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多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得了一種病,這種病的厲害程度,就要看聽他們說話的人現場表現是口吐白沫還是當場休克。
營帳外面吹著涼風,居然把帳里柳葉的心也吹得涼涼的。他悲哀的想:或許是他上輩子造了比現在還要多的殺戮,所以上天派了這種要命的小鬼來懲罰他的吧。
柳葉套了她好半天話,怎么問也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的他只祈禱著這個小子趕快滾出他的營帳,不然他真的很難保證自己會不會像拍死一只蒼蠅一樣,把這個羅嗦的人給就地解決了。
可是花漸離還在興高采烈介紹著她的優質拉面:“你知道那個拉面有多好吃嗎?你肯定沒吃過吧!不是我吹牛,只要你輕輕咬住一口,然后就“哧”的一聲往嘴里吸,啊,對了!就像我當時在茅廁大便的聲音一樣,就連感覺也也一模一樣呢,痛快得不得了!不過說起來我的肚子好象又有一點痛了。哎,你別推我啊,我還沒講完呢,下回我也給你弄一碗正宗的……”
柳葉終于送走了瘟神,要不是他現在的身份,早就殺了那個呱噪的小鬼了。
當他正要進去的時候,一支袖箭不偏不倚的射在離他不遠的樹干上,他走過去把箭上的信取了下來,看了之后嘴角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漸離似乎被冷風吹得有些清醒了,于是她抬起手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然后自言自語的說:“好臭啊!”于是她又晃晃悠悠的回到祈少殤的營帳里拿了套干凈的衣服,偷偷摸摸的潛出了軍營,往山上的樹林走去。
“哇,好大的湖啊,早知道我就來這里洗澡了。哈哈,小爺去也!”漸離看見眼前的藍色湖泊,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直接跳了下去。她覺得這樣還可以把衣服順便也一起洗了,多省事!
花漸離現在處于極度興奮狀態,所以在水里不斷的變換著泳姿:一會蛙泳,一會蝶泳,甚至高興的時候還來了一段狗刨,時間就在這山谷中一點點流逝了。
柳葉在接到王上的密函后,躲過眾多營地的暗哨潛出了軍營。過了一會之后,一個身穿明黃色衣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柳葉看見來人之后單腳跪地,對著他說:“參見王上。”
男子卻不叫他起來,反而有些惱怒:“叫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稟王上,由于事情緊急,屬下未能完成,還望……”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一掌打飛了出去,嘴角流出了絲絲鮮血。
男子憤怒的說:“沒用的東西,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本王留著你還有什么用?”
柳葉跪在地上磕頭:“屬下無能,請王上饒了屬下一命,下次小人一定將事情辦成。”
男子一拂袖,冷言說道:“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再失敗,你就直接提頭來見,滾!”
“謝王上饒小人一命。”柳葉從地上了爬起來,然后連忙離開了原地。
花漸離上岸把濕了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后換上了帶來的便服。正在她穿衣服的時候,突然聽見不遠出傳來了兩個男人的對話。于是她套起衣服就跳入了湖中,把頭潛入水里,在水中她仿佛還聽見了打斗的聲響。
過了一會兒,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漸離把頭探出了水面,哪知道剛好對上岸邊一個年輕男子的臉。還沒看楚清來人是誰,她就立刻飛出湖水,使出輕功在湖面上快速移動。
年輕男子只看見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從湖面突然出現,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外衣,頭發因為沾著湖水而在往下面滴著水,在月光的折射下閃閃發光,遠遠看去,仿佛如仙子下凡一般。
男子癡癡的看著,然后有些傷痛的問那已經遠去的背影:“離哥哥,是你嗎?”
花漸離使出輕功在山林里飛快移動,但還是余驚未了。幸虧她跑得快,要是被別人看見就不得了了。
不過那些人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在外面,難道這個時代流行曬月亮?她甩甩頭拋開這些無聊的想法,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營帳里。
剛一進去她就被祁少殤抓了個現行,祈少殤急急的問:“你剛才到哪里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剛剛去湖邊洗衣服去了,因為怕打擾你,所以才沒有跟你說。”漸離眼睛眨也不眨的回答著。
祁少殤嚴肅看著她:“下次你要到哪里先跟我打個招呼,免得我擔心你知道嗎?”
