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既然如此，他就成全她。

抬起手，一道金光運集在他手中，掐住龍女的喉嚨，那地方可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只要再用點力，她的就會得到解脫。

“喂！你干嘛？”敖琳抓住蹊徑的手，幸災樂禍的臉換成憂心如焚。

“放開。”蹊徑聲音冷冷，足夠把四周的東西冰凍起來。

“你才給我放手，她死了，你也活不成。”放開？開玩笑，龍女要是掛了，姑姑和叔叔非扒了她的龍鱗不可。

姑姑和叔叔和驅魔龍族的人簽有契約，視死為驅魔龍族效力，絕不以人身出現在驅魔龍族的人面前，沒有驅魔龍族的人召喚，不許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魔王一戰中，姑姑和叔叔都受了重傷，魑魅魍魎托住魔王時，她趁虛而入，救走姑姑和叔叔，把他們帶回東海療傷。苦于他們現在的身份，她只能把他們安置在東海的禁地，姑姑和叔叔知道龍女有一遭劫難，致命的劫難。所以才求她幫龍女渡過此劫，經不住姑姑和叔叔的苦苦悲求，她答應了。

她偷偷離開東海，在這里等他們，因為她知道想要去水部落必須要經過魔獸森林，而魔獸森林又必須經過此地，所以她就在這里守株待兔。

她恨龍女，因為龍女，姑姑叔叔有家不能回，還因她的一舉之私而受傷，雖然說這是她們的命，但是她就是恨龍女。沒來由，就是恨。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她想領教一下，令五界談風懼怕的人物有多強。坦白說，蹊徑的確強悍，只是命卻與一個不強悍的人連結在一起。真夠衰！

“放開。”蹊徑瞪著敖琳，雙眸射出攝人寒茫。

“如果你想自尋短劍，大可自便，沒人會攔著你。”想攔也攔不住敖琳在心里補上這句。“拖別人下水，一點也不光明磊落。”

“她還活著。”哇噠咕興奮的問道。

“很快就活不了了。”這伙家的勁道還真大，敖琳累得滿頭大汗。

哇噠咕看一眼蹊徑，知道敖琳的意思。

“呼”嘴里吐出一團白煙，吹在蹊徑臉上，蹊徑連瞪哇噠咕的機會也沒有，身子一軟，靠在椅背上。

敖琳一愣，然后怒吼道：“你這只臭烏龜，為什么不早一點使這一招？”害她累得夠嗆，暗嘆，這烏龜絕對是危險動物，連彪悍的蹊徑都能輕輕一吹，撂倒。

“嘿嘿！”哇噠咕裝傻。“我不是以為龍女死了嗎，喂！紫龍，你給她吃什么？”

“毒藥。”敖琳白了哇噠一眼。

“毒藥？”哇噠咕歪著頭想了想。“毒藥好，毒藥妙，以毒攻毒。”

“攻你的鬼，她又沒中毒。”敖琳敲了一下哇噠咕的頭。“是龍丹。”

“龍丹，龍體內的龍丹，龍死后才能得到的龍丹，可以起死回生的龍丹。”哇噠咕驚訝的叫道。“紫龍，你太偉大了，居然為救龍女，犧牲自己，這種舍己為人，無私奉獻的精神真令我好生敬佩。”

“哇噠咕，你想太多了，犧牲自己救她，別做夢了。”她不殺龍女已是萬幸，要不是姑姑讓她用龍丹救龍女，她才舍不得拿出來。

“那你的龍丹是怎么來的？”要是偷的，那它也去偷一顆。

“我姑姑給我的。”敖琳退回身子，縱身跳在車頂，坐下，抬頭望著藍天白云。

“你姑姑是誰？”哇噠咕也跟出來，趴在敖琳肩上，一點也沒因初次見面而陌生，到像是好朋友重逢般。

敖琳看一眼肩上的哇噠咕，沒把它逐開，任它趴在自己肩上，彎曲雙腿，抱住，下額放在膝蓋上。“驅魔龍族的守護……”

“那條白龍？”驚呼。

“不是，是青龍……”

