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孕了。”歐陽辰霖淡淡的開口說道,語氣里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一絲怒氣及不甘。
歐陽辰霖的話語,猶如投下一顆定時炸彈。
“你說什么?”程樂夕不確定的問道,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感覺不到任何她懷有身孕的征兆啊,是騙她的嗎?
“你沒聽錯,你懷孕了。”歐陽辰霖雙拳緊握著,緩緩的開口又重復(fù)一遍。
原來是真的。程樂夕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喜悅,不由得流露出某種耀眼的光芒。程樂夕的手輕輕的放在腹部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心想:這里,在她的身體里,正孕育著一個孩子。她和言冷晟的孩子,心瞬間被一種濃濃的母愛占滿。
歐陽辰霖驟然背轉(zhuǎn)過身,置于身側(cè)的雙拳緊握著,雙眸瞇起。他喜歡看到程樂夕無憂無慮充滿喜悅的笑容,可是此刻他竟然覺得程樂夕的笑容有些刺眼。
從來不知嫉妒為何物的他,開始嫉妒起言冷晟了。他,取代了他。他取代他在程樂夕心中的位置,他取代他看著程樂夕漸漸長大,他取代他娶程樂夕為妻,他取代他……
“言冷晟知道你懷孕了嗎?要我?guī)湍懵?lián)系他嗎?”歐陽辰霖轉(zhuǎn)過身看著沉浸在喜悅中的程樂夕,狀似無意的問道。他猜想程樂夕事先應(yīng)該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他這么問,只是想要試探程樂夕的態(tài)度和想法。
聽到歐陽辰霖的詢問,程樂夕的笑臉僵住了,破碎的話語脫口而出:“不,不要通知他。”程樂夕的言語中略有些激動,神色顯得慌亂。
“好,好,好,你不要激動。我只是詢問你,并沒有別的意思。”歐陽辰霖趕緊上前,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沉穩(wěn)的開口解釋道。
“他不能知道,不要告訴他,不要讓他知道。他不能知道的。”程樂夕懇求地望著歐陽辰霖,呢喃著。她不能讓言冷晟知道她懷孕了,她怕他會讓她把孩子拿掉。他那么恨她,絕對不會讓她把孩子生下的。
這孩子,對他而言,是一個意外。但對她來說,卻是驚喜。所以,她絕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眼眸中的無助,讓歐陽辰霖心疼。心中酸澀不已,他的樂夕,他的樂夕從來都不曾用這樣的眼神乞求著他。她只會調(diào)皮的用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直盯著他,直到達(dá)到她的目的,她馬上就會露出笑臉。
“乖,我保證言冷晟他不會知道的。醫(yī)生說過現(xiàn)在胎兒還不穩(wěn)定,你要盡量保持愉悅的情緒,不要像剛才那么激動。”
“恩。”程樂夕立即點(diǎn)頭,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望著他那雙平靜的眼眸,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好好睡一覺,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歐陽辰霖細(xì)心的為程樂夕蓋好被子,而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謝謝你,歐陽辰霖!如果不是你奮不顧身的救我,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沒命了。”程樂夕感激的說道,還好一切都還有挽回的機(jī)會。
“這是我該做的,我會保護(hù)你。我不會讓你在我的面前,受到任何的傷害。”歐陽辰霖堅定的說道,眼眸里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謝謝。謝謝你對我這么好,可是我卻不值得。”程樂夕哽咽的說道。他幫了她那么多,可是她卻無以回報。
為什么他要對她那么好?為什么從來都是她愛的言冷晟傷害她?為什么?
為什么她要把五歲以前的記憶全都遺忘了呢?如果可以再次想起,那該多好啊。說不定,就不會有遺憾了。
“別說傻話了。睡吧。”歐陽辰霖輕聲斥道。
“不,我不能待在這里。我要回去,我不能讓言冷晟起疑,我不能讓言冷晟知道我懷孕了。”程樂夕掙扎著要起床,卻被歐陽辰霖制止了。
“他不會知道的。我保證,除非你愿意出現(xiàn)在他面前,否則他永遠(yuǎn)都找不到你。”歐陽辰霖堅定的說道,安撫著急著要回去的程樂夕。他已經(jīng)拿錢收買了言冷晟派去跟蹤她的私人偵探,他相信言冷晟這次會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程樂夕一時無法理解歐陽辰霖的意思。她安全了,是嗎?言冷晟暫時找不到她了,是嗎?程樂夕怔忡的望著歐陽辰霖,堅定的眼眸,告訴她,讓她相信他。
程樂夕再次躺下休息。可是她睡不著,只要她一閉上眼睛,她的腦海里就會自動播放那些她不想預(yù)見的場面。她的心會害怕的,恐懼的,絕望的狂跳的。
言冷晟,我該告訴你嗎?我想,可是我不敢,我不能冒這個險。可是,你有知道的權(quán)利啊。而且,我也想要給寶寶一個幸福快樂的家。
幻想著他們一家的幸福笑臉,那離她有多遙遠(yuǎn)?
我該怎么辦?
淚滑落,濕了枕。許久之后,她便迷迷糊糊的睡下了。她睡得很不安穩(wěn),眉頭緊緊皺起,眼角還殘留著淚水。歐陽辰霖抬手輕輕的為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在心底下了一個決定:“樂夕,如果你無法做出抉擇,那么就由我來幫你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猜想言冷晟和韓雪莉的關(guān)系絕對沒那么簡單。不然,言冷晟不可能一看韓雪莉就迫不急待地追趕她;不然,程樂夕的表情也不可能那么灰澀,那么黯然。雖然她的表情平淡,可她的眼眸卻是一片死寂,哀莫大于心死的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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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冷晟一路急駛著車回到別墅,和往常不一樣,時常都會有燈光的那間房,此刻一片漆黑。那是“他們”的主臥房。
她是睡下了,還是沒有回來?
言冷晟打開車門,直奔“他們”的房間。當(dāng)他打開門的時候,迎接他的是滿室的冷清。言冷晟打開燈,卻看不到他想看到的人影。
頓時,怒火狂肆。她還沒有回來,她還在和歐陽辰霖在一起。這么晚了,他們還不回來?難道......?
她竟然還敢口口聲聲的說,他們之間是清白的?
“大哥,樂夕還沒回來嗎?”言冷煜站在門口,擔(dān)憂的問道。他知道今晚樂夕和他大哥一起去參加宴會了,可是為什么卻獨(dú)獨(dú)沒看到樂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