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古城墻,芳草戚又長。
站的筆直的士兵,沒有發生一點動亂。如樹一般直立如松一般堅強。
“天宇,他們中午吃的什么?”看著那依舊沒有動靜的士兵,可是蘇朵納知道他們恨她,可是她已經無所謂了。
“稀飯摻野菜!”暗暗低頭,嫂子想干什么,可是不管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餓肚子的感覺是最難受的!”心里對那些士兵閃過一絲疼惜,可她也知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狼仁慈,到頭來還是會咬你一口。
楚天宇沒有答話,已經有士兵注意到這里的動靜,看的出,肖云絕那里的人很激動,一個個如碰上身的狼狗,撕咬著血腥才能解恨。
何以解憂,唯有血腥!
那遠遠看去,血一般的眸子里透出瘋狂的恨意,很好的詮釋了蘇朵納的所作所為。張狂的人從來不怕別人恨他。蘇朵納就是這樣一個人別人對她好,她也對你好,可是你威脅到她,她也會放棄一切,比如秦飛揚!
“天宇,后天傍晚將王爺打昏!”是一句吩咐,也帶著目的。
凝眉,卻沒有表示反對“是!”嫂子做什么他都不會反對,因為都有目的。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見識到了。
遙望那帥帳無聲的嘆了口氣,她該回去了,有些乏了。
“好好盯住他們,看他們在那里尋找糧食!”臉上露出疲態,該回去補眠了,昨天晚上都沒睡好。啊,張嘴打了個哈欠,一臉迷蒙是誰說楚家堡的大夫人嗜血?他們一定看錯了,眼前的人兒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看透一切的智慧,一張嬌艷小嘴,小巧的鼻梁配上一副青澀的臉,怎么看怎么無害,他們家大夫人本來就是個好人嘛。
“誰把城門給關住的?給我打開!來者是客嗎?”那青澀的面容下不知是無知還是智慧。
“這……”守城的將領看向楚天宇,敵人來犯如何抵擋難道已經有了計策?
“照夫人說的做!加強警戒!”冷喝一聲,那城守乖乖退下。
“天宇,就麻煩你了!”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就下了臺階,一頂軟轎早已等候在那里。
“將軍,城門開了,我們要不要攻打?”其實他們想說的是進去搶點東西吃,肚子餓的厲害啊。
肖云絕看著站在城墻上笑的一臉無害的楚天宇,才想事情可能沒有那么簡單。為什么他一出現城門就打開了,是巧合還是蹊蹺?
“小心有詐!”到底發不發兵?
“各位將領聽令!”幾位將領一臉喜色的跪下來。將軍終于要下令了,他奶奶的,昨天晚上真他媽的太窩囊了,今天一定要殺個片甲不留,還要燒光……不對是搶光他們的糧草。
眼里更是眼巴巴的瞅著肖云絕,只等他一聲令下他們就立即出發。
將士們的心他怎么不了解,可現在是特殊時刻,豈能讓他們在冒險。冷冷的俊顏上有著冷冷的線條。那沒有多大弧度的輪廓宣示主人的極力隱忍。他比他們更恨!可是恨又如何?
冷硬的聲音傳來:“陳副將帶領100精銳進城探聽消息!”
“是,末將遵命!”陳副將領旨。
肖云絕扭頭眼里一片沉重:“切記安全第一!”
微微向他一點頭,眼里是他們才明白的珍惜和保重!
“將軍,那我們怎么辦?”另外幾個將領同聲問道,眼里是掩飾不住的焦急。
“等!”肖云絕閉著眼睛說了一個字。便沒有動靜了,只有那微蹙的眉有著情緒化的反應,要不然真的就是沒有表情的泥娃娃。
軍帳中不但有人走來走去,隨著夜色越來越深,肚子里的咕嚕聲越來越大,心里也越來越毛躁。所有人都在想一個問題,陳副將怎么還沒回來?
陳副將回來了,只不過回來的時間有點………呃,不對。
一頂小小的軟轎從城門里走了出來,后面跟著十幾個丫鬟。在后面跟著狼狽的陳副將還有那一百個精銳。
就這樣招搖,沒有護衛,沒有士兵。只有女人,總共是二十個女人。
所有的官兵眼里都冒出了火,該死的女人!這個該死的女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蘇朵納現在連肉泥都談不上了。
如果那個女人化成灰,他也能從灰里把她拋出來。這個女人,閉上眼他都知道她張什么樣子。接觸不是很深,可是愛的很深。今天她是他的仇人!