漸離點點頭,然后把被子鋪在床上,對著他說:“老規矩,我睡里面,你睡外面。要是你敢超過中線,我就會狠狠的拿刀刺下去的。”說完就倒在床上,一會就睡著了。
凌晨十分,原本警告別人的花漸離,此刻正把頭枕在祈少殤的手臂上,右手兩只手緊緊抱住他的另一只手,還有一只腳直接就搭在了祁少殤的腿上。
看這那張天真無邪的睡顏,他不得不在心里苦笑:看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第二天一大早,祁大將軍的營帳里就傳來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許多剛起來的士兵都俯在營帳外面偷聽。
花漸離手上的茶壺直接朝祈少殤飛了過去,他連忙躲開。漸離惱怒的說:“還敢躲!你這個禽獸,你說你昨晚到底對小爺我干了什么!”
祁少殤委屈的回答:“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你也看見了是你自己把我抱住的,又不是我強迫你。”
“那你就是在說小爺倒貼你你都不要?好,很好!從現在開始我們絕交,哼!”花漸離才不相信她的魅力值會下降得那么快。
士兵甲神秘的說:“一早就聽說祈大將軍和火頭軍里的一個黝黑瘦小的少年曖昧不清,原來是真的啊!”
士兵乙接過話:“是啊,前幾日那少年就住進將軍營里了,而且將軍對她愛護有佳呢,什么事情都不讓她做。”
士兵丙感嘆:“還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好好的將軍居然會毀在這么一個人身上,真是天妒英才!”
士兵丁滿眼淚水的說:“雖然這是一場禁忌之戀,但是我們還是祝愿他們能夠幸福吧!”
花漸離出了營帳后來到了廚房,直接把地上的一筐蘿卜倒在菜板上。只見她雙手各拿一把菜刀,手起刀落,然后以風一般的速度剁了起來。旁邊的人個個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她揮刀的過程。
吳侯咽了咽口水,小聲地問:“花離,你在剁什么啊?”
漸離冷眼看了一下吳侯,不慌不忙的回答:“祁少殤。”
其實張猛和吳侯他們一開始就覺得漸離和祁將軍有些古怪,祈將軍對她不是一般的好,而且兩人還住在一起,最近更傳出了有關于他們“禁忌之戀”的謠言,看來是所言非虛啊。不過看現在樣子小兩口好象吵架了。
五分鐘不到,一筐蘿卜剁完了。漸離看看四周,然后問著張猛:“還有什么要切的菜?”
張猛指了指地上的那筐土豆,花漸離看見目標,一下又把土豆全倒在了菜板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使出雙刀進行地毯式摧殘,這回不到五分鐘,土豆就粉身碎骨的英勇犧牲了。
張猛有些小心翼翼的說:“花離,我們今天吃的這個要叫什么名?”
“紅燒祈少殤!”說完“啪”的一聲把刀砍在菜板上,冷著臉走出了廚房。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將士們看著今天的菜式,有些好奇的問張猛:“張哥,今天花離做的是什么菜啊!”
這位仁兄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自從花漸離來了之后,每天都以同樣的材料做出道道菜式不同格外好吃的菜出來,而且名字還都很好聽。例如“銀芽蓋被”,其實就是用黃豆芽掐頭去尾再炒野雞蛋,還有“青龍臥雪”就更簡單了,直接把黃瓜切薄再鋪上一層白糖,還有一些什么碧綠金鋃玉、一掌定山河、彩蝶紛飛、孔雀東南飛,反正名字個個好聽,而且菜做得更是好吃。
張猛有些吱吱嗚嗚的回答:“花離她說今天的菜叫‘紅燒祁少殤’。”
眾人一聽就明白了,原來小兩口真的在鬧矛盾啊。難怪今天早上將軍像吃了火藥似的操練他們,現在花漸離又給他們做了這么一鍋糨糊。這城門失了火,卻干死了他們這一大群魚蝦,這做部下的還真是可憐!
花驚風看著今天端上來的菜與最近的有些不同,于是問著旁邊傳菜來的吳侯:”今日的菜名又叫什么啊,說出來給本王聽聽。”
吳侯看看花驚風,像是上刑場一樣的吐出了幾個字:“今天的菜名有些特別,叫做紅燒祁少殤。”
花驚風“噗”的一下就把嘴里的茶吐了出來,有些惱怒:“是誰取了這么一個名兒!”
一旁的傳令使俯在花驚風的耳邊說了些話,聽得花驚風更是驚詫,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那長勝將軍祁少殤居然會是個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