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在二樓欄桿的走廊墻壁米晴與少強,都無睡意,索性趁著天黑閑聊了起來。
“對了,阿姨,怎么一個晚上,好像都沒有見到夏叔叔在啊?”畢竟不太熟,兩人其實也沒什么談話內(nèi)容,但為了調(diào)節(jié)氣氛,少強正努力在腦海里搜刮著該聊些什么話題比較好。
“他呀!呵呵……晚上只要一睡著,哪怕你用起重機去吊他起來,估計他都不會醒呢!”一提起親親老公,米晴嘴角微微上揚,精致的臉龐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哦,這樣啊!”
“嗯!唉,對了,也不知道那小兩口現(xiàn)在處得怎么樣了?我說少強啊,你跟你們老板多久了?”沒說幾句,米晴還是將話題轉(zhuǎn)移在了夏悅與冷易身上。
“三年!我跟BOSS整整三年了!”少強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三年時間也不算短了,那你對他了解多少?你認(rèn)為我們家悅悅?cè)绻捱^去,他會對我們家悅悅好嗎?”
“這個……這個我……我不太清楚!”少強一聽夏悅馬上就要過門,成為他BOSS的老婆,心里就極不是滋味,一時間整個人也像變了個人似的,渾身直冒汗,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
“嗯,做為一個下屬,是少理一些老板的私生活比較好呢,不錯,少強你做得不錯!”米晴見少強只字不提冷易半個不是,很是欣賞他對冷易的一片忠心,于是,她拍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贊揚道。
“是,是,是……阿姨說的是!”而少強卻誤以為對方在譴責(zé)自己,怎么可以對BOSS有非分之想啊!他的心不禁黯然,對于這段畸戀的未來走勢開始迷茫,他這樣懷揣著一顆受傷的心,究竟還能走多遠(yuǎn)。
“哎……把我們家悅悅養(yǎng)這么大也不容易,就是希望她有一個好歸宿,看到她與易兒如此般配,感情更是不用說,小時候就在一起玩過,那可以說是根深蒂固,牢不可破啊!”米晴昂起頭,后腦勺緊靠在冰涼的墻壁,對于寶貝女兒的未來,有著無限的憧憬。
“媽咪,我回來了!”正說著,夏悅清脆的嗓音,在偌大的客廳回旋。
“悅悅……你怎么一個人回來啊!”米晴聞聲小跑著迎下了樓,在夏悅的身后左瞅右瞅,卻沒見未來女婿的身影,她不由得蹙起眉,疑惑地問。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夏悅罷罷手,擺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應(yīng)道。
“易兒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嗎?”米晴見寶貝女兒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勁,著急著問。
“他當(dāng)然是回他家了啊!三更半夜的,難不成住我們家啊!?”夏悅撇撇嘴,對米晴的一再追問,頗有些不滿。
“悅悅,你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覺有些不對勁呢?”夏悅越是擺出那樣一副無所謂態(tài)度,米晴越是心里隱約不安。
“媽咪,我現(xiàn)在好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夏悅實在不想再提起那個像惡魔一樣的男人,她索性將臉色一沉,尤自朝自己的房間門邁去。
“好啊!現(xiàn)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連在媽咪面前都可以這么沒有禮貌了是吧!”米晴佇在原地,背對著夏悅,擺出長輩的姿態(tài),說道。
“媽咪,我真的很累,讓我睡一覺,明天自然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您的!您就不要又在那里擺大架了好不好?我已經(jīng)夠煩了!”夏悅在房門前駐足,腦海里卻是某人那一句絕決的話,就算他死,也不會娶她這種壞女人為妻,心就莫名的堵得慌,人也變得異常煩躁,偏偏米晴不知緣由,非要在這個時候逼自己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那等天亮了,我再問你!”對于寶貝女兒的拒絕,米晴雖然心里一百個不爽,但她也深知女兒的脾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她不愿說的時候,哪怕架把刀在她脖子上,也是枉然。
“阿姨,既然夏小姐說BOSS已經(jīng)回去了,那我也不打擾了,先告辭了!”少強見母女倆的談話告一段落,他鉆了空子說道。
“走吧,走吧!”米晴見女兒一臉的不開心,猜想肯定是被未來的女婿欺負(fù)了,她出于保護(hù)女兒的本能,立刻變臉地吼了少強一嗓子。
少強嚇得身子一驚,趕在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逃出了夏家的大門。
說是很困,可是身子一躺進(jìn)大床上,夏悅卻反倒清醒起來。腦海中,全是她與冷易這兩天來的畫面。特別是在“午夜邂逅”兩人初相遇的情節(jié),尤為深刻。
整齊的發(fā)梢,微笑時露出的一排潔白牙齒,一雙溫柔的眼神,總會讓人心動。卻不想,他居然還是傳說中的那只披著羊皮的狼,不但把自己騙上床,而且還是那個自己從小就恨之入骨的小屁孩的加長版,所有的好印象,在雙方揭曉身份之后,化為烏有。
在光鮮的外表面前,她更為注重的還是內(nèi)在美。他的人品,令她實在不敢恭維,每次見面,每次談話,他都像匹狼,魔手時時準(zhǔn)備伸向自己,逼得她每次都要使出殺手锏,才能擺脫他的侵犯。
試想,跟這樣的男人相處,她又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她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希望找一個像爹地那樣愛媽咪的男人,然而,尋尋覓覓二十幾年,似乎總是令她失望,沒有一個男人能像爹地那樣優(yōu)秀,那樣入得她的眼。雖說那個惡魔男,外形還比較符合,不變狼的時候,也還可以接受,可是,往往那只是表面現(xiàn)象啊!攜手一生的人,當(dāng)然要打從心去分析的啊!
