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妃弦看得心潮澎湃,笑道:“金國的軍隊排列整齊紀律嚴謹,果真是不同凡想!不知我國的軍隊比之他們又如何?”
納蘭澈傲然說道:“我傾月王朝的軍隊比之強上十倍不止!若是在以前,區(qū)區(qū)二十萬金兵又豈在我傾月眼里!只是現(xiàn)在,”說到這里,納蘭澈的眼神黯淡下來,“由于數(shù)十年來傾月王朝內(nèi)外安定,其他三國懼于我國軍隊力量的勇猛強大,很少來挑釁,而我國士兵又驕傲自大不思進取,長久未戰(zhàn)武藝松懈,導致士兵紀律渙散士氣低落,休憩了數(shù)十年突然又上戰(zhàn)場自然是手忙腳亂,給了他國可趁之機。”
一旁的納蘭銳嘆了口氣,接道:“只有你爹慕王侯帶的那十萬精兵才真正稱得上是勇猛無敵,可幾個月前就被派去邊防阻擊耶蘭軍隊去了。如今京城被圍得像鐵桶一樣,別說派人出去給慕王侯通風報信,就算是派只信鴿也飛不出去。其實就算是通知了慕王侯又能怎么樣?邊防離這里至少有上十天的路程,就算是快馬加鞭也不能在七日內(nèi)趕回,更何況耶蘭大軍還駐在我國邊防伺機進犯。而金國統(tǒng)帥朱必勝昨日已經(jīng)叫人喊話,如果我們?nèi)罩畠?nèi)不投降的話,三日之后攻破城池就要大肆屠城,到時候京城之內(nèi)就要血流成河尸橫遍野慘不忍睹。可嘆我傾月王朝地大物博人才濟濟,此時卻無一人能想出辦法擊退金兵,難道如今我們只能坐以待斃?”他語氣憂憤,臉上一片激動之色。
慕妃弦看著納蘭銳,他平時那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shù)纳袂樵缫驯粐烂C和擔憂所代替。現(xiàn)在立在她眼前的這個納蘭銳讓她覺得煥然一新,這才像個真正的皇室子弟!
如今離金國統(tǒng)帥朱必勝所說的三日之期已經(jīng)去了一日,加上今天也只剩下兩日了,很快金兵便要攻城,生死關頭,可朝廷上卻仍無人想出辦法退敵,納蘭銳和納蘭澈想著兩日后的慘不忍睹,心中一片黯然。忽聞慕妃弦在一旁笑道:“兩位皇子可真是杞人憂天了,就算如今兵臨城下又如何?誰說無人能退敵軍?你們也知道傾月王朝人才濟濟,卻為何不把這個退敵的人才找出來?”
納蘭銳二人聞言大喜,納蘭澈忙問道:“妃兒可知誰有妙計退敵?”
慕妃弦眨了眨眼睛,笑道:“難道你們還猜不出來?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你?”納蘭銳兩兄弟驚訝地望著她,神情馬上又黯淡下來。納蘭銳垂頭喪氣說道:“妃兒你就別添亂了,我相信你有些小聰明,你能輕輕松松的湊足幾百萬兩白銀去救濟災民,我可著實佩服,可現(xiàn)在遇上的是國家興亡的大事,不是兒戲,不是靠耍耍小聰明就能解決的。我看你還是回慕王府乖乖呆著吧。”
納蘭澈說道:“妃兒,若論作詩賦詞,當今天下可謂無人能及得上你,可這行軍打仗可不是像作詩賦詞那樣簡單,你一個女兒家還是呆在閨房里作作詩賦賦詞比較好。”
總之這兩個人就是一個意思:你妃兒小姐應該呆在閨房里而不是出來添亂。
慕妃弦知道他們不相信她,淡然一笑,說道:“依兩位皇子的意思,就是瞧不起慕妃弦?我慕妃弦雖身為女子,卻也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既然現(xiàn)在國家危如累卵,朝廷之中又無人能想出良策退敵,為何不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姑且讓我試一試?說不定我一小小女子也能反敗為勝呢?”
納蘭銳和納蘭澈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沉默不語。慕妃弦也沒有急著要他們答應,只是靜靜地等待。沒過多久,納蘭銳開口說道:“妃兒身為女子卻有如此胸懷,讓納蘭銳好生佩服。我們姑且讓妃兒試一試,不知妃兒如今可有良策?”
