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逸遠不再回答沈夏河,拉著夏單曉出了西餐廳——
門外一片陽光明媚。
夏單曉一掃剛才被那個討厭的花花公子打擾的陰霾,心情很不錯。
藍逸遠雖然有這樣花心莽撞的朋友,但是他是完全不同的。這么溫柔,這么體貼,呵呵……如果不是自己和季凡平感情深厚,自己真的可能已經發生叛變了呢。
喜歡或者討厭一個人,而“株連九族”的壞習慣在夏單曉和夏欣琴身上是不存在。就像當年藍夫人將她們掃地出門,但是她們從來不覺得藍逸遠是壞人一樣。
藍逸遠只是藍逸遠,夏單曉不會因為他是花花公子的好兄弟而討厭他,也不會因為他是藍夫人的兒子而避諱他。
和藍逸遠呆在一起,實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像春日里的風,斯斯文文的,不狂熱也不寒冷,吹得人懶洋洋的不想動。
“到了啊?”夏單曉坐著藍逸遠的車回了家,下車,和藍逸遠揮別的時候還有些些意猶未盡,和藍逸遠在一起的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睛居然就要分開了。
藍逸遠從車上下來,從前面繞過去給夏單曉開車門。
確定夏單曉站穩了位置,藍逸遠才再次發動了車,揮揮手,笑得溫柔體貼:“曉曉,下次見。”
真是不可思議,小的時候任性喜歡暗地里欺負他的懷男孩居然變成了這么溫柔優雅的好男人啊,眼睛深邃,笑容迷人。
渾渾噩噩地地走近了家門,夏單曉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全身還環繞著藍逸遠的氣息,夏單曉一下子沒醒過來,一起一看到季凡平,就喜歡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抱住男友的夏單曉忽然傻傻地站在了原地。
夏單曉一直是一個很純粹的人,既然是自己的男朋友,她就會對他很好。可是,這一刻,夏單曉知道季凡平在生氣,非常生氣。
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可能不應該讓藍逸遠送自己回家,一個女孩子讓一個異性朋友送自己回家總是不好的。
看季凡平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夏單曉總覺得自己要解釋什么,卻如何也開不了口。
“藍逸遠?”季凡平的語氣很不好。
“是,”夏單曉馬上應答,顯得有些無措,但是立刻解釋了,“工作上的伙伴,最近我在給他裝修房子。”
季凡平不說話,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少信任,他慢慢走近夏單曉身邊,將她抱住。夏單曉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夏單曉!你這樣讓他送回來我很不舒服。”季凡平這么句不輕不重的,卻聽得夏單曉心里一冷,又一熱。
他們戀愛已經兩年了,季凡平并不算太浪漫的人,再說也已經過了熱戀期,夏單曉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么肉麻的話了。
夏單曉有些靦腆地低著頭,看季凡平眼睛里探究的眼神,愣了一會兒將男友抱得更緊了:“聽你這么說我很開心,真的。”
說著夏單曉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季凡平的味道不算好,身上有著淡淡的汗味,卻是夏單曉已經熟悉了兩年,并希望能熟悉一輩子的味道。
這也是愛情的一種吧,并不會轟轟烈烈,卻想著這個男人是與自己的未來休息相關的。
夏單曉用自己的臉在季凡平胳膊上輕輕地蹭著,好似一只吃飽喝足的貓咪兒一般。
季凡平伸手摩挲著夏單曉的頭發,溫柔地安撫著。
……
夏單曉不算聰明,從小功課就不太好,一些很簡單的問題她都會鉆進死胡同,而且怎么也出不來。
蕭蕭就說全世界沒有比夏單曉傻得更固執的人了。
夏單曉當然知道季凡平不喜歡藍逸遠,但是她已經把藍逸遠當作很重要的朋友了,她不是那種有異性沒人性的角色,做不來為了季凡平就和藍逸遠保持所謂絕對的距離。
夏單曉人長得圓鼓鼓的,為人和氣,脾氣好,自知不是美女,沒什么任性撒嬌的本錢,從來不會無緣無故讓男人請客,泡得一手好咖啡,身上還常備感冒藥,創可貼什么的,開始還沒覺得什么,相處久了真得很讓人喜歡得不得了。
夏單曉的男性朋友不止藍逸遠一個,公司里好些個單身的職工都是夏單曉的鐵哥們。
如果是藍逸遠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的話,那么只是比別的鐵哥們帥一點,富一點,能讓夏單曉心跳加快一點,但夏單曉覺得這是正常反應,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季凡平拉著她去逛街,仍然喜歡盯著街上的美女看一樣,也不過是正常的現象。
夏單曉相信,只要自己問心無愧……那便沒什么好計較的。
但是,藍逸遠確實給夏單曉招來了一個大麻煩,這個麻煩名叫沈夏河,這個花花公子每天吃飽喝足了不用工作,這段時間的樂趣就是來找夏單曉麻煩。
“哎……”夏單曉今天已經第十次嘆氣了。
“怎么了!這是。”石頭是公司里夏單曉的鐵哥們之一,“我們的開心果什么時候變成悲劇女皇啦?”
