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大堆侍女的伺候下,洛水水艱難地用過了晚飯,手里懷抱著司昭剛派人送來的波斯金犬,于是,一人一狗高高興興地出門賞月去了。
今夜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本該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團圓飯的日子,可是她那位混賬哥哥居然送來一條小狗就算把她打發了,真的越想越氣憤。
聽允兒說,司昭雖然沒有娶妻,但也納了好幾房小妾,現在不知道他在哪個小妾房里溫存呢。
還有之顧哥哥,自從那天開始,一連五天都沒見著他的人影,她也讓婢女去請過他,可是每一次他都以有公事在身借口搪塞她。
這樣想著,洛水水愈發不甘,掄起懷中的小狗就往地下摔去,“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嗚嗚……”小狗受到驚嚇,跌跌撞撞地往后院跑去。
“額,不能去后院,那里是哥哥的住處……”
對呀,平日里,司昭都不準他離開這個院子,難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這樣,她不就可以借口追小狗,順藤摸瓜,直擊司昭要害。
“哦呵呵呵……”邪惡的少女笑得一臉狂妄。
司府很大,而洛水水平時的活動范圍還不到司府的三分之一大,于是非常不幸的,她迷路了。
說來也真丟臉,沒聽說過有人在自家院子里迷路的。
可是礙于面子,她又不能叫人,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十五的明月高懸于夜空,皎潔的光束透過參天的樹枝密葉,斑駁地投下來,冷森森地落在她的腳下,道路兩旁都是有木桿支起的荷葉燈,在夜的照映下,閃著綠油油的火光。
洛水水有些后悔了,她早就聽說過,古時候的那些大戶人家屈死的冤魂很多,現在又是在夜里,很多都來找替死鬼的。
“嗚嗚,各位大哥大姐們,不要來找我啊,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不關我的事的,你們要找都去找司昭好了,不要找我,千萬不要找我,嗚嗚……”
洛水水合著十指,哆嗦著身子向上天祈禱。
突然從樹林深處傳來一陣狼的嘶吼,黑夜里像極了惡鬼的嚎叫,洛水水再也顧不得形象,撒起腳丫子就往前一通亂沖。
“嘶嘶……”
幾片落葉隨著樹影搖動的緩緩落下,月色中,身著墨色衣衫的男子終于露出了一絲最原始的笑容,狹長的鳳眼如蒼鷹一般明亮。
“嗚嗚,鬼啊,真的有鬼啊……”
這一邊,洛水水連滾帶爬地躲了一件屋子,一進房門,那條失蹤的小狗就躥了出來,又把洛水水嚇個半死。
她粗魯地抱起小狗,突然聽到屋外響起了零星的腳步聲。
難道是鬼追來了?不可能啊,據說鬼走路是用飄的,那么一定是,是司昭!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蛋了,要是被他抓到,一定會比落在惡鬼手里的下場凄慘百倍。
一雙灰溜溜的大眼左右顧盼,她的目光終于鎖定在房間的里放置的那張四角長桌,她來不及多想,抱著她的寵物狗,掀起桌布,動作麻利地鉆到了桌子底下。
“吱呀……”空氣中一聲脆響,大門被人推開了。
洛水水有些緊張。因為她看不到進來的究竟是不是司昭。
那種腳步聲輕伐中帶著一絲沉著,看似來人應該是長期習武的人,不然沒有那樣的氣韻。
洛水水感覺腳步聲在桌子邊緣轉了又轉,然后就沒了響動。
不會吧,難道是被發現了?
正在發愁,突然有一只纖長的手伸了進來,試圖掀開桌布,笑話,洛水水怎么能這樣輕易地就讓對方得逞了,于是乎,桌里桌外的兩人開始了爭奪桌布的戰爭。
洛水水一邊扯著桌布,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外面的人,真恨不得馬上放狗咬他。
可惜身邊只有一條中看不中用的寵物狗。丫丫的。
她越想越氣惱,抓住桌布狠狠往下一扯,結果外邊的人像是預料到了般突然松了手,洛水水很無奈地摔了個狗吃屎。
“哎呦……我的鼻子,呸呸!吃了一嘴的狗毛!”洛水水趴在地上抬頭一看,正巧遇上了一張倒掛的臉,還有有一頭瀑布般的長發。
“你躲在桌子底下做什么?”男人調笑著問她。
好美啊!洛水水突然感嘆了一聲,面前的這張臉簡直是精雕玉琢,于他相比起來,身為女人的她不免也遜色幾分。
“啊啊,我,我,這個院子里有鬼,我在躲鬼呢,你呢?”洛水水睜著眼,盯著他的臉左瞧瞧右瞧瞧。
“我是被鬼引來的。”男子以折扇掩嘴,眼里流過一絲狡黠的精光。
“哈哈,好巧啊。我就說嘛,這個世界上一定有鬼。”
“小姐,你可以從桌子下出來了。”
洛水水著才反應過來,原來她還衣冠不整地趴在地上。天哪,在美男面前,她怎么能這樣失理呢,她真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鉆進去。
美男倒是很懂理數,伸手將洛水水從桌子底下拔了出來。
這個時候,司昭正巧也從外面進來,看到屋子里的仗勢,他驚了一驚。
“破月,你怎么來了。”
洛水水睨了身旁的美男一眼,原來他叫破月啊,人美,名也美。
“司昭,她就是你的妹妹?”云破月指著身旁邋里邋遢的少年問道。
司昭的眼神一落到洛水水身上就怒火沸騰起來。
“司言,你怎么弄成這副樣子,你都在做些什么!”
“我,我,我什么也沒干啊……”洛水水小聲地低估了一句。
“你妹妹可厲害了,司昭,從來也沒聽你提起過,怎么家里突然多了個爬行動物?”
“爬行動物!”洛水水冒火了,“你丫罵誰呢?你丫就一冷血動物,兩棲動物,無脊椎動物!”
云破月大笑,修長的眼角閃過幾縷狐光,“我說的是被你壓在身下的那條波斯犬呢,大小姐!”
洛水水傻眼了,聰明如她,竟然被面前這個狡猾的狐貍男給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