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容易上來難,幾人爬到崖頂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好在這里荒無人煙,馬匹都還好好的綁在樹上,幾人又騎馬趕在天黑之前來到一個荒涼的小鎮落腳。
自打九夜把云若水自殺身亡的消息告訴風亦寒之后,他的周身就始終散發著一種更加深沉的絕望,神情中也多了幾分若有所思的茫然。
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風鳴則不時的用那種懇求的眼神望著她,這又讓她煩躁不已。
客棧中,九夜低頭快速吃完云墨涵為她布的菜,叫了店小二替她打水沐浴,然后便飛快的逃離了風鳴的怨念。
房內,九夜靜靜地靠在浴桶中,雙目微閉,一雙小手無意識的輕撫著手臂上的傷疤。
她已經不想去想風亦寒的心思了,只要他那條命還在,活的是好是壞,是幸福是痛苦,都與她無關,然而……為何一想起他茫然落寞的樣子,她的心中就會煩躁不堪?!
“啪!”的一聲,小手握拳,用力打在水面上,濺起一陣水花。
“看來你的日子過得不錯。”突然,一個陰寒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這個聲音太有特點,聽過一次,便永遠無法忘記。
九夜“唰”的抓起搭在屏風上的浴袍披在身上,整個人從水中站起轉身,面色冷凝的看著一身紅衣的紫月樓主雪暗天。
上一次她身中化功散,根本沒有能力與他抗衡,今天不同了,經過這么些天的歷練,就算打不過他,但至少不會再懼怕他。
銳利的眼神緊盯著他銀色面具下的暗眸,一瞬不瞬。
厚重的紅袍無風自飛,張狂的一如既往,魅紫色的雙唇猶如地獄中的妖艷黑蓮,微微向上挑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幽暗的雙眸直視著九夜略帶挑釁的眼神。
良久,雪暗天發出了一聲輕叱,似笑非笑的說道:“半個多月不見,想不到你竟然從一只麻雀變成了老鷹,有意思。”
九夜沒理會他的話語,徑自說道:“半月之期到了,太子我沒殺,你想怎么樣?”
雪暗天唇角微揚,語調有了一絲溫度:“不錯,有氣魄,這才像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九殤,雖然武功最差,但是脾氣卻最大。”
九夜呆愣了一秒,這具身體的武功已然這么強大,然而在他眼中卻還是最差的嗎?
“那么多廢話做什么?你想怎樣就直說。”轉眼想起云墨涵他們就在隔壁,九夜抬高聲音說道。
雪暗天眼中突然射出冷芒,大掌緊緊掐住她的下頜,魅紫色的雙唇亮出一個優雅的弧度:“永遠不要試圖對本尊不敬。”
九夜倔強的瞪著他的眼睛,緊咬雙唇,一聲不吭,一雙小手利落的抓住他的大手,想要把他拉開,然而,無論她如何用力,他的手還是穩如磐石,看來他說的沒錯,她的武功果然是最差的。
雪暗天也不惱,挑眉看著她,似乎在玩一場貓和老鼠的游戲。
看到她失落的放了了手,他唇角一揚,邪惡的說道:“感覺如何?”
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發出,大掌繼續用力,她似乎能感覺到骨頭都要被他捏碎。
九夜神色一黯,沉聲說道:“九殤知道錯了。”
雪暗天很滿意的一笑,陰冷的氣息瞬間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邪魅,只見他大掌輕拉,便把她的小腦袋拉到了他面前,不到一寸的距離,四目相對,九夜的心怦怦跳了起來,這樣的他充滿了邪惡的感覺,甚至比陰寒的他更加可怕。
“害怕了?”輕輕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那淡淡的氣息掃過她的面頰,讓她從心底打了一個寒戰。
“你到底想干什么?!”九夜怒聲問道。
雪暗天曖昧的目光向她身上瞟去,薄唇輕啟,湊在她耳邊幽幽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打扮成這樣,是為了邀請本尊。”
九夜忙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騰”的一下,臉被燒得像個紅蘋果。
單薄的亮白色睡袍緊貼在她剛從浴桶中爬起來濕漉漉的身上,那欲遮還羞的樣子竟然比光著身子還誘人!
雙手“蹭”的擋在胸前,對這個邪惡的男人惡言相向:“放開我!”
誰知雪暗天竟越發靠近,那冰冷的面具輕輕貼住了她的面頰,引起她一陣冷顫,腦袋湊到她的發間輕輕嗅了一下,微熱的氣息吹在她的她脖間癢癢的,帶有幾分挑逗幾分曖昧的說道:“從你周歲起,本尊一手把你帶大,就連換尿片、沐浴更衣這些瑣事也都是本尊親力親為,現在才知道避嫌,太晚了吧?”
九夜面上一陣尷尬,竟然不知這九殤和樓主之間還有這層關系。
然而,又不明白一向陰冷的他為何突然變的輕浮,但是這種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卻是讓人該死的討厭!
當即凝神摒氣,抬起雙掌,使出十成內力,利落的向他胸前排出。
然而還未等她觸及他的身體,他的大掌已經從下頜移到了她的咽喉,九夜惱恨的收起攻勢,冷冷的盯著他。
雪暗天用掌心輕輕摩挲著她精巧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道:“你第二次未完成任務,而且還企圖逃跑,難道本尊不該找你討些利息嗎?”
別扭的感受到他掌心長期習武所形成的老繭,九夜心中一驚,僵硬的問道:“什……什么利息?”
雪暗天挑眉一笑,推著她一步步的靠近床榻,暗啞的聲音充滿磁性的誘惑道:“樓里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想爬上本尊的床,為何你會是唯一的例外?”
雙腿觸碰到冷硬的床沿,沒有時間多做思考,九夜“嗖”的提起膝蓋,向他胯下擊去。
誰知雪暗天竟早有防備,輕松的躲過她的攻擊,緊接著高大的身軀把她重重的壓倒在床榻上。
隔著衣衫緊貼的身軀上傳來陣陣滾燙的體溫,讓九夜似乎被點了穴,僵直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唯獨通過那雙圓睜的杏眸來表達她的憤怒。
雪暗天冰涼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滑過,眼中帶著幾分晦暗莫名的情緒,似無限落寞卻又遙不可及,魅唇輕啟:“九殤,為何你一定要如此倔強呢?其實只要你乖乖聽話,本尊都會護著你,然而……如今看來,你還是沒學會順從,還好本尊有所預料,先行下了手。”
“下……下什么手?”他似乎又變回了以前陰冷的樣子,那樣冰涼的碰觸讓她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的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