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薛悠悠生下來到現在,這整整十年以來,薛淵冥對她是百依百順,要什么給什么,從來沒有說過半個不字。更加沒有罵過她,打,就更加的談不上了。
可是如今,薛悠悠居然將玉璽拿出去賣了。等等,還沒問清楚。薛淵冥始終存在著僥幸,希望這事不是她干的。
“玉璽是不是你拿出去了,快說。”薛淵冥憤怒到了極點,怎么就養出怎么一個女兒啊。
玉璽?玉璽又是什么東東?薛悠悠一手捂著臉,可憐巴巴的望著薛淵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你……”薛淵冥差點沒暈過去。
“小公主,就是一個盒子裝起來的,四四方方的”一個老太監小聲的提醒她。薛悠悠是她看著長大的,他也希望不是薛悠悠干的。
“人家是拿過那么一只盒子,里面放著一只蛤蟆。”這下,一切都清楚了,不是她干的還會是誰?
“你,你,你……混帳……。”薛淵冥指著薛悠悠,半晌說不出話來。
“小公主,你快告訴皇上,你把玉璽拿到哪里去了,不然……。”那個老天看起來比薛淵冥還要著急。
薛悠悠就想不明白了,宮里那么多東西,干嘛對一只蛤蟆那么在意。再說,自己還用它換了一錠銀子,是一錠銀子啊。
“嗚嗚……爹地你壞,你打我,你好狠心。不就是一只蛤蟆嗎,最多我去御花園抓一只還你就是了,干嘛兇我……嗚嗚嗚……。”薛悠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自己心中的委屈,她哪里知道玉璽的重要性。
“還不快說它在哪里,快說”這會兒的薛淵冥,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薛悠悠。誤國啊,誤國啊……
“都說賣了,我怎么知道它在哪里。嗚嗚……你也沒告訴我它不能賣,你還怪我!嗚嗚……”薛悠悠委屈到了極點,她怎么也不明白,一向疼愛自己的爹地會變得這么的無情。
“你還頂嘴,有理了你!”薛淵冥拳頭鼓起,關節處都泛起了白色,“你倒是說賣給什么人了,快說啊。”
“嗚嗚……”薛悠悠坐在地上,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好像有流不盡的眼淚,“我怎么知道他是誰,我又不認識他。嗚嗚……”
“是奴才失職,才讓公主……請皇上不要責怪公主了。”老太監想要替薛悠悠將罪扛了,可是,他又怎么扛得起呢。
“找不到玉璽,你們誰也脫不了干系。”薛淵冥背著雙手,在寢宮里轉來轉去,心亂如麻。“來人,全城戒嚴,一個一個的查”
薛淵冥一怒之下,將薛悠悠和老太監一干人等關進了大牢。
這也不能怪薛淵冥狠心,薛悠悠闖了這么大禍,沒斬立決就已經很開恩了。是自己的女兒又怎么樣,這樣的罪,能輕饒嗎?今天可以賣玉璽,明天就敢賣國。
“我恨你,恨你……”在薛悠悠被押走的時候,她大罵薛淵冥。
只是她不知道,薛淵冥此時比她更恨自己,恨自己對她太嬌慣了,太縱容了。她闖下這么大的禍,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啊。
薛悠悠和老太監關在一起,此時的她,像一根即將的枯萎的小草,焉了吧唧蜷縮在墻腳。看上去,像是一個大皮球。
牢房里終年潮濕,就連鋪在地上稻草都散發出一股霉臭味。
老太監怕薛悠悠著涼,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一件,披在她的身上。薛悠悠抬起頭,淚眼汪汪的望著他。許久,薛悠悠哇的一聲,撲進老太監的懷里。
這十年以來,陪著自己一起玩耍的時間,老太監比自己的爹地還要多。或許在薛悠悠的心里,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爺爺了,只是一直沒那么稱呼而已。
“還是你對我最好。”薛悠悠在老太監的懷里哭個不停,一邊哭,一邊還數落著薛淵冥條條罪狀:“爹地是個壞蛋,他兇我,還打我,不讓我出宮玩,還逼我學寫字。嗚嗚……還是你最好,不會對我那么的狠心。嗚嗚……”
“告訴老奴,公主你到底將玉璽賣給誰了?”老太監摟著薛悠悠,已是老淚縱橫。看到薛悠悠現在這個樣子,他也很心痛啊。
“我不認識他,只記得他個子很高,瘦瘦的,穿著一件紫色的錦袍。就這些了。”薛悠悠揉揉眼睛,原來哭也是那么的累人啊。
“哎……”老太監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樣的人何止千千萬,找起來談何容易啊。公主,看來這次皇上很難原諒你了。哎……”
“不原諒就算了。”薛悠悠憤憤的說道:“為了一只蛤蟆就兇我的爹地,拿來也沒用。哼,我也不會原諒他。”
“……。”老太監有些哭笑不得,“那不是蛤蟆,是玉璽,是關系到國家命運的利器。如果落到壞人的手里,將會引起天下大亂。你懂了么?”
薛悠悠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道是懂了還是沒懂。
“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情。”薛悠悠突然站起身,興奮地說道:“我和那人說好了的,明天還要賣東西給他,他會在那兒等我的。等明天見到他,我把銀子還給他,讓他把那個什么玉璽還給我就是了。”
“天下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薛悠悠還是太天真了,誰還會跑回來送死?“不可能的,他是騙你的。”
“怎么是傻呢?我們這是守信用。爹地不是常說,做人要言而有信嗎?”薛悠悠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搭在老太監的肩上,“不行,我明天還得拿點東西去,不然就失信于人了。對,還得去擺次地攤。”
“……。”老太監無奈的搖搖頭,看著天真可愛的薛悠悠,說不出的心疼,“別想那些了,沒用的。公主,你躺在老奴的懷里睡會兒吧。希望皇上能從輕發落。”
老太監跟了薛淵冥幾十年,他的脾氣他是最了解了,這次薛悠悠恐怕是大禍臨頭了。薛悠悠畢竟還小,從小又被身邊的一群人當做上帝伺候著,她倒是沒想過薛淵冥會對她怎么樣,也不知道她現在已經是命懸一線了。睡了一會兒之后,心情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睜開眼睛,看著那張蒼老的面龐,薛悠悠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有女兒嗎?”
“女兒?沒有”老太監從小就入宮,哪來什么女兒。
“那你一定有兒子了?”薛悠悠繼續追問道。
“也沒有”老太監又搖頭答道。
“為什么會沒有?”薛悠悠天真的說道:“你應該有的啊,怎么會沒有呢。是人都有的。”
“我們太監是不會有孩子。因為,我們和常人不一樣,這個,說起來就復雜了。”老太監有些傷感的說道。是啊,上天給了他做男人的條件,卻沒有給他做男人的資格,能不傷感么。
“怎么就不一樣了?難道你比正常人少了些什么?”薛悠悠更加的好奇,人和人居然還有不一樣的。
“是啊,是少了一樣東西。”薛悠悠無疑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真的少一樣東西?是什么東西?”薛悠悠萬分的好奇,居然還有這等事情,“我才不相信呢,要不你給我看看,你到底少了什么。哎呀,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