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緊擁冷然,淡笑道:“不知道怎么說,就不要說了,我能明白。”
冷然嘴角勾起,抬眸望著那雙清澈深邃的眸子,燦爛笑道:“你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蟲!”
燦爛的微笑總是讓寒月想起娘親的笑,寒月眸中閃過一絲憂郁黯然,淡笑的嘴角略顯苦澀。
“又想起你娘親了?”冷然伸手輕撫寒月的臉頰,將頭靠在他的胸口,柔聲安慰道:“你忘記我和你說的了嗎?沒有看見你娘親的尸首,你娘親就沒有死。”
“沒有忘記,我會時時刻刻這樣告訴自己!”寒月握住冷然的手,如凝脂般的觸感將一絲溫暖傳入手心,寒月嘴角勾起滿足的笑容,“你也像我肚子里的蛔蟲!”
“是嗎?我可不這么認為!”冷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一絲狡黠,如杏鳳目透著算計的眸光。
寒月寵溺的緊了緊手心,似乎這樣的冷然有時讓他難把握,“我的一個眼神,你就能猜出我想起了娘親,難道,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若是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那我怎么會不知道那藥引是什么呢!”冷然垂下頭,眸中盡是壞笑。
“藥引?”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寒月淡淡道:“和云軒學了那么長時間的醫術,難道還不知道嗎?”
冷然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幾絲無奈,“也許是學藝不精!”
“寒月,你就告訴我吧!那藥引到底是什么?”冷然抬眸,緊緊盯著寒月,眸中帶著疑惑和渴望。
寒月閉上雙眸,聲帶倦意道:“你還是自己琢磨吧!我困了!”
面對這不冷不淡態度,冷然早已習慣,之前她也問過很多次,每次都是這樣,不過這次寒月似乎不會那么容易逃過了!
冷然望著那閉眸假眠的人,眸光對上那紅潤卻不失冰冷,輪廓清晰的唇瓣,不禁咽了咽口水。
寒月清晰聽見冷然咽口水的聲音,張開清澈的雙眸,疑惑問道:“餓了嗎?”
“餓了……”冷然點頭道。
“想吃什么?”寒月想要起身為冷然去尋吃的,卻被冷然抓住了衣袖。
“不是餓了嗎?抓著我,我怎么給你找吃的?”寒月聲音淡淡的,眼神卻溫柔似水。
“我想吃藥引!”冷然緊緊望著寒月的雙唇,嘴角泛起一絲壞笑。
寒月愣了愣,冷然在此時快速上前,張開貝齒,輕咬了一下寒月那輪廓清晰帶著誘惑的雙唇。
“真好吃!”冷然對著已經呆愣的寒月挑了挑眉,邪笑戲謔道。
寒月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雙唇,聲音帶著幾絲不穩,“你知道了?”
“當然知道了,不然怎么做你肚子里的蛔蟲!”冷然調皮一笑,盡顯撫媚。
“以后不可以這樣!”寒月垂眉厲聲道。
寒月從未對自己如此厲聲,冷然一怔,輕聲問道:“為什么?”
“你我都是男子,不可以這樣!有傷風化!”寒月淡淡道,冰冷的眸光似利劍刺穿了冷然的心口。
冷然扶著快要窒息的胸口,那莫名的心痛襲上頭頂,聲帶質問道:“是男子,就不可以嗎?有傷風化?冷玉山就我們幾個人!又什么風化可傷?不能活的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嗎!”
那受傷的眼神,質問的口氣,讓寒月不由心疼,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今夜在這里,恐怕睡不安穩了!我還是回冷軒睡吧!”寒月重重的嘆了口氣,起身穿衣。
“我若是女子!就可以嗎?”冷然低聲道。
寒月穿衣的手微微一僵,泛起有些苦澀的微笑,“快睡吧,不要想那些了!”
冷然伸手慢慢解開金色的馬甲,再一次用力的抱住寒月。
胸前的柔軟讓寒月渾身一顫,清澈的眸子變的渾濁慌亂,他用力推開冷然,沉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你瞞我藥引是吻一樣,情非得已。”冷然深深望著寒月,將他的惱怒,他的氣憤,他的冰冷,慌亂,彷徨,盡收眼底。
“我需要靜一靜!”寒月冷聲道,說完便從窗口飛速離去。
寒月沒有像云軒的溫柔體諒,沒有像花千醉的戲謔體諒,是承重冰冷的拒絕接受自己是女子的事實。冷然垂頭苦嘆,今夜恐怕難以入睡了!她起身穿衣,推門離開。
……
冷然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玉宮中,突然一陣惆悵的簫聲入耳,曲調悠長,帶著聽著心碎的韻律。
由聲尋去,是晌午吃飯時的八角涼亭,亭頂,白衣,白發的雪無塵正在吹奏,也許是他吹的太過入曲,沒有察覺冷然的靠近,一滴淚從眼角劃過,在月光下泛著淡淡光芒。
冷然腳尖輕點,便以坐于雪無塵身邊。
“這曲子吹的很好,就是太過悲傷,讓人聽了傷心。”冷然淡淡道。
曲子戛然而止,雪無塵張開幽藍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那眸子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本來心情就不怎么好,再加上雪無塵那讓人心碎的曲子,冷然心情有些煩躁,因雪無塵許久不答話,她口氣不善道:“你不會說話嗎?”
雪無塵幽藍色的眸子冰冷射來,殺氣在此時足以讓人顫抖,冷然微微抖索一下,剛剛省直感覺落入冰窖般難以呼吸。
“不用像殺人一樣看著我!我心情不好,能說話,就陪我聊聊吧?”冷然也不畏懼,目光直視那雙幽藍色帶著殺氣的眸子。
雪無塵依然不語,卻似乎也沒有走的意思,將蕭收于腰間,閉上眼睛,斜靠在亭頂。
“不說話也可以,就聽我嘮叨吧!”冷然淡笑道。
“……”沒有回應,冷然就當默許了。
“如果一個人生下來就必須要騙人,她也沒辦法,但是因為在乎身邊的人,還是說了出來,卻沒想到那人生氣了,她該怎么辦呢,是不是本來就不該說出來……”聲音越來越低,本來只是想抱怨出來,也許心情會好很多,卻沒想到自己卻說不下去了。
“沒有人生下來,就必須要騙人。”雪無塵微啟唇,他的聲音很好聽,像云軒一樣溫文,卻又有寒月的冰冷,也不失夜無痕的低沉,帶著磁性。
冷然眸光一亮,笑道:“你會說話!”
雪無塵依然閉著眼睛,不語。
“哎,你不會懂的!”冷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沒有人能強迫一個人去騙人,騙與不騙,只有自己能決定!生下來就必須騙人,所謂的苦衷都只不過是給自己找的借口。”雪無塵突然張開眸子,眼神復雜,帶著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