑下的那只手搖晃道,“別,你還是別問了。”
可轉念一想,阿九搖擺的手倏的抓住夜徹的手,一臉詭秘的低聲道:“你真想知道?”
吞了吞口水,阿九目光不安的掃了一眼寂靜的四周,隨即目光順著夜徹的身子慢慢的下落,停留在他的大腿只間。
被她盯的毛骨悚然,尤其是那個部位!夜徹驚悚的縮了縮肩膀,不相信的目光看向阿九,顫聲問道:“你要干什么?”
“頭低一點了。”一手捂著傷口,另一只手沒好氣的一把將夜徹的身子拽了下來,阿九烏黑的眼珠再一次的瞄了一眼四周,這才低聲道:“你從小就在宮里,太監的那事你可知道?”
“太監的什么事?”夜徹不解的看著有臉興奮外加期待的阿九,和太監又扯上什么關系?
“笨啊!”正好他是彎著腰,所以阿九毫不客氣的在夜徹的頭頂上賞了一個板栗,隨即道:“就是男人都有的那個,而太監沒有的那個。”
神色尷尬,夜徹苦笑不得的看著一臉認真的阿九,大手不放心的撫上她的額頭,“你沒把腦子撞壞吧?”
她一個姑娘家的,怎么問這個?
“你才有病。”阿九沒好氣的一把拍點夜徹的手,“他們不是凈身了嗎?怎么還能那個那個?”
“那個那個是哪個?”夜徹明白了阿九話里意思,只是她問這個做什么?
懊惱的對著天空翻著白眼,阿九終于明白柳大海那夜回答自己這個問題時的挫敗了,“那個就是那個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連這個也不知道,敢情你宮里沒有女人啊?”
“你什么時候也關心起我的后宮了?”夜徹痞痞的笑了起來,恍然大悟的看向阿九,目光里一片明了,“你是不是也被本王的豐姿所傾倒了?”
“你就省省吧,我被誰傾倒也不會被你傾倒的。”阿九沒好氣的道,為什么在他身上看到了越來夜多火銀星的影子,難道那混小子也是皇室的私生子?
“好了,你到底要說什么?”夜徹拍了拍阿九的額頭,他可不認為大晚上的和這個迷糊的小宮女在這里討論男女床第之事,有多么的明智。
“可我看見他們······”阿九吐沫橫飛的說起,一臉的好奇的看向夜徹,等待著他的回答,他們都沒有那個了,居然還和宮女那個,太奇怪了?
饒是夜徹臉皮再厚,此刻臉上也不由的染上了一絲尷尬的紅嘲,而掃了一眼期待的阿九,夜徹懊惱的直搖頭,看來他要和葉知秋好好說說,加強后宮的戒備,這樣的事怎么就讓她給撞上了。
“干嘛不說話?”阿九伸手在夜徹面前晃了晃。
“別管了,回去睡覺。”夜徹一把抓住她晃動的手,冷聲道,“這可是殺頭的大事,擔心你腦袋。”
惟恐她再去問別人,夜徹無奈的比畫著砍頭的姿勢,警告道:“這可是危及到后宮的清譽,所以你若是說出一字半字的,嘿嘿······”
猛然想起在延喜宮里太后的那番話,阿九隨即肯定的直點頭,“我絕對不問了!”什么都不重要,小命最重要了,一手捂著頭,阿九晃悠悠往行意宮走去。
半晌后,又回頭遲疑的看了一眼依舊佇立在夜色下的夜徹,原來他長的也不錯嗎。又打了個哈欠,阿九繼續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