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慕容無雙本打算悄悄離開御劍山莊的,為了躲避洛水水的視線,他故意不走正門,故而選擇一種很不文雅的辦法,翻墻。不想還是被心細的洛水水逮了個正著。
于是,她哭著撲到他懷里,一把鼻涕一把淚全往他雪白的衣衫上蹭。
“嗚嗚,慕容大哥,為什么要拋下我,嗚嗚……”
慕容無雙束手無策,只有輕輕地嘆氣,“洛姑娘,我還有任務在身,終究是不能長久留在山莊的。”
“嗚嗚,不要走,要走帶我一起走,你去哪里我便跟你去哪里……”
洛水水抹著眼淚說道,這些天,他對她的態度雖然還是很冰冷,但是看她的眼神卻柔和了許多,洛水水并沒有想那么多,與其待在御劍山莊無所事事,她還不如留跟著他出去闖蕩一番。
慕容無雙低頭凝著她,眼神一變再變,“你知道我去做什么嗎?”
洛水水突然語塞,她怎么忘記了,他是個殺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留在山莊吧,外面的世界,不太平……”
他終究還是推開了她。
洛水水進跟著他上前兩步,像個小女兒家扯了扯他的衣袖,“真的不能帶我走嗎?我不想一直留在這里,很無聊的。”
這個時候,冷夜祭突然出現在了兩人面前,一身寶藍色的長衣,英姿颯爽。
“無雙,不用理會她,你先走……”
“憑什么?我不!”洛水水負氣地拽緊了慕容無雙的手,長袖掩蓋下,他的手冰冷如雪。
冷夜祭蹙眉,凝著她的眼冷厲狠決,他上前,拎起她的身子,像羽毛一般在空中旋了個圈,然后重重地落回地面。
“喂,冷夜祭,你個殘暴的家伙,懂不懂憐香惜玉啊!”洛水水沖著他罵罵咧咧。
對慕容無雙,她親密地叫他慕容大哥,而對自己,卻是大呼其名,想到這里,他的目光更冷了。
“他是要去執行任務,你跟著他只會礙手礙腳,洛水水,你不過是我身邊的一位侍女,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冷夜祭沉聲提醒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欠你一萬兩銀子嘛……”洛水水脫下鞋子,從里面抖出一張褶皺的銀票,然后很得意地塞進他的手里,“一萬兩銀票,請你驗收。”
冷夜祭低低凝著手里那張殘破不堪的銀票,一時沒反應過來。
“放心,我沒腳氣的,現在我不欠你什么了,咱們兩清了,我過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關道。”
洛水水有些得意,那張銀票是她在慕容無雙家里搜刮得來的,自然,慕容無雙完全被瞞在了鼓里。
冷夜祭清淡一笑,一運內力,手中的銀票轉眼間成了灰燼。
“你的銀票我沒看到,也沒收到,你還是欠我的,所以你必需得留在御劍山莊。”
“哇哇哇,你,你睜著眼說瞎話,這樣子很卑鄙的,我不服,絕對不服!”
冷夜祭不再縱容她的胡攪蠻纏,抓著她的胳膊,拖著就走。
“喂,你這大壞蛋,快點放開我,嗚嗚,慕容大哥,嗚嗚……”她淚眼汪汪,巴巴地望著慕容無雙。
慕容無雙久久地凝著滿臉是淚的少女,狼狽地被冷夜祭拖走,他體內的某一處突然隱隱作痛。
此次的任務非比尋常,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活著回來,如果他能活著回來,或許,就來這里找她……
這樣想著,他的心暖了許多,他就帶著這一份憧憬,離開了御劍山莊。
而冷夜祭這次也是發了狠,將她安排在后院,提水,洗衣服,每天讓她干很多很粗重的活,幾天下來,她原本很纖細的手指變得紅腫不堪。
原本嫉妒她的那些侍女對她開始百般刁難。把最臟最苦的活都交給她做,做不好變是一通亂罵。
那一天,她掃地不小心打破了擺在花園中的一栽盆景一名侍女看見,不僅謾罵她,還不準她吃晚飯。
洛水水忍了幾天的怒氣終于爆發,沖上去就匡了一巴掌,然后兩人扭打在一起,洛水水狠狠地抓著她的波波,那侍女尖叫著扯著洛水水的頭發不放手。
后來,那侍女不堪忍受痛苦,昏了過去,洛水水也沒占到多少便宜,渾身上下滿是抓痕,頭發也被扯掉了一撮。
深夜,她裹著單薄的衣衫,萎縮在墻角低低哭泣。
“嗚嗚,我好冷,好餓,嗚嗚,慕容大哥,你在哪里啊,嗚嗚……”
當冷夜祭路過院子事,看到的是她消瘦的背影和狼狽的樣子。
“你怎么弄成這副樣子?”冷夜祭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眉宇緊蹙。
“嗚嗚,要你管啊!”她抬頭瞪了他一眼,喊著慕容無雙的名字繼續哭泣。
冷夜祭只覺得心煩意亂,看不到她心里不踏實,看到了她,心里又懊惱得很。
看著少女單薄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終究還是不忍,解下了身上的斗篷裹在了她的身上。
“聽說你和侍女打架了?”
“是她先罵我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嗚嗚……”
冷夜祭哭笑不得,俯下身將她提了上來,“明天不用去后院干活了,留在房間里好好休息,沒事不出去。”
他轉身離開,想了想還是返了回來,睨著她的眼遲疑地問,“你,很在意慕容無雙……”
“嗯。”她想都沒想。
“可是他,是個殺手……”
聽他這么說,洛水水腦中有一道靈光閃過,她止住了淚水,望著他問道,“今天已經十三了,你,是不是讓他去刺殺……”
冷夜祭臉色一黯,凝著她的眸子冷光閃爍,“有的時候你很難聰明,但是你要知道一點,禍從口出。”
“這么說,他真的去了?你怎么能讓他一個人去呢,你這分明是讓他去送死!”
“你就那么在乎他?”
“是又怎樣!”洛水水瞪眼相向。
“管好你自己吧!”冷夜祭狠狠落一句,便憤憤離去。
洛水水覺得奇怪,他突然發那么大火干嘛?
后來的幾天,御劍山莊的氣氛越來越沉重,因為又有一名女子悲慘地死去。
山莊上下開始人心惶惶……
午后,冷夜祭從外面匆匆回府,連飯都顧不上吃,便叫上洛水水一同去了后院的芙蓉閣。
那是他蓄養小妾的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