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怎么看皮特的未婚妻?”今天城堡里的女人們都出去了,只剩下男人們,不過盧卡斯父子和葉天賜父子并不怎么和諧,吃完午飯,就分開了。威廉和父親在喝下午茶,邊聊天。
“單純。”盧卡斯只說了一個詞,然后又轉了話題,問道:“像她這樣的女孩,是你喜歡的嗎?”帶著試探的語氣。
威廉笑了笑:“如果喜歡,父親還要幫助我將她得到手嗎?”
盧卡斯伯爵喝了一口茶,嘆了口氣,“你也該找個女人安定下來了,然后接受爵位成為切斯特的主人,不管是能干的還是愚蠢的女人,你都應該找一個回來,不是嗎?”
威廉看著父親,在揣摩父親的話里是不是有別的意思,難道父親察覺到什么了嗎?不過盧卡斯的表情很平淡,好像只是隨口跟他說的一句話。威廉放下心來,回答道:“是的,父親,我會將您的話放在心上。”他的感情隱藏的那么深,應該不容易被看穿的。
“那就好?!?/p>
城堡里的另外一個角落,一對父子也在對話,不過他們的對話傷感憂慮的情緒比較多。
“爸爸,你真的要帶大嬸離開,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嗎?”葉籽融嘟著嘴,說道。
“仔仔,去年暑假你不是做得很好嗎,聽話,這是作為葉家男人必須要負的責任,你要記住了。”葉天賜拍著他的小肩膀,說道。
“可是,我會很想念你和大嬸的?!比~籽融圓圓的眼睛里滿是不舍,好像爸爸和大嬸現在就要走了似的。
“大嬸她不喜歡也不適合切斯特,所以爸爸要帶她走,知道嗎?”因為赫斯特伯爵的到訪,伊莎貝爾已經正式跟他談方燦的事情了,讓他考慮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娶一個對自己毫無幫助的女人。
“我知道伊莎貝爾不喜歡大嬸,大嬸也好笨,完全不能跟安貝爾比,可是我喜歡大嬸,你也喜歡大嬸,爸爸,除了大嬸,我誰都不要。”葉籽融說道。
葉天賜拍拍他的臉頰,說道:“爸爸知道了?!?/p>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趁沒離開之前,去曼卡一趟吧。
城堡里的三個女人今天去了歌劇院。伊莎貝爾想去看歌劇,安亦巧就陪她去,順便把方燦也叫上了,說要培養她的藝術修養。
看的歌劇名字叫做《費加羅的婚禮》。
方燦勉強能聽得懂臺上的人他們在唱什么,也覺得臺上那些打扮復古的邊表演邊高歌的舞臺劇非常好看,很精彩,也就覺得不是很無聊,只是覺得這種藝術太正式拘束了些。
因為外出,她也被要求穿上了正式的服裝,一套很可愛的米黃色蕾絲花裙,她穿起來雖然很可愛,不過站在絕色的盛裝的安亦巧旁邊,卻毫無出彩的機會。好在她已經有些習慣了被她比下去,心里也沒覺得嫉妒之類的。她是她,她是她。
走路也要按照安亦巧教的那種方式走,見到她們相熟的人,還要高昂起下巴對對方行禮招呼。讓她郁悶的是,大多數的人都把她看成了高雅的伊莎貝爾和美麗的安貝爾隨行的女仆。她真想K那些人的眼睛去。那兩個女人大概就是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斤兩才讓她跟來的。
出了歌劇院,伊莎貝爾說想要沿著街走走,三個女人就沿著大街走,司機開著車跟在她們身后。
一路上有好多男人回過頭來看她們,最年輕的有十歲不到的孩子,年老的都有拄著拐杖蹣跚走路的老者,當然都是在欣賞美麗奪目光彩照人的安亦巧,竟然還有人“碰”地撞上了電線桿。
安亦巧這樣的女人還真是世間極品啊,連方燦在心里都覺得奇怪了,葉天賜怎么就不喜歡她呢?拍了拍自己的頭,這是想什么呢?絕對不能認輸!
