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堡的下人這幾天很慌,可是看著主子都沒事人一樣,雖說臉色陰沉了些,可是他們畢竟都留在堡里,而且在這里伺候人比別處好多了,主子們對下人也好,就拿那個少夫人來說吧,今年還給堡里的每個仆人一人做了一件棉衣呢?你出去問問那個府里有這么大的手筆,里面還是好棉花呢!
可是現在要打仗了,他們這些下人該怎么辦,留在這里的話很可能要送命,不留的話又對不起這么好的主子,以后到了別家怕是沒有了呢。
一群小丫頭在那里嘰里咕嚕的討論,蘇朵納站在他們身后,面無表情的聽者這一切,她知道如果楚家堡里的人出現動搖比城里更加要危險萬分。
現在一切都在朝著楚家堡看呢,城里的大部分人都還持著觀望的態度,楚家堡在這里畢竟有了幾百年的根基,而且一直對百姓不錯。所以大部分的人從開始的驚慌到現在的觀望,這個現象是好的。
但是倘若楚家堡內的人出現動搖,這一切就有可能會改變。“楚家堡不會虧待任何人,想留下的留下,想走的可以走,但是楚家堡以后決不在任用此人的后代!”蘇朵納說完轉身,卻看見林叔領著一大幫子人站在她的身后。
蘇朵納看著他們,眼里的情緒琢磨不出來,很平靜,平靜的有些可怕。
“小姐,他們有話要給你說?!绷质逶谒纳磉呅÷暤恼f,眼里或是臉上并沒有出現緊張。
“小姐,我們是此次推出來的代表一共二十二個人,每個人都有一百個人的下屬,今天我們來就是想告訴小姐”那個人頓了頓,他對面的丫鬟也都伸長了耳朵,這些可是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人,如果他們留自己就留,如果他們走那自己就也走了。
蘇朵納知道她的身后站著的不只只是那些丫鬟,恐怕明天整個城里都會知道結果了。蘇朵納用眼神鼓勵他繼續說下去,不管是什么暴風雨總要來的?,F在正是人心動搖的時刻,一個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小姐,我們愿意永遠追隨!”二十二個大漢和他們身后所代表的力量全部跪在地下,眼里是誠摯的信任。
“這次可是生死攸關的事,你們都考慮清楚了嗎?”蘇朵納的聲音里并沒有表現出激動或是其它,還是那種淡。
“不管小姐遇到什么,我們愿意一生追隨!”堅定的眼神,誠摯的信任,尊敬的語調顯示了他們的決心。
“為什么跟在我身后要面臨一次次的生死抉擇?”蘇朵納不知是說給別人聽還是說給她自己。有些恍惚驕陽也逼人呢!
“小姐,正是因為一次次的選擇才使我們知道,追隨小姐是最正確的決定,就算是死我們也不怕!”二十二個大漢一起望著她,期望她的回答。
驕陽正烈,曬的人心里煩悶?!澳銈円恢倍际俏业暮眯值埽院笠彩?!”蘇朵納親手扶起那個領頭的人代表的是對他們的尊重。
“小姐那我們就告退了,今天是我們自己要來的,不管林叔什么事,請小姐不要責罰林叔!”領頭的人退后對蘇朵納懇求道。
蘇朵納點點頭,他們才離去。
“林叔,你說他們真的那么想的嗎?”蘇朵納問的有些僵硬。飄忽的眼睛透露出她的擔心。
“小姐,你相信林叔嗎?”林叔就那樣直直的望進她的眼,讓她無從逃避。
“林叔,你知道我從來都相信你的!”蘇朵納不躲避是因為她真的相信林叔。
“小姐,這些人都是和林叔一起經過一次次選擇留下來的,小姐,他們崇拜你,敬仰你,你是他們心中的主子,根深蒂固!”林叔的話的誠懇也說的感人。
“林叔對不起!”蘇朵納覺得林叔一直都是一個長輩,不斷的關心自己。
“丫頭,林叔高攀一句,一直拿你當自己的女兒!”林叔說的熱淚盈眶。
“那朵納以后就是你的女兒!”說罷又加了一句:“可不許拒絕哦!”聲音和臉上都是調皮。
“哎,林叔不拒絕!”林叔答應著。
蘇朵納走了,沒有看身后的丫鬟們一眼,她知道明天這一切就會傳出去,可能有些人仍然是懷疑的,可是她相信留下來的那一部分人會是智者。
蘇朵納蹬向望月臺,這望月臺是整個堡里最高的建筑,也就是說,城里的人可以望見望月臺里的人。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點什么。
蘇朵納沉思著,一步一步慢慢向望月臺上走去。一個單薄的身影慢慢的爬向那望月臺,這是每個堡里的人都看見的事。都認識那個人影是他們的少夫人。
蘇朵納感覺沒往上一步都分外吃力,到最后已有些氣喘呼呼。扶住兩邊的欄桿,蘇朵納向下望,這城里的人應該是幸福安寧的?;鹑翘斓降资鞘裁丛蜃屇愠霰?!
自己難道就得罪你那么深嗎?還記得那雙迷戀的眼睛,只是一瞬間的閃神,可也讓人看到真切,自己應該是他曾經迷戀的一個相似的人。
一個人影向自己跑來,是一個小廝,跑那么快干嘛,出了什么大事了嗎?
“少夫人,少夫人!”遠遠的呼喊傳來,蘇朵納確定是叫自己的。
順著欄桿往下走,腳步也不由的焦急了些,肚子卻不由得一痛,蘇朵納只好放棄急走。肚子里的小寶寶在和自己抗議呢。
“少夫人,王爺要走了!”那小廝還在出氣,由于過急的奔跑,說的不太完整。
秦飛揚他要走了嗎?蘇朵納看向城里,他終于也要離開了嗎?
“少夫人”小廝輕輕的呼喚,二少爺不說讓他來找少夫人就可以阻止那個王爺離開嗎,可是少夫人怎么沒有反應。
蘇朵納回過神來,看著一臉焦急的小廝。她究竟該不該去送他,可是現在這時候他就是一張王牌,是不可以放他走的。楚天宇是不是也意識到這點才讓人來找她。
可是他為自己做了那么多,她本就沒法還,現在又怎么可以要求更多,自己真的是一個儈子手,好殘忍。明明血已經噴涌而出,可她還是伸手想把傷口不停的撕扯大,好讓更多的血留下來。
如果自己不去,楚天宇肯定攔不住秦飛揚,也可以讓秦飛揚死心。如果自己去了,有可能他會留下來,可是自己欠的就更還不了了。
自己,該怎么辦?蘇朵納慢慢坐在臺階上思考起來。
那小廝看蘇朵納這樣雖是焦急卻也沒在出聲催促。
還是送送吧,放他走,如果楚家堡需要陪葬就讓她蘇朵納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