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季凡平的話,夏單曉的心里立刻糾結了一下。
沉默,沉默。
夏單曉感覺一股熱熱的氣流從心底騰升上來:“你!你胡說什么,這關你什么事情!”
季凡平看著眼睛紅紅的夏單曉,才發現夏單曉對藍逸遠的感情已經自己以為的強烈許多,雖然是自己先離開的,這一刻還是覺得有那么一瞬間的難受。
他真的很自私,很混蛋。
“曉曉,雖然分手了……但是,我只是希望你好。”季凡平一臉的真誠,無論如何這份心意是真真切切的。夏單曉值得一個好男人,一心一意的好男人,而同身為男人的他,知道藍逸遠不是這樣的男人。
藍逸遠!
那個一臉溫柔體貼的男人只是一個喜歡獵艷和征服的混蛋。
夏單曉有著很濃重的無力感,早上那個女音一次又一次在她腦子里響起來了。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找不到頭的蒼蠅,只能在原地孤獨地打轉。
不再理會季凡平,夏單曉自顧自地站起身來。
離開——
季凡平安靜地付了錢,離開的時候有些煩躁。
夏單曉混混沌沌地走出茶吧,眼睛里還帶著一絲絲痛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這么敏感起來。她驕傲的粗神經,為什么在對于感情的事情上不起作用。
沿著路邊慢慢地走,高跟鞋踏地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一陣一陣地震撼著他的心。
路邊的人很多,上班的高峰期,擁擠的人群表情漠然。
“啊……”夏單曉抬了抬腳,卻無法在繼續移動了。高跟鞋卡在了下水道的鐵欄之間,不能移動。她永遠比別人容易遇到這種麻煩,如果天上飛過鳥類,那么鳥屎砸在她頭上的可能性總比別人大。
“呵呵……真糗。”幾個背著書包的女學生路過,掩著嘴巴笑,“怎么這么搞笑啊。”
夏單曉無奈地蹲下身子,將手提包先放在一邊,那是藍逸遠去她家吃飯的時候送她的禮物,她一直很珍惜。用力拔了拔鞋根,還是沒有松動的意識,心里嘀咕著今天果然不是什么好日子。
忽然,一個身影掠過夏單曉身邊,奪了他的手提包就跑。
搶劫?夏單曉的腦子慌過了這個詞語,連忙反應過來:“搶劫啊,搶劫啊……”她白白胖胖的臉憋得通紅,眼睛里滿是焦急,因為鞋子被卡在那里,叫嚷的樣子只能用滑稽形容。
呵呵的偷笑的路人倒是很多,真出來幫忙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
夏單曉真的很焦急,錢財倒沒什么,可是包包里還有許多工作材料身份證件,丟了就相當麻煩了。最重要的是……這個手提包是藍逸遠送她的禮物。
正這個時候,路邊停下來的一輛車里,竄出來一個夏單曉熟悉的身影。他西裝領帶的樣子實在不適合干跑步,追搶劫犯這樣的事情,他更適合呆在辦公室里,悠然地看文件,冷靜地下命令,可是,他還是追了。
看著一前一后,兩個奔跑的身影,夏單曉一瞬間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她微微一笑,暗暗罵自己笨,一直知道自己不聰明,可是那種“傻傻努力,傻傻追求”的勇氣難道也要被時光磨盡嗎?那種在最難熬的時候,幫助她和媽媽度過那些日子的“樂天”,自己就這樣忘記了嗎?
失去了這些,她還是那個夏單曉嗎?
這一刻,夏單曉笑了,愣頭愣腦的,笑得很傻。女追男又如何?
藍逸遠這么好的人難道不值得嗎?夏單曉脫了鞋子,就這樣光著腳丫站在一邊,傻傻地看著遠處成功追到犯人的藍逸遠。
一次,又一次,是藍逸遠幫助了他,對她那么溫柔,那么好……夏單曉臉頰上剛剛退去的紅潮又一次涌現。
等夏單曉回過神來,藍逸遠已經來到她面前。
藍逸遠的樣子稱不上狼狽,穿著皮鞋跑了這么遠的路,他只是呼吸加重,甚至沒有流什么汗,西裝也還算整齊,這已經非常難得。
想到上次登山,夏單曉不得不承認藍逸遠是一個運動的好手,不想自己,一看就是那種挪不動身子的家伙。
搶劫犯是一個十七歲樣子的少年,動作靈活,跑得也快,可還是被藍逸遠逮到了,夏單曉甚至有一中錯覺,這個世界上沒有藍逸遠不能完成的事情。
考慮了一下,藍逸遠放走了這個好像未成年的少年,只是在他耳邊嘀咕了一些話,少年現是生氣的,后來就耷拉著腦袋,很受教的樣子。
“你的包。”藍逸遠將手提包塞到夏單曉的懷里,開玩笑地道,“我遇到你以后,就一直不安寧了,現在居然需要客串警察了。”
夏單曉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一種莫名的甜蜜感。
藍逸遠這樣好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她奔波受傷,心里涌起一陣被保護感覺。
掙扎了一瞬,夏單曉紅著臉,拿了包,小心地拽在懷里。然后光著腳墊起腳尖:“低下頭,我有話對你說。”
藍逸遠“呃”了一聲,順從地低下了頭。
夏單曉紅著臉,抬起頭,在藍逸遠的臉頰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周圍看熱鬧的人開始起哄,叫嚷著:“親她,親她,親她!”
藍逸遠卻沒有這樣做,他有些驚訝地拿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頰,靜默了一會兒,低頭看見夏單曉光一只腳的樣子說:“走吧,我先陪你去買雙鞋子吧。”
夏單曉害羞地低著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