夏單曉樂顛顛地跑到石頭的辦公桌上訴苦:“我被一個壞蛋盯上了。”
石頭看了看樓下那輛騷騷包的紅色奔馳:“杯具啊,還是一個有錢的壞蛋。”
“石頭……”夏單曉委屈地哭訴,惆悵萬千,“我已經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他怎么聽不懂啊。”
“實在抱歉,花花公子的目標是全世界的雌性動物,如果你有老公或許他會收斂,或許也不會。”石頭無奈地搖頭,朝著夏單曉輕嘆了一口,“那個,夏單曉同志,請自求多福吧。”
夏單曉的腦袋開始發疼,最近季凡平真得很忙。
和夏單曉不一樣,他有著很強的事業野心,有野心的人當然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顧及女朋友,對于這些,夏單曉是驕傲和體貼的,只是遇到沈夏河這樣的壞蛋,就沒人給她做擋箭牌了。
夏單曉的腦袋里閃過藍逸遠那張溫柔的臉,立刻把他甩出腦袋。她可不希望藍逸遠因為她而和好哥們之間發生什么不愉快。
你瞧,人善良都是會吃虧的。
在一百零一次做完心理建設之后,夏單曉決定自力更生,當然,最好能有個助手。
夏單曉抓了話筒,很順手地撥了蕭蕭的電話:“蕭蕭,我需要你。”
“少肉麻了。”蕭蕭劈頭喝斥,一點兒也不客氣,不委婉,“你這丫頭又遇到什么麻煩了?”
夏單曉“噼里啪啦”地把自己的委屈講了一遍。
“等一下,你說那個壞蛋叫什么?”蕭蕭的聲音不復以往的沉穩,似乎有一點兒激動。
“沈夏河。”夏單曉說著話,忍不住自得其樂,“很有意思的名字吧,可是人就很討厭。”
“夏天的夏,河水的河?”蕭蕭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大概是吧,我又沒找過他簽名……”夏單曉完全不明白這和名字有什么關系,“別管這些了,蕭蕭,全靠你了,你快給我想個辦法啊。”
“夏單曉,”蕭蕭的聲音很嚴肅,難得的嚴肅,“他是藍逸遠的朋友?”
“啊?”夏單曉愣了愣,連忙點頭,“是啊。”
“如果是這樣,不管藍逸遠帥得天昏地暗,有錢的稀里嘩啦,別和他太親近。”蕭蕭的語氣很是認真。
夏單曉愣了愣:“為什么啊?”
“夏單曉,”蕭蕭的語氣嚴肅認真,帶著幾分壓抑,“你應該明白什么叫‘物以類聚’吧。”
夏單曉的心“咯噔”一下,蕭蕭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話夏單曉是一直相信的著。可是,藍逸遠是那么溫柔,那么紳士,那么好,怎么可能和沈夏河這樣的花心大壞蛋“物以類聚”呢。
夏單曉心里難受,蕭蕭的話像一根針讓她與藍逸遠漸漸強大的友情氣球破了個洞,空氣從原來漂亮的氣球里跑出來,吹得她很不舒服。
不過在心里深處,夏單曉還是希望能為藍逸遠辯護,她一直是一個固執的人,認定了藍逸遠是那樣的人就是那樣的人,不會隨隨便便改變。
“蕭蕭,”夏單曉叫著好友的名字,“藍逸遠也是我的朋友……”
如果真有所謂絕對的“物以類聚”的話,那么她夏單曉也是不值得深交的壞人吧。
蕭蕭電話那邊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傳來一陣嘆氣聲:“曉曉,算了……你想擺脫那個花心大少嗎?”
夏單曉笑著,眼巴巴地點頭:“我要,我要!”
“我告訴你,沈夏河最怕的東西是狗。”蕭蕭淡淡地笑,語氣里好似帶著狐貍一般的妖媚,“他怕的要死哦~~~~哈哈……”
“啊?”夏單曉很驚訝,隨意一問,“蕭蕭,你怎么知道?你認識他?”
“這還不簡單,”蕭蕭鄙視夏單曉的無知,輕笑地開口,“花心的男人都怕狗!”
說完,“咚”的一聲,蕭蕭美女狠狠地掛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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