慕妃弦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你們現(xiàn)在給我說一下我國和金國耶蘭國的大致情況,這樣我才能想出應對之策。”
納蘭澈說道:“耶蘭國處于我國南方,由于其國主勵精圖志,短短數(shù)十年的時間,其勢力發(fā)展到僅次于我們傾月王朝,耶蘭國主的野心也日益澎脹,覬覦我國物大地博資源豐富,早有進犯吞并的野心,只是軍隊實力與我國還有一段差距,因此不敢輕舉妄動,表面上每年向我國進貢稅銀俯首示好,暗地里為培植自己的聯(lián)盟勢力,將其最寵愛的長生公主嫁于金國新君金元,又令長生公主攛掇金元將妹妹嫁與她的弟弟耶國王子長天,自此以后兩國來往甚密。那金國國君金元性格懦弱優(yōu)秀寡斷,自娶了長生公主之后,對她寵愛有加言聽計從,因此國家大權便被長生公主掌握在手里,換言之,就是被長生公主的父皇耶蘭國君袁特汗掌控了。耶蘭國的勢力因金國的加入而強大起來,于是便開始對傾月王朝屢屢進犯。”說到這里,納蘭銳停下來歇了口氣,納蘭澈接著說道,“耶蘭國這次是傾巢而出,看來對傾月是勢在必得,派來的士兵個個英勇無敵,,又是有備而來,我國邊防士兵很快便支持不住,被迫退幾十里,守在離邊防最近的離天關。父皇得知邊防危機后大為震驚,趕緊派慕王侯帶領大部分軍隊趕去離天關阻擊耶蘭軍隊,京城里只留了不到一萬的士兵,誰料想二十萬金兵從天而降.一夜之間包圍了京城,我們只有區(qū)區(qū)幾千士兵,如何能抵擋得住金國那二十萬大軍?就算我們拼死守城也只能拖個二三天,到時候照樣落個慘敗的下場。父皇在朝廷上要那些大臣們出謀劃策,卻無一人敢站出來,個個只是搖頭嘆息。可嘆那些大臣們平時個個都以功臣自居,一到重要關頭卻臨陣退縮相互推委,真是傾月之悲啊!”納蘭澈停頓嘆息。
慕妃弦沉思了會兒,問道:“”那金國統(tǒng)帥朱必勝為人處事如何?”
納蘭銳說道:“此人極為內(nèi)斂,為人沉著穩(wěn)重,有勇有謀,確為大將之材。”他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這次任副統(tǒng)帥的是金國的左臣相崔義山,此人圓滑世故,極擅溜須拍馬,因此深得金國國君的喜愛,這次能任副統(tǒng)帥之職想也是其靠嘴皮子功夫得來的。”
慕妃弦趕緊問道:“這崔義山為人可是生性多疑?他與朱必勝的關系如何?”
納蘭澈奇怪的看了慕妃弦一眼,說道:“崔義山的確是生性多疑,聽人傳言他與朱必勝一向不和,經(jīng)常在朝堂之上作口角之爭。妃兒你問這個做什麼?”
慕妃弦嘆了口氣,說道:“如果崔義山和朱必勝將位置對換一下,那我就有辦法了。”
納蘭銳笑道:“妃兒真是異想天開,這怎么可能呢!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要回宮向父皇稟告今天的情況,妃兒也回去吧。”
慕妃弦與納蘭銳兄弟下了城樓之后,便與楚君少宋離風回慕王府。一路上她都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宋離風一向見慕妃弦整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今天反正不發(fā)一言,終于忍不住說道:“小姐這是怎么了?為何上了一趟城樓之后就不說話了?”
慕妃弦蹙著眉頭說道:“我在想著如何讓金國易帥。如果將正統(tǒng)帥換成副帥崔義山,我就有辦法退兵了。”
宋離風聞言也皺起眉頭想法為小姐解憂。楚君少忽然說道:“與其想法讓他們易帥,還不如殺了正統(tǒng)帥,副統(tǒng)帥不就名正言順的成了正統(tǒng)帥?”
慕妃弦聞言大喜,對楚君少笑道:“小少真是聰明,能想出這么簡單的辦法,我怎么就沒想出來呢!”可是馬上又皺起眉頭說道,“主意是好,可是誰有本事能偷偷溜進金軍大營去暗殺正帥朱必勝呢?本來薜玉翎武功高強,總是神出鬼沒,正是個好人選,可是他最近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這里還有誰的武功和薜玉翎一般上下呢?”