三個人路過一家服裝店,安貝爾想進去看看,方燦對那個不感興趣,所以沒有跟進去,在外面等她們兩個。
一陣優雅的小提琴聲響起。方燦左右四周看了看,循著琴聲繞過服裝店店鋪的拐角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架著一把小提琴閉著眼在街上演奏著。琴聲緩慢而憂傷,他身邊已經圍了一些人了,都在靜聽他的琴聲。
方燦也走了過去。靜靜地聽完一首曲子,也隨著大家將零碎的硬幣放到少年放在地上的帽子里。
出乎意料地,少年睜開眼睛,他有一雙純藍色的干凈得像藍色水晶般的眼睛,他嘴角拉起的時候眼睛里的憂傷沒有減退,反而更加濃重了些。這樣一個少年,到底是什么痛苦浸染了他的內心,讓他如此哀傷呢?
方燦走近他,從出門時候葉天賜給她的鈔票里抽出一張一千面額的,遞到少年面前,“這個——我能買下你的憂傷嗎?”方燦用英語問道。
少年愣愣地看著她,倏地笑了?!澳憧梢渣c一首曲子?!彼f。
方燦想了想,“我不懂曲子,你為我演奏一首歡快的曲子,可以嗎?”
少年點了點頭,重新將小提琴放在自己肩膀上。
一首歡快的曲調從少年的弦上蹦跳下來,明快歡騰的旋律帶動了人的情緒,周圍有人還拉起同伴歡快地跳起舞來,大家一起隨著節奏快樂地踩著節拍,踢腳,踏步。
也有人來拉方燦,雖然她不懂他們的舞步,但是也似模似樣地跟她們一起舞動起來。
這種放松的方式,比起在歌劇院那種拘束的形式,讓她非常自在和高興,她歡快的笑聲同大家的歡呼聲笑聲混在一起,成為了街頭熱鬧的一景。
伊莎貝爾和安貝爾從店鋪出來,剛好看到了熱鬧的場面的尾巴。
方燦將一千元的鈔票放在了少年的帽子里。
“你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曲子嗎?”
“云雀?!?/p>
“云雀?”方燦笑了,“謝謝你的曲子,讓我有了一個愉快的下午?!?/p>
少年笑了起來,眼里的憂傷淡了許多,右手撫著左邊的胸脯,躬身朝她致敬:“這是我的榮幸,美麗的小姐?!?/p>
方燦看到在拐角處看著自己的伊莎貝爾和安貝爾,對少年擺擺手,朝她們走去。
“相比歌劇,你是不是覺得這么低俗的音樂比較適合你?”伊莎貝爾問道。原本她就對她成為葉天賜的妻子不支持,現在看她跟街上的乞丐玩耍得不亦說乎當然更加反感了。雖然她能讓那個固執的令人討厭的伯爵吃癟敗走,她也覺得解氣,她對她不是那么討厭了,但是對于葉天賜而言,安貝爾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小提琴怎么是低俗的音樂?你們看不起的恐怕是拉琴的人。你們看不起他是因為你們高高在上,我可不是?!狈綘N頂撞了這么一句,就越過她們朝一直跟在她們身后的車走去。
這個毫無禮貌的女人!伊莎貝爾氣惱不已。
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安亦巧真想過去敲方燦的腦子。葉天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給自己找了個怎樣的女人?
安亦巧跟著伊莎貝爾走之前回頭看了剛才拉小提琴的那個少年一眼,覺得非常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少年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很快地消失在與她們方向相反的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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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的另外一邊,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停在街邊。仆人見到自家少爺走過來,恭敬地開了車門,用手擋住他的頭頂讓他進入了車內。
衣衫襤褸的少年進入車內,換了一身華貴的黑色正裝。
“果然是個單純的女人。也是個有趣的女人。”少年眼里的憂傷沒有了影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戲謔的成熟的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