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總是迫不及待,在人沒有準備的時候,一棒槌砸下來,突如其來,讓我們那樣的措手不及。
瀟然一臉慌亂的沖來,抓著我的手臂,緊張的問:“怎么回事?現在他怎么樣了?”
失去了往日的懶散,失去了平時說話的語速,現在他的臉上滿是慌亂和焦急,抓著我的手臂不停的搖晃,好像恨不得自己沖進手術室里看個究竟。
“血……好多好多的血……”我愣愣看著瀟然,嘴里不斷的呢喃著。
忍不住的伸手抓著他的衣服,滿是期盼的盯著他的臉,好像迷路的孩子迷茫的尋求著幫助,找尋著安慰:“他……不會有事……對不對?”
瀟然沒有理會我,只是走到手術室的門前,不斷的試圖往里面看,想要知道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這個時候我根本來不及去想,瀟然是怎么知道消息趕來的,只是緊張卻也焦急的期盼著手術室的打開……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護士從手術室走出來,開口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和瀟然猛的沖過去,圍著她迫不及待的問話,兩個人都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可是此刻卻都沒時間去想那么多,抓著護士就問:“我是!我是!他怎么樣了?”
“病人由于大量出血,現在需要輸血,不過現在AB型的血庫庫存不足。”護士說的話很快很急,可以想象現在情況的緊急。
“我是他妹妹,抽我的血——”
“我是AB型的,抽我的血——”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都揪著護士的手臂,臉上那樣的焦急慌張,抓著護士的手臂好像抓著冷冽的生命……
“好了,你們兩個都跟我來,需要驗一下血才行。”
病床上,冷冽的臉色很蒼白,安靜的躺在床上,安靜睡著的他,不同平時,那樣的安靜,安靜的好像永遠都不會醒過來。
隔壁的床位上,瀟然因為抽了太多的血,也昏睡在那里,此刻他的臉上沒有往日睡覺時候的安逸,眉頭間皺的緊緊的,似乎還在操心什么事情……
站在冷冽的床邊,我呆呆看著他俊逸的臉,此刻滿是憔悴,護士的話似乎依稀仍然在耳邊:“沐小姐,你的是O型血……”
O型血,我的是O型血,
據我所知,媽媽是B型血,而爸爸好像和冷冽一樣,是AB型的血液……而我,居然是O型血,
原來我一直潛意識里不肯叫冷姓,原來我真的不是冷家的孩子,父母如果一個是B型的血,一個是AB型的話,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的,我看著冷冽的臉,腦子里一片空白,站在床前,我真的不知道還要想什么,
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我現在都找不到理智在什么地方,只是茫然無措。
我怎么會在冷家?
我的父母又是誰?
“死丫頭!養你這么大,碰一下會怎樣,你給老子安靜點。”粗獷的男人聲音,帶著闖入者的姿態,在我的腦海中閃現。
“啊!不要——放開我——”女孩子的凄厲叫聲,那樣的絕望和恐懼。
“你放開她。”又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哀求,傷心絕望。
他們到底是誰,為什么我的腦子里時不時就會跑出這些聲音來,從那夜被碰觸的時候開始,這個聲音怎么總是時不時出現,那男人那女孩那女人都是誰,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現在真的很想找個人問個清楚,可是,我該問誰去?
冷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是不是真的知道我的事情,那我可不可以期望你的醒來,來告訴我……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原來我還以為至少還有一個家,只是現在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其實只有我一個人而已,爸媽都不是我的,哥哥也不是我的,其他人呢?其他人又是我的什么人?
我身上留著的是誰的血?
也許這些都要等冷冽他醒過來我才能知道……
慢慢的冷靜下來,才回想起我先前的舉動,真的自己都快要鄙視自己了,我居然沖動的去傷害自己,用這么笨的方法來躲避現實,這樣子真是不用別人看不起我,我自己都先看不起我自己。
躲避有什么用,看看我選擇躲避的后果,這樣的結果沒什么好處,既然別人傷害我,那就讓他們的血來償還,而不是用自己的血來祭奠傷害。
我堅定的捏緊了拳頭,視線不再停留,轉身毅然離開,有些事情該是解決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