“你的意思是青龍犧牲自己救了龍女。”真是一條誓死護主的好龍。

“哇噠咕，你腦袋瓜子里除了犧牲還有沒有別的？”敖琳沒好氣道，真想把這小伙家一腳踹飛。

“是你誘導我的。”哇噠咕嘟著嘴，吼回去，比聲音大，它可不會輸給誰，別看它身子迷你，聲音可不迷你。

“是你老愛打斷我的話，你就不能耐著性子聽我把話說完，再發問嗎？”見哇噠咕撇了撇嘴，一臉委曲望著自己，敖琳的火氣被滅了一半。

接著：“姑姑的父親死后留給她的，姑姑是祖父最大的女兒，卻是最后一個孵出來的。一萬多年前姑姑一直呆在龍蛋里，祖父本來打算放棄。可是，有一天，他發現龍蛋有一道裂痕，使祖父破滅的希望燃起了新的焰火。直到祖父死的那一刻，也沒見到姑姑一面，抱憾而去。五千年后，姑姑破殼而出，父親就把祖父的龍丹給了她，說是祖父臨終前叮囑一定要把他的龍丹給姑姑。”

“后來，龍宮被分為東海，西海，北海，南海，父親和叔叔們一直把姑姑當成寶，愛她勝過愛自己的孩子們。可是，最后姑姑的選擇令他們傷透了心……”

敖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哇噠咕，直到夜幕降臨。

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原本精致面容，經朦朧月色的洗滌更完美。

“喂！睡著啦？”敖琳偏過著盯著肩上的哇噠咕。

“龍丹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龍女是不是可以……”

“不可能。”敖琳知道哇噠咕想問什么？

“難不成你給的是顆假龍丹。”哇噠咕的聲音近乎咆哮，它就說嘛，這么珍貴的龍丹怎么可以隨隨便便就給別人。

“哇噠咕，你把我敖琳當什么人了？”氣死她了，哇噠咕的話簡直就是在侮辱她。“龍丹只能幫助龍女像正常人一樣，凡人那種，甚至比凡人還要虛弱，想要救她還得靠幽靈丹和清寒草。”

靈丹妙藥也要對癥下藥，起死回生也要看用在誰身上。

“那你還給她吃龍丹。”哇噠咕小聲咕嚕，太浪費了，發揮不了藥性的藥，不是浪費是什么？

“如果，不給她吃她就只有死。”敖琳一字一字從牙縫里擠出來，若不是她亂吃藥，她才不會拿龍丹出來。

“呃！給得好，給得妙。”該吃，吃得好。

夜色如墨，繁星滿天，月光傾城。點點金光灑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一片璀璨，隨著敖琳等人的到來減少了不少山林間陰森的氣氛。黑夜，動物們已入睡，只有少數夜貓子在外尋找食物，一些螢火蟲忽隱忽現，給這夜更添神秘幻美。靠在椅背上的龍女，經過月光的洗禮和龍丹的作用下，原本蒼白無血色的臉，漸漸開始有了血色，眉間卻有一絲抹不平的憂愁。月光透過玻璃窗，照在蹊徑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典雅的光澤，使他的臉更顯妖艷。泉水里倒映著月光，清晰得連河底的鵝卵石和水草，甚至連沉睡的魚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水波微微蕩漾，像一面鏡子一樣，把四周的景色倒映得扭曲。

晨光微曦，清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小鳥在枝頭歡快地鳴唱。

“醒啦。”龍女看著睜開眼睛的蹊徑，整個人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蹊徑看著雙眼紅腫的龍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一夜沒睡。是因為沒死成，又失去了一次去找無心的機會，而傷心，所以才一夜沒眠嗎？

龍女的確是一夜沒睡，不是因為無心，也不是因為小叔。龍丹一入她體內，她就好了，她也清楚的聽見敖琳與哇噠咕的對話。

得知青龍和白龍沒死，這點令她很安慰，愧疚的心才得到釋放。

龍女搖了搖頭，搖掉那些煩人的事，深深吸口氣，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筋骨，神龍的事情已經放下，心情也得到舒暢。笑容滿面的對著蹊徑道：“開車，我們出發。”

“你……”蹊徑看著龍女，她這是強顏歡笑嗎？

“呵呵，我現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龍女說到照顧兩字時，臉不由得微微一紅，這輩子她還沒紅過臉，說真的除了自己，還沒人幫她洗過澡，就連婆婆也不曾幫過她。接著，龍女露出一抹調皮的笑道：“當然，除了戰斗以為。我的命也牽系著你的命，所以呢？以后你要更買命的保護我，因為保護我就等于保護你自己。”

