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她怎么樣了?”男人猛地一把抓住另一男人的衣領,帶著那滿身的狼狽,緊張地問道。
“把你那雙臟手拿開啦!……你來晚了,悅悅正在里面動手術,估計再過一會就出來了!”紀宇風一把甩開他,句句充滿了責備向對方吼道。他真沒見過這樣的男人,說好了來,速度卻比蝸牛還慢,到底持什么樣的態度,成的什么心?
哎……時間過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挽回。
“什么?”男人側身,順著紀宇風所指的方向,整個人朝手術室的金屬門撲了過去,緊握著拳頭,一拳頭一拳頭大力捶打下去,口里更是竭斯底里地喊道:“你們這些劊子手,開門……開門……快開門,我是寶寶的父親,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們這樣做……”
眼角突然有些干涉,他的整個身子緊緊地貼在門上。也就在這一刻,仿佛在動手術的人是自己一樣。他能清晰感覺到心口處,正被那些冰冷的手術刀,一刀一刀地切割著……
足有半個小時,他都保持那樣怪異的姿勢,趴在門上,他的兩個拳頭,已經分別受了輕重不等的傷,金屬門上,更是依稀可見大大小小模糊的血跡。
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卻還在扯開嗓門沖門里的人大力怒喊:“劊子手,你們這群劊子手,還我寶寶……還我寶寶……”
“叮……”長達兩個小時的‘手術’終于結束,無影燈滅,門同時被打開。
冷易毫無防備,一個踉蹌,順著門開的方向,狼狽地倒了下去。
顧不得滿身的痛楚,他掙扎著從地板上爬起來。一抬眼便見到靜靜躺在抬架車上,一張臉煞白的夏悅。
“悅悅,悅悅,你醒醒啊,快醒醒啊……”他抽風地撲倒在她的床前,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眼前景物全是灰暗色,只覺得,只覺得他眼前的那片天,已經快要塌下來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全都是因為他的多疑,經不起考驗的結果。
“你們兩個把他拉開吧!病人剛動了手術,身體很虛,要靜養!”主刀醫師不動聲色地瞥了男人一眼,用職業的口吻,嚴肅地說道。
“是!化醫生!”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悅悅……”原本就受了傷,能夠堅持到現在,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在強撐著。然而,眼見自己經過如此大的努力,換來的還是一個殘酷的結局,他似乎再也經受不了這一重創,在兩個小護士的手中僅僅掙扎了幾秒,便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重重地瞌上雙眼,暈厥過去。
*
夏悅醒來,已是第二天上午的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紀宇風一張放大幾倍的臉,正滿是驚喜地望著她,口里溫柔地說道:“悅悅,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表哥,我這是在哪?”
“這里是我家啊!”
“你家?我怎么會在你家啊?”夏悅想掙扎著坐起來,卻被紀宇風強行按了回去。
“我跟晴姨說了,說你想在我家住幾天,調節調節心情。所以,你大可放心住在這里,晴姨他們暫時不會知道你現在的情況的!畢竟你才剛……很需要靜養,我不希望晴姨知道真相后,吵得你不得安寧!”紀宇風實在不忍心說出墮胎那兩個敏感的字。
“表哥,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現在必須回家!要不,我不回去也行,那就請你幫我向媽咪要回護照!如果她不給,無論你用什么方法,也要幫我弄到手,哪怕是用偷的!就算我求你好不好?表哥……”
“好……我答應!我去幫你把護照偷來!”思忖片刻,紀宇風慎重地點點頭,滿口應允。
“那你現在就去吧!爹地和媽咪每天晚飯過后,會有一個外出散步的習慣,你可以趁這個機會下手啊!”看了看表,夏悅提議道。
“嗯!那你要答應我,先躺著再睡會,等我回來再叫醒你!”
“好,那你別耽誤了,快去吧!”
“OK!”找了一套深黑色的休閑服,套在身上,紀宇風向夏悅打了一個手勢,真的扮成小偷一般的模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溜出了自家的門。
一路上,紀宇風一邊搖頭一邊自嘲地笑了笑,為了這個小表妹,他還真是霍出去了,現在居然淪落了平時最為恥的小偷了。
目送紀宇風離開后,夏悅哪里睡得著啊!太多的思緒攪亂了她的大腦神經。希望表哥此行能夠成功將護照偷到,那么她就可以逃離這片土地,回到美國,開始新的生活。
是的,一切重新開始。
扮小偷那就要徹底,紀宇風干脆不走正門,從窗戶偷偷跳進了米晴夫婦的臥室,先豎起耳靜聽了一會,還真如夏悅所說那樣,屋子里沒人。
他那雙銳利的眸子,仔細地對屋子里掃了一遍,最后將目標鎖定在梳妝前的那個小黑匣子里。
警覺地走了過去,他小心地打開黑匣子,竟然出奇順利地找到了夏悅的護照。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他轉身,正打算順著原路返回,忽然聽到了門鎖被開的聲音,不由心頭一緊,并反應迅速地貓著身子,躲在靠墻的角落。
“我說親愛的,悅悅她都有那么多年沒有在姐夫那里住過了,現在怎么突然又想到要過去住幾天呢?會不會有什么不想讓我們知道的原因啊!”米晴尖銳的嗓音在空蕩的房間里響起。
“親愛的,孩子大了,她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我們就不要橫加干涉了!”夏國棟用慣有的溫和語調勸說著。
“唉!女大不中留啊!”
“對了,親愛的,最近怎么都沒有看見悅悅跟易兒來往啊!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誤會了啊!”
“誰知道啊!現在女兒大了,是什么話都不愿意跟我說!我只知道前段時間,悅悅曾經說過,她想解除婚約跟易兒分手,為此我也專程跑了一趟去找了冷老爺子,老爺子說他并沒有聽易兒說起過分手的事,所以我們也不要打草驚蛇,靜觀兩個孩子的變化,可是這都過去了一個月了,兩個人關系,不但沒有好,反倒更回僵硬化了,不行,改明天的啊,我還得去趟冷家,再也老爺子合計合計……”
“嗯!也好!談談也好,總這樣拖著也不好,畢竟我們悅悅還要念學啊!不管怎么樣,學業還是要完成吧!”
“好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我困了,要回房睡了,親愛的,為了工作,你也別忙得太晚了啊!”
“謝謝親愛的關心,我會的!晚安!來,親親!”
“討厭,都親了幾十年了,還親不夠……”接下來便是一連串的啾啾聲,就連見慣了這種場面的紀宇風,也覺得臉龐有些發熱。
當然,眼下最迫在眉睫的是,雖然東西已經弄到手了,可是,他要如何安全逃出這里了。兩耳清晰聽到了米晴朝臥室走來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他的心好像有只小貓爪子在撓著,急得有些六神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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