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快就來臨了。
沐浴過后的千凝坐在書桌前,卻怎么也看不進書。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會就要去面對那個男人了。她逃不掉。
突然她甩甩頭,一笑。自己在擔(dān)心什么呢?就像以前一樣,只要交付自己的身體,等著懷孕就好了。事情就是這么的簡單,只是自己一直把它復(fù)雜化罷了。
丟在床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千凝從書桌旁站起身,朝著床邊走去。
手機上顯示著那是北宮滄打來的電話。剛才吃過晚飯上樓的時候,她聽到了他回來的聲音,他應(yīng)該是知道她就在家里的。
“喂。”即使兩人只隔著一條走道,千凝依舊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短暫地沉默后,說道:“到我房間來。”話畢,電話也掛斷了。
千凝知道去了會怎么樣,但是這是她早已經(jīng)選擇好的路啊。所以,她還是放下了手機,起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在敲門后,千凝直接走進了北宮滄的房間中。明亮的燈光下,他坐在床邊,似乎剛剛沐浴好的樣子。那還帶著水滴的頭發(fā),讓他顯得是那么的性感。
不過這些都和千凝沒有關(guān)系。她只是一件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她默默地走近了北宮滄,輕聲說道:“可以開始了嗎?”
北宮滄看著她,微微地錯愕。在還沒有完全理解她的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解開了自己睡衣上的紐扣。
“千凝……”他低聲喊道。
可是千凝根本不去在意他在說什么,她依舊慢慢褪下自己身上的睡衣。
北宮滄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千凝,我們談?wù)劇!?/p>
“不需要。”千凝冷冷地說著,抽出了自己的手,繼續(xù)著剛才的動作,“我只是來完成我的任務(wù)的,
她在說什么?北宮滄看著眼前的喬千凝,她是那么的陌生,就像一個冰冷的蠟像一樣。
她淡淡地說道:“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她就那么不著一物地站在他的面前,那嬌美的身軀,是那么的冰冷。既然她選擇了這么面對他,那么他也就不用再自己苦惱了。北宮滄抽動嘴角,一個嘲笑。原來自己是那么的可笑啊。
千凝默默起身,著衣就離開了。她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
北宮滄倚床靠坐著,伸手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煙氣慢慢彌漫開去,他也閉上了眼睛。
對于上次的事情,他本想跟她道歉,本想溫柔地對她。可是她的冰冷卻讓他覺得很難受。
北宮滄睜開了眼睛,長長地吐了口氣。喬千凝,她只是一個他花錢請來生孩子的女人罷了。她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狠狠地告訴自己。
冬日里難得地溫暖。陽光灑在山坡上,映著那一級級的石階。石階旁的草枯黃了,一片沉寂的樣子。空氣中飄散著檀香的味道,也隱隱夾雜著花香。
在山坡中,隱約可以看到那飄著香煙氣的祭臺,這里就是墓園。山坡上那整齊排列著的陵墓讓人感嘆生死其實就是這么的簡單。
方彩萱手捧著一束菊花,身上穿著黑色的套裙,外面套著同樣黑色的大衣。她今天的這身打扮都和平時的她不一樣。因為她將要去見的人,對于她來說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她的腳步在靠近的時候僵了一下。因為她看到已經(jīng)有人比她先到了一步了。那是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微卷的頭發(fā)在陽光下折射出暗紅色的光芒。他正蹲下身子,伸手撫摸著那墓碑上的名字“方朵兒”。
“滄哥哥。”方彩萱輕聲喊道。
北宮滄這才抬起頭看向了身后的彩萱,他站起了身,淡淡地說道:“你來了。”
彩萱將手中的菊花放在了那墓碑前,說道:“今天是朵兒的祭日,我來看看她。”
北宮滄苦苦一笑:“算來都已經(jīng)有七年了吧。”
“嗯,朵兒已經(jīng)走了七年了。”這也正是她突然來到這座城市,并住進北宮家的原因。每年的這個時候,方彩萱總要來看看朵兒的。認(rèn)真算起來,朵兒是彩萱的堂姐,兩個從小就一起長大的。
七年前的同一天,剛才國外回來的朵兒和彩萱一起上街,一輛突然失控的汽車將朵兒撞飛了起來。
彩萱是那么的難過,她有一段時間總認(rèn)為是自己害死了朵兒。如果那天,她沒有要求朵兒和她一起上街的話,她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
這七年來,看著北宮滄對朵兒的癡情,方彩萱也釋懷了。也許朵兒走得并不難過,因為她在這個世界上真愛過一次了。有一個男人將她永遠(yuǎn)地記在了心里,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可是……似乎現(xiàn)在并不是這樣了。
“喬千凝會取代朵兒嗎?”方彩萱低聲問道。
北宮滄聽到她的話,一驚,馬上說道:“不要在朵兒面前說這些。”
“為什么不能說。既然你已經(jīng)做了,為什么不讓朵兒知道呢?”
他有些不快地制止道:“好了!別說了!”
“為什么不讓我說?”方彩萱依舊是那樣輕聲地說道,“你背叛了朵兒,你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她了。你現(xiàn)在在乎的女人是喬千凝。”
“不是!”北宮滄有些憤怒的樣子,“她只是我媽為了留下北宮家的子嗣而找來的一件工具罷了。”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如果你需要的只是一個為你生下子嗣的女人的話,那么我也可以啊!”方彩萱再也壓抑不住情緒,放聲大吼著。
她的話,讓北宮滄一驚,許久,他才淡淡地說道:“你也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說著,他轉(zhuǎn)身就朝著陵園外走去。
方彩萱的淚水緩緩流了下來,她慢慢蹲下身子,頭靠在那墓碑上,輕聲說道:“朵兒,對不起。這些事情不應(yīng)該在你面前說的。只是……只是……真的好痛苦啊。”