軟轎漸漸的來到他們駐扎的營地,蘇朵納一擺手,軟轎穩穩的落下。一個丫鬟趕緊過來將她扶起。蘇朵納淡淡的掃了那些士兵一眼。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他們只吃過一頓稀飯。那依然直立的背影,讓她不得不佩服肖云絕的治兵嚴厲,這期間她沒有聽說過一件搶糧事件。肖云絕真的是條漢子。
心里對他的敬佩又增了一份。抬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到:“肖將軍好像不太歡迎我呢!”
一個眼神示意,身旁已有侍女放下一個小登讓蘇朵納坐下。一個小木桌放在中間,另一方放了一個小登。侍女開始在小木桌上布菜。
蘇朵納含笑看著肖云絕,這個被自己逃婚的丈夫。不知他見到這樣的自己會怎么想,她很好奇。
面對蘇朵納眼中出現的趣味,肖云絕眼里閃過疼痛而后只剩嚴厲和仇恨:“你來干什么?”明顯的質問。
一個女人豈不是侮辱了傲月國的將軍!
面對將士們眼中的憤恨,蘇朵納不是沒有看到,淡淡的朝他們倪了一眼,伸手對肖云絕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桌擺下正對城門!
待菜布完,肖云絕清楚的聽到周圍吞口水的聲音卻又極力壓制。
蘇朵納看著坐下來的肖云絕,又看向周圍時刻準備待命的士兵,笑了一下,只是輕輕的。拿起酒壺向肖云絕的酒樽里緩緩倒了一杯。開了口,聲音里全是濃濃的眷念:“為將軍斟酒怕是第一次吧!”
肖云絕知道她想起了洞房花燭夜那晚他們的交杯酒,那是他給她斟的酒。如今她為他斟酒可是卻不是以娘子的身份,也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敵人,他們是敵人!
肖云絕拿起酒杯慢慢的送向嘴里,眼角卻在觀察蘇朵納的表情,依舊是風輕云淡,一臉無害。淡淡的笑著,笑著,仿佛是那癡人,那張臉也在夕陽下分外嬌艷。
就在酒馬上就要到達嘴里的時候,一個將領沖了出來一聲疾呼:“將軍!”
肖云絕知道他們是怕她在酒里下毒,是在阻止,是在提醒他要小心,可是他們不知道他更本不怕她下毒,因為他愿意死在她手里。
一昂頭,甘醇的酒液順著那男性特有的喉嚨滑了下去。臉上沒有表情,她不開口他也不想開口。
她只是一杯接一杯的斟,他一杯接一杯的喝,
“吃點菜吧!”終是她忍不住開口勸到,語氣卻像極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他一震,抬頭看她,她仍是像沒事人一樣為他斟酒。
一壺酒很快就斟完了,蘇朵納抬頭對著那城墻的一處輕輕一點。周圍的空氣霎時變冷,手里的兵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鞘。
感受到氣氛的緊張蘇朵納也不說話,只是看向門口,眼里突然出現一絲疼痛,很快就閃過去了,可是仍然心疼。
是什么讓她心疼和不舍?一頂轎子,遮擋的嚴嚴實實的轎子從那城門里抬了出來。慢慢的慢慢的向這里移動。
所有人都跟著那頂轎子移動,最終它到了他們面前停住。
蘇朵納的眼里有著苦澀:“我和他總是差了那么一步,總是無緣!”輕輕的一聲嘆息從櫻桃小嘴里吐出。
肖云絕已經明白轎子里是何人,他們既然放棄那么有力的威脅,是太張狂還是太輕敵自傲?
眼里有著愁緒和憐惜,蘇朵納掀開布簾,望向里面:似是帶著最后的一份記憶和渴求貪婪的望著轎子里的人,許久才放下轎簾。卻沒有聽到里面有任何動靜。
肖云絕看向轎子里的眼光不由得有些擔心。
“他沒事,毒已經解了,只是讓他小睡一會兒,明天早上就醒過來了!”感覺到了他的擔心,她回應到。
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為什么?”
“在我身邊他只有受傷的份,我不愿他在傷心了!”這是她的回答。
傷心的份是不愿再利用他嗎?朵納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你。
一絲神傷在她臉上流出,這兩個男人她都沒有抓住。都沒有!看來自己注定是要孤苦一生了。
一絲黯然加上神傷就這樣出現在臉上,嘴里喃喃的說:“怎么辦,我也想喝一杯了?”眼里的氨盈霧氣就要掉落,卻在一轉頭的瞬間抹去。
她不要在他面前哭!
她的淚,她的偽裝讓他知道,其實她也很苦,只是他們都沒注意到。一個女人要承受的太多,反而比別人更容易受傷,至剛則易折,這句話是對的。
他多希望他可以抹去她心中的痛,可是他不能他們中間已經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