哎……算了,不去想了,反正她跟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想必不出意外的話,天一亮,媽咪他們就會收到解除婚約的消息吧!那么,她也就可以避開那個惡魔男的視線,安安心心地回美國念完大學(xué),想到此,她滿心的郁悶,得到了暫緩,瞌上了疲憊的雙眸,沉沉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
“悅悅,醒醒……大陽都曬屁股了!”米晴幾乎一夜未眠,滿腦子都在猜測著小兩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想了千萬條理由,又被她全部否定,無論是什么樣的情況,還是從寶貝女兒嘴里說出來,她才能確定。
“媽咪,這才幾點啊!你讓我再多睡會好不好?”夏悅困得連眼皮都撐不開,掰開米晴抓住她肩膀的手,別過身去了。
“不行,悅悅,起來,跟媽咪說清楚昨晚的事再睡!”壓抑了一個晚上,米晴比誰都急切的想知道這件事,她此時一刻都不能等了,哪怕犧牲寶貝女兒的睡眠時間。
“哎呀……”夏悅知道此刻再不說清楚,就別再有好覺睡了,只見她長嘆一聲,蓬頭散發(fā)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我們分手了,如果不出意外,你們呆會就會收到冷伯伯打來解除婚約的電話!這下,你該滿意了吧!大清早的,吵死了,真是的!”
夏悅一邊嘟噥,一邊重新倒了下來。
“分手?悅悅,你們怎么說分手就分手啊?”聽聞至此,米晴顯然不會這么輕易善罷甘休,重新把夏悅拉了起來,問道。
“沒有共同語言!就這么簡單!媽咪,畢竟這是二十一世紀(jì),戀愛自由,分了就分了,您就別再從中摻合了好不好?如果您想讓自己的女兒得到真正的幸福,你就不要再去理會這件事了!還有,把護(hù)照還我,我準(zhǔn)備過幾天就回美國!若不是你假稱自己生了重病,要知道是回來相親,打死我了也不回來!你們這樣做,還真夠無聊的!”一肚子的郁悶纏身,夏悅的瞌睡全醒,索性將舊帳新帳全部搬了出來,統(tǒng)統(tǒng)撒在米晴身上。
誰說不是,若不是他們把自己騙回來,她又怎么糊里糊涂地丟了最最珍貴的東西。
“啊,那個,悅悅,那你再睡會吧!媽咪就不打擾你了!”米晴自知理虧,退出房間的速度比較兔子還快。
*
“少強,你沒有叫少爺過來吃早餐嗎?”冷劍英見餐桌前,兒子的座位空空的,他一臉的不悅,責(zé)備道。
“老爺,我叫了!少爺說他沒有味口,就不下來了!”少強迎視著老爺子那雙噴火的雙眸,心驚膽顫地答。
“哦!那算了,隨他去!一會他起床了,再叫吳媽給他做一份!”冷劍英這幾天心情比較爽朗,全因那兩人八字還沒有一撇的婚事,也就不去跟兒子計較什么了。
房間內(nèi),冷易望著天花板,陷入沉思。
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孩,他似乎真的不是很了解她!只是每次跟她見面,他的身上都會帶著傷。
她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也無法去判定,反正也是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已。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一時沖動說出了那樣的話。
他敢發(fā)誓他真的是氣頭上的話,從心而論,哪怕兩次被她咬,他還是打心理無法恨她。其實只要她不那么排斥自己,他還是愿意跟她和平相處的,只是,說出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得回來嗎?
哎……話說回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為什么總是那么沖動,只要看到她那片柔軟的唇瓣撇動,他就完全失去控制,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吻她!這究竟怎么一回事,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何況是她呢?
她一定認(rèn)為自己就是一條惡狼的化身吧!
眼下,他究竟該怎么辦才好?難道真的要跟爹地提出解除婚約的事么?他實在說不出口,并且,他也不會那樣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