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碧國舉國震驚。
傳聞權傾朝野的清王爺跟圣寵無限的華妃,竟然被刺客刺殺,聽說,死相極其恐怖。
大街小巷,紛紛傳開了,人們驚恐著,猜測著。
有人說,華妃跟清王爺是被江湖最神秘的魔宮所殺,也有人說,華妃跟清王爺是被一股從未露面的黑暗組織所殺,更有人說,華妃跟清王爺是被敵國的派來的奸殺所害,只為挑起戰亂。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測。真相,永遠都會被謠言所覆蓋。
誰會想得到?華妃跟清王爺真正的死因是通奸,被皇帝抓奸在床,五馬分尸?
巳時時分,北冥國的皇宮偏僻角落,此時清幽寂靜,毫無人跡。
鳳兮一身飄逸出塵的白衣,靜靜地站立于當日與落塵相遇的水亭上,只見她長發綰起,只用一根雪白的長帶綁住,精致的白玉面具,將那一張臉遮得嚴嚴實實,只有那一雙澈凈如水,卻又激狂云天的眼眸露在外。
她眸光平靜,一動不動地望向空中遙遙飄落的白雪。
今天,答應落塵的三日之期已到,昨夜里她偷偷去飲水居看了張嬤嬤一眼后,便急急地趕了回來。
彈完曲后,她該以朱陌的身份回到上官夜的身邊了,然后便會毒發,最后死去。
一切,都按照著她計劃好的進行。
多么完美的計劃,可是不知為何,她的心底,竟有些紛亂起來。上官夜對她的情深,她都看在眼里,這三天時間,上官夜為了她替她解毒,竟然不顧北冥皇宮的局勢離開皇宮,只為替她尋找醫仙的下落。
這三天時間,魔宮竟然也大肆出動,竟也是為了尋找醫仙的下落。如果她猜得不錯,上官夜的另一身份,怕就是魔宮宮主。
是與不是,很快她就知道了。
"鳳兮……"就在鳳兮陷入凝思之際,落塵一身淡青衣裳,從湖面飄了過來。紛紛落雪中,他白面似玉,清冷中帶著憂郁及孤寂,衣袂飄逸,緩緩落在水亭上,微笑地望著鳳兮。
那一笑,輕如雪,柔如風,淡淡的溫暖,輕輕的憂傷,如此的美。
鳳兮不由得看得一呆,面具下的雙眼,微有些憐惜。
落塵,他的靈魂里都透著孤寂,如此的笑,竟然都揮之不去他的憂郁。
心尖,微有些澀,像有什么堵住一般。
有的人,只一眼便讓人心生厭惡,而有的人,一眼便讓人從心底生出疼惜。落塵這樣的淡若琉璃的人兒,便是后者。
鳳兮收住思緒,目光含笑望向眼前的落塵。"落塵,你來晚了。"面具下的鳳兮,真心地付于一笑。那一笑,將她澈然的眼睛,更是襯得耀如星辰,灼得人睜不開眼。
落塵望著鳳兮這樣的一雙眼,愣住了。心底,只有驚艷,以及輕微的痛。她不屬于他……
略帶蒼白的雙手,緊握著。如果他不是命不久矣,也許他會努力去爭取她的愛,但,油盡燈枯的他,不能……
壓下心中苦澀,落塵輕然地回予一笑。"我來晚了,鳳兮,現在能為我彈一曲嗎?"
"好。"鳳兮含笑回答。
心底,卻有些好奇落塵為什么不問她這三天在北冥皇宮所發生的一切?她被擄走的事情三國間傳得沸沸揚揚,以落塵的身份影響,要知道當夜北冥皇宮發生了什么,并不是難事。
他為何不問?難道落塵早知道自己會如此做?
然而,鳳兮并不知道,落塵之所以不問,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三天發生什么事。
至三天前在此與鳳兮一遇離開后,他身上的寒毒發作了。
為此,宮主派人將他急速送往天山,只有在天山山頂的雪焰潭,他體內的寒毒,才能得以緩住,但卻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
而他,因為與鳳兮有約,只是泡了三夜二天,在第三天的時候,他運功壓制體內的寒毒,就火速趕來了。
對于這三天所發生的一切,他絲毫不知。
而落塵的體內的寒毒,因為這次的發作,變得更加嚴重,此時的他,體內冰寒難受,但為了不讓鳳兮看得端倪,他暗自運功強壓住。
鳳兮從衣內掏出綠君,單手握住,纖細的指,輕撫琴弦,緩緩地拔動……
她一邊彈,一邊開唇輕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琴音輕幽歡快,歌聲清脆悅耳,在白雪中,靜靜穿透。
落塵聽著這樣快樂洋益,充滿祝福的曲子,滿臉震驚及喜悅。
她竟然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
這首曲子,這首如此特別的曲子,是她為他作的嗎?
內心,被前所未有的狂喜卷蓋著,孤寂已久的靈魂,這一刻,真的感到圓滿了,若是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多好。
落塵的雙眼,一動不動地望著彈唱的鳳兮,這一瞬的她,是如此的美,白衣勝雪,長發如墨,白玉面具下的雙眼,如同暖陽,絲絲滲進他的心底深處。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鳳兮的琴音,漸漸收尾,歌聲也止了下來。
她抬眸,望向落塵。"落塵,生日快樂。"
落塵心中似有巨流拍打,狂奔呼嘯。他激動得上前兩步說道:"鳳兮,謝謝你,這是我二十年來,最快樂的一個生辰。"
因為激動,他體內的寒毒又隱隱開始發作了。體內的刺骨的痛,讓他的臉色,微有些蒼白。
但是,他極力地忍住,不想讓鳳兮看出一絲端倪。
前段時間,至他知道鳳兮是他命定的主人開始,隱塵宮便細查了鳳兮的一切。原來,她就是神秘魅組織的首領,而她,更是名震天下的醫仙。
若是他猜得不錯,她就是宮中當年收的徒弟。也算自己的師妹了。
如果此時自己有半點痛楚淺露出來,只怕難逃她的眼睛。所以,他就算再痛,也得忍著,絕不能讓她擔心,絕不能因為自己,而破壞她的計劃。
鳳兮望著落塵激動的神色,微微一笑。"落塵,人生苦短,不要太過于束縛自己,該笑就笑,該哭就哭吧。我鳳兮從今日起,便是你的朋友,以后的生辰,你都可以找我一起過。"
此時,她真心地將落塵當作朋友,這樣的淡苦琉璃的人兒,她真心結交。
落塵聽了鳳兮的話,神色一震。略帶蒼白的臉上,淡淡地揚起一個笑。"好。從今日起,鳳兮便是我落塵,唯一的朋友。"
然而內心,卻是絕寒入骨的痛,血與肉,似乎都不是自己的。
他強忍著,衣袖下的手,緊緊地糾著,指尖深入掌心,鮮紅的血,絲絲滲出。他悄悄地抹在中衣的袖口上,不讓鳳兮看見。
鳳兮,這恐怕是我最后一個生辰了,不過能在油盡燈枯之際,有你作為回憶,一切足矣。
落塵強忍著寒毒發作的痛,面上故作輕淡地一笑。"鳳兮,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鳳兮想到自己的計劃的時間也將到了,當下也不猶豫,將綠君收入衣內,對著落塵道別后便輕然離去。就在鳳兮白色身影離去的下一刻。
寒毒發作的落塵再也忍受不住,他身體一個抽搐,一口濃郁的鮮血,噴了出來,將地面都染上斑駁的血紅,凄美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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