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女的!”
一聲呼喝傳來,蘇紫橋還沒反應過來時,手腕已被林墨琰抓住。
“愣在哪里做什么!”林墨琰呵斥一聲,拉著她飛快而去。
黑衣人緊跟在身后,一點也不放松,蘇紫橋心口怦怦跳,一邊飛跑,一邊在心里罵娘。
那個江寒月,根本就是小人、無賴,外加混蛋!她救了他不說,他竟然恩將仇報,說好要放她走,這會兒又派人來追捕,天下怎么有這么厚臉皮的人,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忽然想起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她就是那個愚蠢的東郭先生,江寒月則是那個忘恩負義的惡狼,可惜她沒有東郭先生的大口袋,否則她一定把江寒月裝進口袋里,亂棍打死!
嗚嗚,小時候看這則寓言故事時,她還嘲笑東郭先生蠢笨,現在看來,她和那位東郭先生,根本就是半斤對八兩,都是蠢貨!
現在說什么好呢?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啊!
正在急速飛奔的林墨琰突然停下來,蘇紫橋不明所以,探頭向前一看,頓時傻了眼。
不好!前方是絕路!
一條寬約丈余的瀑布橫在前方,飛流直下的水幕,在潭底濺起一朵朵水花,水流的轟鳴之聲不絕于耳,隆隆的響聲,好似野獸的怒嘯,回蕩在清凈的山林中。
蘇紫橋盯著面前如銀龍飛天般的瀑布,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還沒退幾步,手腕上突然一緊,她順勢跌進林墨琰懷中。
“抱緊我。”俊秀不凡的臉孔,充滿冷凝。
抱?抱緊他?
蘇紫橋感覺自己的大腦似乎不太好用,對于這個“抱”究竟是名詞還是動詞,似乎有些分不清楚,若是名詞的話,她似乎只需在腦子里幻想一下,若是動詞的話,她就應該立刻抱住林墨琰,再將自己整個身子都纏上去,這樣才算合適。
“該死!”林墨琰低吼一聲,不等她作出反應,一把將她攬緊在懷里。
蘇紫橋大驚失色,正欲開口,腳下卻陡然一輕,身子緊跟著飄了出去。
耶!爽呆了!
此時,林墨琰正攬著她,從水霧彌漫的瀑布上飛躍而過。天啊,這種感覺太刺激了,以前看武俠電視劇時,她最羨慕的就是那些武功高強的大俠,踏雪無痕,飛檐走壁,簡直帥到極點了!沒想到現在竟能親身體驗,這個穿越時空多日游,看來收獲不淺啊!
月光下,銀白色的水幕像一面巨大的屏風,將天地一分為二,世界在這一刻突然寧靜下來,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風聲,水聲,以及心跳聲。
瀑布下的水潭清澈見底,水面上泛起粼粼的波光,像是點點繁星,璀璨耀人。
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了一部電影——《神話》。
大將軍蒙毅和玉漱公主驚心動魄的愛情,多么感人,多么浪漫,多么偉大!
此刻的場面,和電影中經典的一幕多么相像啊,而且是真功夫,不帶鋼絲哦!
哈,她真是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你抱我這么緊,我要怎么走路?”耳畔,傳來林墨琰非常不滿的聲音。
咦?這么快就到了,看著那條瀑布挺大的,竟然一下子就到了。
再低頭一看,蘇紫橋霎時紅了臉頰。此時的她,竟然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纏在林墨琰身上,這個樣子要是被別人瞧見,還不要笑掉大牙了。
唉,臉先著地,無力回天!
沒臉啦!
松開扒在他身上的手,蘇紫橋垂著臉,頭也不敢抬一下。
“今日天色已完,我們先找一戶農家住下,明天再回城吧。”淡然的語氣,聽不出一絲喜怒。蘇紫橋看著他,不禁有些疑惑,這個總喜歡嘲笑捉弄她的男人,最近變得越來越奇怪,是有什么煩心事嗎?為什么要板著臉呢?嘲笑她諷刺她也比這樣面無表情的好。
看到她驚訝的表情,林墨琰什么也沒有說,徑自向前方走去。
不知為何,最近他總是心緒不寧,尤其是和她相處時,這種感覺會更加強烈。他知道,他與她總有一天會分開,也許她還會憤怒,會怒罵他陰險,呵斥他狡詐,但他別無選擇,路有很多條,但他卻只能選擇一條。
其實,像她這樣的女孩真的很少,起碼他只見過她一個。娶她的當天,本以為說出三月休妻的決定后,她一定會大哭大鬧,甚至會請求丞相出面,但她沒有,她笑著,不帶任何委屈的接受了這個莫大的恥辱。
她究竟是不懂,還是不在乎?三月休妻的名號幾乎傳遍了真各個皇朝,如此羞辱,她卻依然沒心沒肺的笑著,這樣的習性,究竟是天生的,還是后天的?
不管她是否真的在意,他已經不會再去考慮,習慣了默然,習慣了不在乎,只是三個月而已,一切都已不重要。
“前面有一戶人家,我去看看他們是否能讓我們借住。”對身后的她輕聲說了一句,林墨琰走上前去叩門。
“誰呀?”開門的是一個老大娘,看到眼前的林墨琰時,微微怔了一下。
“大娘,我們在山間迷了路,可否讓我們在此借住一晚?”溫婉的語調,一如他本人,溫潤如玉。
老大娘看了二人一眼,道:“沒問題,二位進屋來吧。”
進了屋,老大娘道:“家里只有一間空房,不知你們二位的關系是……”
“兄妹。”蘇紫橋信口胡謅。
“夫妻。”林墨琰斬釘截鐵。
老大娘疑惑地看著二人,臉上的皺紋深深擠在一起。
林墨琰清清嗓子,解釋道:“我們是表兄妹,也是夫妻。”
老大娘了然一笑,道:“那就好辦了,我讓孫女給你們收拾一下房間,二位就湊合著住一晚吧。”
林墨琰微微頷首,“多謝大娘。”
看著他漂亮的側臉,蘇紫橋真的迷惑了,林墨琰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這個夫妻根本就是有名無實,而夫妻二字,他竟會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他究竟是擔心她,還是想報復她,畢竟她把他氣得不輕,也許,這是一個玩笑,是他無聊之余,對她開得一個大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