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云卿放下手中的碗筷,直接想要跟著那藍衣的公公前去,卻被軒轅桀一把攔住了。
“公公,請問——王上宣云卿去,是為了什么事情?”說著,還從袖間抽出一張面額不小的銀票,往那藍衣公公的手里塞。
藍衣公公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驚喜,連忙推搡著,說道:“秦王,這次是王上親自讓總管派了奴才來提人的,奴才真的不知,也不敢收您的銀票。”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秦王,王上指明了讓東方云卿單獨晉見,您看,奴才混口飯吃不容易,您就別為難奴才了吧?”
軒轅桀他有些怒意,硬是把銀票往小太監手里塞,“拿著,本王就是要一起去,難道本網還去不得了?你能攔得了本王?”
小太監一下子嚇得跪到了地上,不住的磕頭,“秦王,您就別為難小的了,求您了……”
東方云卿扶起小太監,向著他搖了搖頭,對軒轅桀說道:“秦王,他們做奴才的在這深宮大院里,動輒丟了性命,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因為我的事情而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還是去軍營幫忙安撫一下將士們吧。”
“云卿——”軒轅桀的語氣立刻緩和了下來。
東方云卿只是搖了搖頭,便跟著小太監走了。
東方云卿金進入御書房的時候,王上正背對著門口站在書案前,看著房梁上的牌匾。
東方云卿不卑不亢的跪在了書桌前面的地上,說道:“罪臣東方云卿,叩見王上。”
王上轉過身來,吩咐道:“來人,賜座,看茶。”
隨即有一個太監端了茶進來。
“王上,云卿不敢。”
“坐吧,朕讓你坐,而且,我想你竟然敢以女子之身從軍,那就沒什么不敢的了吧?”
“云卿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請求王上的饒恕,但是族中的家人,他們并不知情,還望王上不要牽連他們。”
王上有些憤怒的走到東方云卿的身前,怒道:“不知情?東方杰不知道?你當朕是三歲小兒來糊弄嗎?!”
“罪臣不敢。”
王上大口的吸了幾口氣,平息了下的心中的怒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的說道:“東方云卿,若是朕想要治你的重罪,早在朝堂上就已經將你治罪了,之所以留你到現在,朕想問你,你真的愛桀兒嗎?”
“罪臣……”
“那好,朕換個方式問你,你,東方云卿,可愿帶領東方一族輔佐秦王?助他登上王位?”
“罪臣愿意——”
“好,既然如此,你要以你全族人的生命發誓,此生效忠秦王,絕不反悔。”
東方云卿并沒有說話,只是疑惑的看向王上。
“你先發誓,發了誓,朕自會解答你的疑惑。”
“好。罪臣東方云卿今日當著王上的面,以東方一族的性命發誓,此生必定追隨秦王,輔佐秦王,絕不叛離,若有違此誓,不得好死!”
王上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們東方一族,是王后的家臣出身的,你應該見過太子吧?”
東方云卿點了點頭。
“太子和秦王,誰真正有這個能力在朕百年之后治理好這片土地,想必你也能看出來,只有秦王啊。這次去攻打察哈爾罕城,朕同意樓太傅的讓秦王做督軍的意見,也是希望桀兒能夠通過這次行軍有所歷練。”
“恕臣愚笨,既然秦王才是儲君的最佳人選,那為何——?”
“你想問為何要立太子?朝中勢力錯中復雜,尤其是王后一族,但是朕登基的時候,王后一族功不可沒,也就間接導致了他們在朝中的實力沒有沒法控制了,而你父親東方杰,讓你女扮男裝混入軍營,無非也就是不想讓軍權旁落,從而可以幫助太子穩固他儲君的位置,真沒有說錯吧。”
東方云卿仔細想了想,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朕希望你是真的能夠愛桀兒,他從小就是去了母親,那個朕最愛的女子,即使朕當上的帝王,終究沒有能避免她的死,她也是這場看不見的權勢爭斗中的犧牲品。”王上說起這些話的時候,眼中泛著微微的淚光,仿佛在回憶著什么讓人惋惜的歲月,而后,他又定睛的看向東方云卿,“所以,朕一定要找一個能夠和桀兒并肩作戰的王妃,不僅能輔佐他,還希望是他所愛的女子。”
“秦王,真的會愛上我嗎?”
“傻孩子,他既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不惜冒犯朕來說他愛的是你,怎么可能不愛呢?”
“是嗎?”
“好了,不要多想了,真希望你能好好的輔佐桀兒,不要辜負朕的希望。”
東方云卿扯著嘴角笑了笑,點了點頭,復又問道:“可是,罪臣女扮男裝之罪——?”
王上從桌子上拿出一張圣旨遞給了東方云卿,“看一下吧,這個理由還算過的去吧?”
東方云卿仔細的讀了讀圣旨,主要就是寫了,東方家的長子不幸遇難,有其妹代替兄長上陣殺敵,在攻打察哈爾罕城的戰役中立下大功,今恢復女兒身,功過相抵,不再行賞。念秦王與東方云卿兩情相悅,所以順應秦王的意思,冊封東方云卿為秦王妃,擇日完婚。
“這——”
“好了,我已經命人在宮門口備了馬車,你可以直接回將軍府,婚禮定在三日之后,早些回去做準備吧。”
“謝主隆恩,微臣告退。”說完,東方云卿就退出了御書房。
坐在搖晃的馬車上,東方云卿覺得這一兩日之內所經歷的大起大落,比她一生經歷的都要多,從大將,到死囚,又從死囚變成王妃。
王妃,秦王妃。一直以為,自己當初選擇了女扮男裝來承擔起家族的責任,此生就會都在軍營里度過了,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嫁出去的一天。誰知道,上天似乎和她開了一個玩笑,竟然讓她的女兒身身份被秦王發現了,自己愛他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從來沒有學過怎么樣去愛一個人,可是看他為了自己殺光所有城主府的人,她不是沒有感動的。難道這樣的感動,就是愛嗎?那他對自己,朝堂中的據理力爭、極力維護,究竟是利用,還是愛呢?
東方云卿搖了搖頭,拼命告誡自己:他愛的是樓紫衣,自己不過是他在無奈之下而選擇的,不要愛上他,他只愛樓紫衣……
念叨著,馬車已經到了將軍府。
門口是管家,一看東方云卿下了馬車,就上前請安道:“將軍,老爺讓您一回來就去一趟書房。”
東方云卿點了點頭,將身上披著的外袍遞給了下人,就向書房走去。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