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橋驚得站起身來,不想又碰到了腦袋,眼冒金星之際,一只大手及時扶住了她。
“楚姑娘看到在下,很驚訝嗎?”蕭袁伸著手,眉眼中盡是愉悅。
她像被燙到一般,倏地收回手:“不驚訝才怪!”
這個蕭袁竟是一只大狐貍,都怪她大意了。
還沒想好應對策略,肩胛處突然一痛,不好,身子不能動了!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這一緊張,氣勢就先消了大半。蕭袁不回答她,長臂一伸,竟將她從馬車中抱了出來。
“混——”她本想開口大罵,卻緊接著被蕭袁點了啞穴。
好,這回好,她只能干瞪眼了,就算不能打人,不能罵人,她還能瞪人。套用那句很俗氣的話來說,如果不光能夠殺人,蕭袁早已被她大卸八塊了。
“瞪吧,只要你不嫌累,瞪多久都無所謂。”蕭袁笑瞇瞇看著她,完全無視她眼里的熊熊火光。
唔……他不說還好,一說她果然覺得眼睛很痛,原來瞪人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算了,不瞪了,留點力氣考慮怎么逃跑才是正途。
美好的旅程啊,又被人破壞了!
蘇紫橋沒辦法,只好任由自己從這輛馬車被塞到另一輛馬車,雖然又是作為人質,但待遇真是好了許多,寬敞舒適的馬車中,吃的喝的一應俱全,車廂的保暖性又好,有軟軟的坐墊,厚厚的棉毯,比起她坐的那輛馬車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上了馬車,穴道終于被解開,不顧蕭袁嘴角那抹深沉的笑意,蘇紫橋隨意取過小桌上的一盒糕點,一個接一個往嘴里送。
蕭袁看著她解決那些糕點,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你興致不錯,遇到這種事還能吃下去。”
她手里不停,又抓起一塊核桃酥塞進嘴巴,口齒不清道:“我為什么要興致不好,坐這么漂亮的馬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反正她也是出來散心的,有機會吃好喝好,不也算是人生一大美事嗎?她又何必愁眉不展。
看她吃得噎住,蕭袁很合作地遞上一杯茶水:“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是在說假話。”
她接過茶杯,咕嚕咕嚕一口喝干:“當然,我不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
“哦?楚姑娘這么說,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蕭袁斜睨著她,露出別有的興趣。
蘇紫橋將點心一放,眼睛四處探看,發現再沒有什么好吃的東西,便道:“我才叫好奇呢!好端端的把我捉過來做什么?我都說過了,那封信的事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猛然想起那封信正放在自己的“寶箱”中,于是,下意識將身后的小盒子抱住。
蕭袁眸色一沉,視線也轉到她手中的錦盒中:“這是……”
一看到蕭袁的目光被吸引過來,蘇紫橋把懷中的盒子抱得更緊了:“這里都是我的寶貝,你不許打它的主意!”
盯著她手中的盒子半晌,蕭袁忽然眉目一舒,又笑了起來:“姑娘何必如此在乎,這樣的東西,以后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本世子跟你保證。”
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開什么玩笑!這種金銀財寶無數的場景,她只在夢里見過,從來不認為會夢想成真,這個蕭袁,拿她當三歲娃娃哄嗎?
正要開口反駁,忽見蕭袁眼中的深沉目光,腦中電光一閃,猛地想起在客棧后偷聽到的話,心里一陣哆嗦,不由自主將懷里的盒子抱得更緊。
蕭袁還是一臉沉沉的笑,拿過桌上的茶杯,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姑娘是否已心中有數?”揚眉,似笑非笑得看向蘇紫橋。
咽了咽口水,蘇紫橋正兒八經道:“我不想和和你們摻和到一起,這段時間的生活,我早就受夠了,你要是想強迫我,那是不可能的。”
蕭袁斂去笑意,也一副嚴肅的模樣道:“姑娘說的不錯,若是強迫你,恐怕也不能成事,不過我有的是辦法,你會心甘情愿的。”
“世子總是這么自負嗎?”她伸開雙臂,枕于腦后,笑著仰倒在座位上。
“我這是自信,并非自負。”蕭袁眼中閃過一道光,臉上露出捉摸不透的微笑。
蘇紫橋眨眨眼,盯著車廂頂道:“我是個不屬于這里的人,你控制不了我。”
不屬于這個時代,思想自然也與這個時代的人格格不入,從離開林家后,她現在已經什么都不怕了。
蕭袁伸出手來,輕輕擺動:“你難道不知嗎?全國各地的林家商號都在四處打探你的下落,林墨琰留在京城,恐怕也是心急如焚吧。”
蘇紫橋抿著唇,不知道蕭袁告訴她這些意欲為何,她和林墨琰早已一刀兩斷,即使他不遺余力地尋找自己,那也是有目的而為,她不會傻得以為他是因為擔心她,才會大動干戈地尋找她。所以,告訴她這些根本沒有價值的消息,一點也影響不了她。
“他找他的,與我何干?”蘇紫橋伸手,抓起剩下的最后一塊糕點,鄭重而緩慢地送入口中。
“也許……我放出消息后,對他會有影響。”蕭袁不緊不慢地說道。
點心卡在喉嚨口,蘇紫橋在胸口用力拍了幾下,艱澀地問道:“什么消息?”
蕭袁冷沉的面容浮起一絲淺淺的玩味,他并不急于回答,卻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聽說皇上曾贈給姑娘一襲嫁衣?”
“啊……”蘇紫橋心口一頓,怎么也沒想到蕭袁會問出這么一個問題,抹了抹滿嘴的點心渣子,向蕭袁擠出一個艱難的微笑:“你難道看上那件嫁衣了?”
蕭袁冷然一笑,眸光里閃現出一絲譏諷:“誰會稀罕那件嫁衣!”說罷,長身躬起,車簾一掀,走了出去。臨離開前,他又回過頭,笑容里帶著掩藏不住的傲然:“本世子會送你一件更好的嫁衣,保證比那件華麗萬倍,尊貴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