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照近窗臺,揮灑在床上相擁的兩人身上。
刺眼的陽光喚醒了熟睡的言冷晟,頭痛得像裂開了一樣,伸手拍打著頭,迷蒙的睜開雙眼。懷里的觸感,令言冷晟混頓的頭腦立刻清醒過來。
他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程樂夕正枕在他的手臂上,埋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流露在外的肌膚,青紫一片片,足以顯見他的殘暴。
言冷晟只感覺頭更痛了,他怎么可以那么殘暴的對待樂夕。
腦海里不斷的回旋著樂夕哭求的聲音,聲聲敲打著他的心。
讓他那顆怪她,恨她的心,不禁升起一種不該有的懊悔和歉意。
可一想到余麗,言冷晟便立即在心中斥責自己。
“言冷晟,你不需要道歉,不需要心疼,更不需要懊悔。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這就是她趕走余麗的代價。而且他們已經是夫妻,這是她作為他的妻子該履行的義務。”
一再的說服自己收起不該有的憐憫之心,可是昨晚程樂夕那嘶心裂肺的哭喊一直縈繞在耳邊,這令言冷晟的心情煩躁不已。
言冷晟將薄被拉上,遮住程樂夕裸露在外的青紫肌膚。
仿佛只要看不見,一切都將隨風消失。
看著程樂夕那眼底的黑眼圈,冰冷的眼眸閃過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一絲溫柔。
輕輕的推開程樂夕,不想吵醒她,言冷晟輕聲下床。
穿起衣裳后,言冷晟便開門離去。
在聽到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確定言冷晟離開后,程樂夕才睜開酸澀的眼眸。
其實她一直都沒有熟睡,在言冷晟醒來的時候,她也已經清醒了。
之所以沒有睜開眼睛,是因為她不知道該以如何的心態面對言冷晟。
尤其是在他以強暴的方式來折磨她的身心后。
視線觸及地板上躺著的殘破的婚紗,想起昨晚的一幕幕,程樂夕一手捂著嘴,緊咬住雙唇,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的滑落,嚶嚶低泣著。
不知哭了多久,心情也漸漸得以平復。
程樂夕拖著疲憊酸痛的身體,走進浴室。清洗掉所有的帶著不堪記憶的痕跡,看著雪白皮膚上一塊塊淤青,不禁悲從中來。
熱水沖刷掉所有的疲憊,所有的悲傷,不知能否沖刷掉對言冷晟的愛戀。
程樂夕穿著一身白色的及膝連身洋裝,簡單的綁了個馬尾辮,整個人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看了眼地上的婚紗,低下身一一將婚紗碎布撿起。
就像碎了滿地的心一樣,一一撿起,再將它拼湊起來。
只是那顆心還可以拼湊得完整嗎?
將婚紗裝進一個袋子里,封好,放入衣柜底層。
當程樂夕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便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程樂夕快步跑到門邊,將門開啟。便看到一臉焦急的言冷煜。
下一秒,她便被言冷煜緊緊抱住。
當她正想推開言冷煜的時候,她的頸間感到一陣冰涼,耳畔傳來哽咽的聲音。
“樂夕,不要推開我。只要一會兒就好。”聲音里帶著乞求。
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言冷煜,程樂夕便任由言冷煜緊緊抱著。
“樂夕,你知道嗎?昨天我和你說那個驚喜,驚喜......驚喜就是出國環游世界的爹地,媽咪......爹地,媽咪會回來參加你和大哥的婚禮。可是......可是......”言冷煜流著眼淚,斷斷續續的開口說著,嘗試著說出今早從警察局處得來的消息,可剛要脫口而出,卻被心中的悲痛的吞沒。
程樂夕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心蕩到了谷底,仿佛掉入無盡的深淵,突然害怕聽到冷煜接下來要說的話。
“爹地,媽咪......怎么了?”程樂夕的聲音里帶著重重的抖音。
言冷煜深吸口氣,忍住心中的悲痛,開口說道。
“他們搭乘的那班飛機失事了,無一生還。”
“不,不可能。冷煜,這不是真的,對不對?”程樂夕緊緊的抓住言冷煜的手臂,激動的戾聲說道。
她無法接受這個消息,爹地、媽咪已經永遠的離開他們,不可能再回來的消息。
言冷煜沉默著,閉上了眼,低下了頭。
無聲的回答了程樂夕的問題。
程樂夕松開手,身體無力的后退靠在冰冷的墻上,滑落。
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腦海里一直不斷的重復播放著以往的幸福快樂場景,啃噬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