聞言，蹊徑臉上露出一抹失望，不過被他的冷面孔壓下去，冷凜的深邃里透著殺氣，目光透過透視鏡，鎖定在后坐，靠著椅背，翹著二郎腿的敖琳肩上。

哇噠咕對上蹊徑殺人的目光，吐了吐舌頭，很沒骨氣的將頭和四肢縮回龜殼里。這年頭，骨氣不值錢，識時務者為俊杰才是保命符。

“哼。”蹊徑冷哼一聲，轉回頭，開著車，離去。

一會兒過去。

龍女看著蹊徑預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喂，蹊徑，這條路好像是回頭路。”

蹊徑沒理會龍女，專心開他的車。

“蹊徑，我也知道開車期間，禁止與駕駛員交談。可是，你……”

“不去水部落了。”蹊徑打斷龍女的話，臉色微變，看不出是什么情緒。

“為什么？”龍女眉頭一皺，實在不懂，什么叫不去水部落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水部落嗎？

“沒必要。”聲音清冷。

“什么意思？”龍女一臉的迷茫。

清寒草搬家了嗎？

“幽靈丹和清寒草可以救你的命，卻救不了你的心。”蹊徑語氣愈來愈惡劣，字字如冰道。“你不是很想死嗎？一年之后如你所愿。當然，如果你嫌一年時間太長，你也可以自尋短見，再吃幾顆你那什么N67號，放心，我不會再阻止……”

砰，車子撞上崖壁，巨烈的撞擊聲響起，沖擊力超強，崖壁硬是被撞出個洞，車身一半都陷進洞內。車內的人除了蹊徑的身子撞在方向盤上，反彈回坐位，龍女和敖琳坐在位置上不動如山。

敖琳有先見之明，見龍女錯把油門當剎車踩，把住肩上的哇噠咕，直接施展定術，把自己定在坐位上，要是她再晚一步，她準從后座位飛到前坐去。

龍女則在第一時間系好安全帶，一手抓住坐椅，一手按在車門上，才緩解了沖擊力。

“你干嘛？”蹊徑眼泛紅光，轉頭瞪著龍女，怒吼道。“你就那么想死嗎？”

“發生什么事了？”哇噠咕伸出頭，完全不明白蹊徑這家伙又犯什么神經。

“哇噠咕呀！我看這四周的風景不錯，要不我們出去逛逛？”話聽起來是在問哇噠咕，實際上敖琳根本就沒給哇噠咕選擇的機會，打開車門，跳下去。

咻的一聲，人已經消失在車旁。

微風吹過，幾片樹葉落在車頂上。

“你以為我吃N67號是為了自殺。”龍女打破寧靜，揚起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柔聲細語的道。見蹊徑只是靜靜的盯著她，默認嗎？“如果我告訴你，我忘了N67號每吃一顆，要隔一個月才能吃第二顆，你信不信？”

“很難相信。”字字如冰，堅定不移。

“嘿嘿。”龍女苦笑，搖了搖頭。“如果是我，我也不相信。”信譽一旦打折，就很沒說服力。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是放羊的孩子，還是放了很多羊的孩子，從這座山頭放到那座山頭。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龍女靠在椅背上，望著車頂，眼神仿佛要把車頂盯個洞出來似的。

“說真的那時候你給我的感覺是冷漠，囂張，狂傲，自己以為是，帶著面具裝神秘。我這個人沒什么特長，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揭別人的短。尤其是，在他們的傷口上灑鹽。所以，嘿嘿……讓我意外的是，面具底下的你不但不丑，甚至比我長得還讓人賞心悅目。當時，差點就被你迷倒了。”

“真是遺憾沒能迷倒你。”聽龍女說起以前，蹊徑放松神經，雙手放在后腦勺下，身子靠在椅背上，雙腿搭在方向盤上搖晃著。

“開玩笑，就憑你能迷倒我。”龍女也學著蹊徑把腳放在前面，搖晃著。

蹊徑偏過頭，瞥一眼她，因為心已有人進駐，所以見到再出色的人，也不會心動。

接著龍女又道：“后來你為了報，揭面具之仇……”龍女把蹊徑化身為教授來A大學“任教”，消滅火魔，完成魑魅魍魎的任務，挑戰魔王的事情重溫習一遍。

“你是不是以為，我用血救你，是因為你替我挨了魔王那一掌？”龍女收回腳，對著蹊徑盤腿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