宋離風和楚君少兩人對看了一眼,宋離風笑道:“小姐是不是把我們忘記了?”
慕妃弦卻只是淡淡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說道:“你們兩個的武功能比得上薜玉翎嗎?我錦繡園還靠你們守護呢,你們就別去送死了。”言下之意是你們兩個的武功太爛了。宋離風也不答話,只是笑了笑。楚君少卻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晚上,慕無雙過來了,只是臉上也是一片擔憂之色,全然沒有以前那如煦陽一般的笑容。
慕妃弦看到慕無雙,高興地跳起來,跑過去一把拉住他,沖他笑道:“臭小子,你這幾天怎么都不回家呀,害得我想死你了!”
慕無雙撫摸著她的頭,臉上綻開了笑容,笑道:“我也想妃兒啊,可是最近軍事緊急,皇上留我在宮里想法子呢。”
慕妃弦拉他到自己屋里坐下,說道:“臭小子,我今天也聽太子和二皇子說了如今的情況,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耶蘭國聯(lián)合金國來攻打我們傾月王朝,而平國卻毫無動靜?”
慕無雙說道:“因為平國與耶蘭國曾簽議了一個五十年和平共處的和約,至于為什么簽議這個合約我就不清楚了。我國與平國也是互不來往,所以這三國之爭平國當然不會插手。”他望著慕妃弦,眼里有責怪之意,說道,“妃兒,你又偷偷跑出去了?你也真是不聽話,現(xiàn)在外面這么亂你還敢往外面跑,如果又像上次一樣出了事怎么辦?”、
慕妃弦卻沒有答話,低頭沉思。慕無雙覺得奇怪,問道:“妃兒,你怎么了?”
慕妃弦抬頭沖他一笑,說道:“如果我說我有辦法退敵,你信不信?”
慕無雙訝異地看著她,說道:“妃兒,朝廷上那么多大臣都想不出辦法,你一個小女孩怎么能想出退敵之策?“
慕妃弦噘起了小嘴兒,說道:“你別瞧不起我,到時候我一定讓你大吃一驚。你明天晚上再過來,我有事交給你辦。現(xiàn)在你回去吧,我要想退敵的辦法。”說完不由分說將慕無雙推了出去。慕無雙無法,只好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慕妃弦呆在房間里蹙著眉冥思苦想,如果能讓平國出兵相救就好了,可到底如何才能讓平國國君出兵呢?她坐在書桌旁托著腮苦苦思索,眼睛瞟到一個緋紅色的扳指,不由眼睛一亮,有了!找花弄影!他不是說過,三個月內(nèi)如果她有事可以去找他幫忙的嗎?并且是無論什么事情,想來那惡魔一定能搞定這件事吧!想到這里,慕妃弦的心情立刻高興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慕妃弦換了一身男裝就去找楚君少,想讓誰知經(jīng)過薜玉翎的東來閣卻發(fā)現(xiàn)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趴在地上,手里還緊緊抓著一個包袱。難道是花弄影那小子又回來了?慕妃弦趕緊跑了過去,拉起那個人一看,不由大吃一驚,這人竟然是楚君少!她正要喊人,楚君少卻睜開了眼睛,抓住了她的手,帶著血污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幸不辱小姐使命,將朱必勝的人頭帶了回來。”說完還吃力的揚了揚手里的那個帶血的包袱。
慕妃弦呆了一下,忽然瞪著他大聲說道:“誰叫你去殺朱必勝的?你要是被他們殺了怎么辦?你,你簡直是個大傻瓜!”嘴里這樣說著,卻伸手抱住楚君少掉了淚下來。這個楚君少真的是個大傻瓜,無論她說什么他都當真,無論她叫他做什么他都言聽計從,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總是板著一張酷臉待人冷冰冰的楚君少卻對她忠心耿耿,就像上次,他拼了命也要救她,讓她感動之極,她平時可總是拿他開玩笑的呀!
看來是不能叫楚君少陪她出去了。慕妃弦叫綠冰綠雪來照顧楚君少,至于那個裝著朱必勝頭顱的包袱她可沒敢打開來看,只叫綠雪先藏好,別叫人發(fā)現(xiàn)了。安置妥當,她叫來宋離風陪她出去找花弄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